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掃了一眼,都是些草藥用具,多半是解蠱所需,并不難找。“好,我這就派人去辦?!?/br>謝景離轉頭出了門,凌忘淵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視野中,方才道,“謝景離對你倒當真不錯,難怪你樂不思蜀?!?/br>沈棠支著下巴,偏頭看著門外,“這小子固執得很,我拿他沒辦法啊?!?/br>他的眼神斂了下來,難得露出些柔和的神色,話語帶了幾分寵溺的味道。凌忘淵冷眼看他,“當局者迷?!?/br>沈棠輕咳一聲,轉回頭來,“老實說,你有多少把握?”凌忘淵長吟道,“三成?!?/br>“夠了?!?/br>“你與祁承軒究竟發生了什么?他至于這么對你?”“你怎么也關心起這些事情了?!?/br>凌忘淵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愿意么?你要是死了,麻煩的還是我?!?/br>“什么死不死的,你也太小看我了?!?/br>“你又不是不了解,巫蠱陣不是鬧著玩的?!绷柰鼫Y道,“以你現在的情況,有更好的方法不是么?我師父……”沈棠連忙打斷,“別,我可一點也不想去找那個人。蠱圣大人,對自己有點信心。我都不怕,你怕什么?”“你應當知道,我從不做無把握的事情?!?/br>“可我的原則是,但凡有一點希望,都要孤注一擲?!?/br>“算了,隨你吧?!绷柰鼫Y搖搖頭站起身。他走到門邊,斟酌片刻,又回過頭來,“師父很掛念你?!?/br>☆、雙生謝景離很快就準備好巫蠱陣所需的東西,凌忘淵當機立斷,當晚便為沈棠解蠱。竹風軒外被江子煥設下的法陣結界覆蓋,外人無法探知里面聲響。凌忘淵在屋中備好巫蠱陣后,便將謝景離和江子煥都趕出了房門。屋子中間放置著一個藥桶,里面是幾十種草藥毒蟲熬制而成的湯藥。沈棠脫下上衣踏進去,“這就是我打死也不修蠱術的原因,這也太難聞了?!?/br>“沒有蠱術,看誰來救你?!绷柰鼫Y冷冷說道。他從懷中拿出一顆保心丹藥讓沈棠含在口中,又拔出三根銀針,分別刺進沈棠腦后的三個xue道中。沈棠眉頭皺起,生生咽下了一聲悶哼。這三根銀針只為吊起他的神智不散,以免蠱陣啟動的時候疼暈過去,滋味自然是不好受。“一會兒有你受的,別急?!?/br>凌忘淵拾起放在一旁的匕首,抬起沈棠的手腕,銀光閃過,在手腕劃開一道血痕。鮮血從手腕處噴涌而出,落在藥桶中,與湯藥融為一體。接著,他拿起一枚小巧的藥壺打開,一只通體透明的冰蠶緩緩從壺口爬出來。“忍著點?!?/br>冰蠶順著被割開的手腕爬進去,消融在血rou中。謝景離站在院落里,雙手垂在身側,握緊。解蠱是從日暮時分開始的,此刻已經是月色高懸,屋子里至始至終沒有傳出任何聲響。他心中如急火焚燒,卻也只能無可奈何地等在原地。巫蠱陣是以血祭蠱,以毒攻毒之法。要讓蠱蟲深入血脈,方能拔出深種于骨血中的蠱毒。蠱蟲蝕體之苦絕不亞于抽筋拔骨,尋常人是寧愿被蠱毒侵體而亡,也不愿輕易嘗試巫蠱陣的。可是,怎么會這么安靜呢?謝景離心中隱隱不安,忽然,一聲難以抑制的叫喊從屋內傳來。謝景離渾身猛地震了一下,那是沈棠的聲音。沈棠平日里總是嬉皮笑臉沒個正型,就是受再多的苦也渾然不當一回事,若不是痛極了,又怎會發出這樣的聲音。還未停歇片刻,又一聲響起,聲音沉悶顫抖,顯然已經在極力抑制。謝景離神情恍惚,下意識朝前走了兩步,江子煥連忙開口,“景離!”江子煥的聲音讓謝景離瞬間清醒,他生生停下腳步。凌忘淵說過,解蠱之時,是不論如何也不可進去打擾的,否則極有可能導致功虧一簣。不能因為他而毀了巫蠱陣。謝景離雙拳緊握又放開,無力地垂下。身后的江子煥在桌旁坐下,手邊安置著一把瑤琴。這是他們事先準備的,若是沈棠支撐不住,便以樂聲護住其心脈。謝景離走到江子煥身邊,“我來?!?/br>江子煥抬頭看見謝景離凝重的面色,嘆息一聲,起身讓謝景離坐下。謝景離雙手撫上瑤琴,屋內還在斷斷續續傳出沈棠壓抑著的痛苦喊叫,他稍稍穩定心緒,指尖波動琴弦。他的唇緊緊地抿著,雙手顫得厲害,根本彈不出什么像樣的曲子,只能不斷向樂聲里注入了靈力。謝景離彈奏的速度越來越快,樂聲越發高亢凄厲,額間漸漸滲出一層薄汗。“景離,穩定心神!”江子煥抬手按在他的肩上,修為順著掌心傳到謝景離體內。謝景離渾然不覺,波動琴弦的指尖已經快出了殘影。他以琴音護住沈棠心脈,可嘆他并非琴修,只能以靈力強撐,如今已是強弩之末,竟是到了走火入魔的邊緣。江子煥只能持續不斷為他注入靈力,只盼著能盡早結束。不知過去了多久,房門終于被打開?,幥侔l出最后錚的一聲,樂曲聲戛然而止。琴弦斷了。謝景離稍顯木訥的抬起頭來,十指染血。院中二人幾乎立刻沖進房內。屋內鮮紅滿地,血的味道糅合著一股腥氣壓抑得令人喘不過氣來。層層帷幔遮擋的床邊,一只蒼白的手無力地垂落下來,包扎過的手腕處滿是鮮血。凌忘淵坐在桌邊,渾身浴血,面帶幾分倦容。桌上的一個瓷碗內,放置著一只吸滿了血的冰蠶,已經死去許久。江子煥問,“成功了?”“只成功了一半?!绷柰鼫Y搖搖頭,“落霞城給他下的,是傳說中的雙生蠱。蠱蟲進入體內,一體雙生,分化為二,一只浮于表面一只隱于體內。如今我除去了表面那只,方才發現那另一半蠱蟲?!?/br>“那會怎么樣?”謝景離的聲音沙啞。“抑制沈棠修為的,乃是表面那只蠱。如今蠱蟲已除,就算不能完全恢復修為,也至少能恢復三到五成。而那另一半蠱,如今仍潛伏在他體內,會分化為何種蠱毒,又會對身體造成何種影響,在蠱毒爆發前尚未可知?!?/br>“那他現在……”“他的性命不會暫時有危險,現在只是疼暈過去了。至于那另一半蠱該如何解,我還需要一些時間?!?/br>“我明白了?!?/br>沈棠這一睡便睡了一天一夜,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三天的晨曦時分。渾身就像是被揉碎了又拼湊起一般,沈棠難耐地低吟一聲,指尖碰到了一個溫熱的事物。他睜開眼,便看見謝景離一雙憂心忡忡的眼睛。謝景離問,“還疼不疼?有哪里難受么?”沈棠坐起身,扯開一個笑意,“沒事,你看我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