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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脈而被琴弦劃傷的細口,沈棠輕輕撫過淺淺的傷痕,從懷中摸出了一根銀針。銀針朝謝景離的指尖扎下,幾滴血被抖落在他們面前的石塊上。沈棠見差不多了,立刻按壓住謝景離的手指。“疼么?”沈棠煞有其事的問。先前他將自己手腕割開眉頭都不皺半分,此刻給謝景離扎了個小孔倒仿佛是扎在他身上一般。謝景離還來不及回答,沈棠已經將他的手放在唇邊。柔軟的舌尖伸出來舔了舔指尖的傷口,溫潤的觸感仿佛一道電流穿過,引得謝景離渾身一震。“很疼?”顯然是誤會了謝景離的反應,沈棠更是萬分小心地捧著謝景離的手,將他手指放在口中細細吮吸。溫暖的口腔包裹著手指,讓人謝景離不禁有些失神。他看著沈棠認真的側臉,心中一動,正想說些什么,卻被身旁赤焰獸的怒吼聲打斷。此時不是說那些的時候,謝景離清醒過來,從沈棠手中抽出了手。“我沒事,你這是想要做什么?”“你一會兒就知道了?!鄙蛱男α诵?,轉身在石塊旁坐下。幾塊石頭被他擺成了一個全新的陣型,這次就是謝景離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陣法。“一會兒一定要聽我的,我們的機會只有一次?!?/br>沈棠說著,眉目已經變得嚴肅起來。他手底結印,口中開始念誦咒術。這時,被派出去牽制赤焰獸的靈蟲們終于耗盡了靈力,撲閃幾下落地,失去了光芒。赤焰獸轉頭怒視沈棠,正要朝他們二人沖過來——謝景離手握流魄劍,嚴陣以待,卻聽沈棠高喝一聲。幾塊染血的石頭變得血紅,自動浮空,飛快朝赤焰獸飛去,代替靈蟲將它團團圍住。“劍圣大人的靈力就是不一般啊,cao縱起來容易多了?!鄙蛱母锌?,面容卻沒有絲毫的放松。石塊指尖忽然閃現數道紅光,彼此交雜,形成了一個牢籠,將赤焰獸徹底封鎖在其中。“這也是血靈術?”謝景離不確定的問。謝景離知道,傳說南疆有專門研究邪靈之術的奇能異士,他們能以血液之力施法布陣,而不需要半點靈力修為。因為這是一種非正統的修行方式,所以一直被中原修真界視為邪術。況且,就如同法術需要消耗修為,血靈陣法同樣需要消耗等量的血液。但修為可以補足,血液失去過多卻容易危及性命,因此這也被視為一種害人害己的術法。這種法子在數十年前已經消失,也不知沈棠是如何學會的。沈棠沒有回答,也已經抽不出精力回答。血靈陣法本就很難駕馭,方才對謝景離所施的以血換靈之術乃是血靈術中最淺顯的一種,自然沒有影響??纱丝蘡ao縱的陣法卻是血靈咒術中較為高深的一種,短短片刻便已經耗費了他巨大的心力。在這短短的的時間里,沈棠已經面露疲倦,唇色也漸漸泛白。可赤焰獸并未就此被制伏,它狠狠撞擊著法陣內壁,每撞一下,沈棠的臉色就蒼白一分。謝景離執劍立在他身側,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眼見法陣即將被赤焰獸震碎,沈棠終于開口,“臍下,快!”他開口的同時,法陣裂開一個缺口。謝景離早有準備,縱身從缺口飛入,流魄劍發出一抹銀光,不偏不倚刺入赤焰獸的臍下。劍身完全沒入,赤焰獸發出一聲驚天哀嚎,猛地把謝景離甩出去。謝景離被這一摔震得喉頭腥甜,嘴角流出一道血跡。而赤焰獸也在此刻失了力氣,頹然倒地。不過這點傷勢對謝景離來說算不得什么,他連忙起身,沖到沈棠身邊,“你怎么樣?”沈棠唇色泛白,側身一倒,恰好倒進謝景離懷中,緩了好一陣方才悠悠說,“不怎么樣?!?/br>他方才為了救謝景離就已經失了不少血,此刻又強行催動血靈陣法制伏赤焰獸,已是強弩之末,渾身脫力,竟是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多少了。謝景離緊皺著眉,不知說什么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胡鬧”。這人從來都是這樣,為達目的不罷休,全然未考慮過后果。在他的心中,真的完全不顧自身的安危么?謝景離眼神斂下,心中一陣苦澀刺痛。幸好,現在有驚無險。“當真胡鬧,血靈陣是你這么用的?”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二人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凌忘淵的身影從黑暗中走出來。“你怎么來了?”謝景離一驚,皺眉問。“還不是子煥擔心你們,非讓我來看看?!?/br>“我是說,你怎么知道我們在這里?”凌忘淵目光落在沈棠身上。沈棠驚道,“你居然在我身上下了追蹤蠱蟲?你這也太過分了!”凌忘淵冷哼一聲,“奉命行事,你明白的?!?/br>沈棠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又無奈靠回謝景離臂彎間,小聲道,“以前怎么沒見你這么聽話……”凌忘淵冷著一張臉,從懷中掏出兩粒藥丸,一人一粒喂他們吃下。“我本來還以為子煥多慮了,結果倒好,就連只赤焰獸也能把你們弄得如此狼狽。你們倆這是只顧兒女私情,疏于練功了?”“咳……”謝景離干咳一聲,“你胡說什么呢!”沈棠瞥了他一眼,嘴角含笑,“就是,別胡說。謝宗主可是還有很多追求者的,別回頭害了人家的清白?!?/br>“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凌忘淵忍無可忍地打斷,“二位還想在這兒聊會兒的話,我就先回去了?”這兩人說這話的時候就不能先把抱著對方的手放開么?謝景離聽了這話,耳根發紅,就想放開沈棠。沈棠卻偏偏不依,伸手拉緊了謝景離的衣袖,對凌忘淵一挑眉,“嫉妒就直說?!?/br>“你——”謝景離拍了拍沈棠的手,“好了,你有傷在身,先回去再說。還站得起來嗎?”沈棠見他這樣,突然起了些逗弄的心思,輕輕湊到謝景離耳邊,壓低了聲音。“我沒力氣了,要你抱抱我才能起來?!?/br>謝景離一怔,直接從耳根紅到了脖子。沈棠正想嘲笑他臉皮薄,卻猝不及防地被謝景離拉了一把。一股暖意從心口傳入四肢百骸,他撞入謝景離的懷中,頭枕著對方的胸口,能夠聽見對方強而有力的心跳。沈棠微微失神,不自覺的環上了對方的腰際。已經多久沒有感受到這么溫暖的懷抱了。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他就是一個人,習慣于一個人面對一切,習慣于將所有疲憊傷痛藏在心里,漸漸地,竟然已經忘記了依賴別人是什么樣的感覺。這種感覺……真好啊。“這樣可以么?”謝景離在他耳邊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