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南正在手里轉著鑰匙，聞聲側回頭，“嗯？”

    “他……”

    “……”

    “他不是我爸?！?/br>
    靜了靜。

    沈從南打量了阮恬的表情，“還買鞋嗎？”

    阮恬頓了下，點頭，“買?！?/br>
    但她環顧了一周，“我等會回去的時候，自己買就成?！?/br>
    到沈從南自己的公寓的時候，已經快一點了。

    阮恬將買來的東西放上cao作臺，將一部分生鮮放進冰箱，剩下的一樣樣在臺子上擺列整齊。

    “沈從南！”

    沈從南神色愜意，大喇喇地橫在沙發上打游戲，聽到阮恬叫他，“怎么？”

    “有點晚了，煮面比較快。你吃不吃面？”

    沈從南：“隨便?！?/br>
    沈從南打了兩局游戲，有些無聊。他放下手機，坐在沙發上，看向廚房里忙乎的阮恬。

    阮恬神情專注，她用排骨燉了湯，那里面的骨頭湯做了湯底。又用rou末炒雜菜和醬燒的雞腿做了澆頭，最后還在上面添了個荷包蛋。

    沈從南進了廚房，從冰箱里倒了杯冰水，咕嚕嚕地瞬間一干而凈。

    阮恬以為他是餓得喝水，有些抱歉地看他，“餓了？”

    “還好?！鄙驈哪?，“有點渴?！?/br>
    “我用熱水抄點青菜，放上去了就成?！?/br>
    沈從南：“嗯?！?/br>
    “才剛初春，天氣還涼，不能老喝冰水。對身體不好?！?/br>
    沈從南晲了眼她一本正經說話的模樣，笑了，“嗯。你說說，對身體哪不好？”

    阮恬擰了眉心，“你別鬧?！?/br>
    “我哪里在鬧？”

    阮恬看他一眼，“你當我什么都沒說?！闭f著，她將一把洗好的青菜放進開水里抄了抄，又馬上撈出來放在面上，又灑了點蔥上去。

    沈從南打量了一下阮恬的成品，“味道應該不錯？”

    阮恬：“自己那份自己端過去?！?/br>
    兩人這會兒是真的餓了，紛紛埋頭吃面，也沒怎么說話。

    一直到吃完，阮恬才有機會問，“味道還行？”

    沈從南覺得她是在期待褒獎，忍不住打壓她，“太餓了沒注意味道?！?/br>
    阮恬心里嘆了口氣，默默收拾了餐桌，抱起兩個碗碟，進了廚房。

    阮恬洗了碗，收拾好廚房，朝在沙發上低著頭玩手機的沈從南道，“那我回去了?！?/br>
    沈從南不經意地抬了抬頭，“回哪？”

    “家?！?/br>
    “……”

    阮恬沒明白沈從南怎么在她說要回家的時候，臉色一下子沉了幾分。她想了想，又道，“沈從南！”

    “嗯？”

    “今天超市里，謝謝你?！?/br>
    沈從南背靠著沙發，雙手疊在腦后，似乎是心里又舒坦了幾分，看向阮恬，“算你又欠我一次人情？”

    阮恬沒料到沈從南又能繞到這里去，“不能算今天一餐飯都還清嗎？”

    沈從南像個大老爺似的，語氣霸道，“今天那可是你占我便宜，怎么能說還清就還清？”

    “……你又想怎樣？”

    靜了靜。

    沈從南視線打了個轉，停在自己的膝蓋上，“小短腿?！甭曇裟行╋h。

    阮恬：“……”

    “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玩？”

    “……”

    “就我們兩的那種?！?/br>
    第十五章

    空氣輕凝。

    也不知道地上有什么讓阮恬著迷，她低著腦袋，快要將下巴都含進胸口里。

    沈從南咳嗽了聲，“如果你沒空，我也無所謂……”

    阮恬還是不說話，垂著眉眼，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時間靜淌幾秒。

    阮恬的腳尖在地上劃了半個弧，她聲音很輕，像紛飛的蒲公英，沒有著落，輕飄飄的，“你想去哪里玩？”

    沈從南差點以為自己聽岔了，他像裝了個彈簧似的，猛地從沙發上站起，故作鎮定地看向阮恬，“真的？”他頓了頓，刻意擺了個自以為瀟灑的表情，不過愉悅的聲音到底還是出賣了他的強裝冷靜，“你想去哪都成，如果你不想想這些，那我來想?！?/br>
    “那我……”阮恬用舌尖舔了下下嘴唇，“我先走了?！?/br>
    “我送你？”

    阮恬還低著頭，“不用。我……我要去買雙鞋。而且，萬一等會真讓我媽看見……不大好?！?/br>
    沈從南嘴角不自覺地還彎著，“那到了給我發微信？”

    阮恬點點頭，“我真的要走了?！?/br>
    “那我送你到門口?！?/br>
    阮恬小跑兩步，一邊跑一邊說，“不用。我要回去了，你不要這樣?！?/br>
    沈從南認慫，但還是笑著的，那笑意能讓外頭的日光也禮讓三分，“好，那我不這樣?！?/br>
    阮恬握上門把，“那我真走了?！?/br>
    沈從南，“嗯。那你路上小心?！?/br>
    阮恬打開門，快走兩步，出了門，再一把摔上了門，背脊貼在門上，粗粗地直喘氣。

    她真是……瘋了！

    阮恬剛走向電梯，才發現沈從南隔壁公寓的門敞著，有兩個約上四十歲左右的婦人正對她指指點點。

    阮恬低眉順眼，匆匆走進電梯里。

    那一頭見阮恬進了電梯，聲音也大了些，“嘖嘖，又換了個姑娘。上回那個不是還在沈從南家里住了好兩天，沒想到這么快就又換了一個?！?/br>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這些小姑娘心里在想什么，小小年紀的?！?/br>
    “估計要么是真的傻，要么是想談戀愛想瘋了，要么，估計是看上沈家的錢了唄?！?/br>
    電梯門慢慢合上，那兩個婦人的影像漸漸縮小，最后模糊在視線里。

    阮恬心里輕輕嘆了口氣。她閉了閉眼睛，從口袋里拿出耳機，塞|進耳朵。

    依舊是那首歌，?？侦`的女聲，悠揚婉轉的編曲。像午后的一場雷陣雨，滌蕩著空氣里的塵埃。

    電梯里的鏡面倒映出了阮恬半側柔軟又冷硬的臉。讓她看上去像一塊石頭，看上去堅不可摧。誰也不知她內心如棉花錦簇，柔軟的一塌糊涂。

    阮恬步出公寓樓，往外走了兩步，忽然口袋里的手里震了震。

    阮恬低頭一看：不可描述。

    她不自覺地彎了眉眼，接通電話。

    阮恬沒有馬上出聲，那一邊沈從南卻先出聲了。

    沈從南說，“小短腿，你抬頭?！?/br>
    阮恬依言仰起頭。

    一個輕巧的抬頭，剛好就看見頭頂慢慢在降落一個粉紅色的橢圓氣球，氣球下還吊著一個小盒子。

    阮恬的心輕輕蕩起來，像船槳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