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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朝廷使臣是來談封貢的,封貢的數額卻不是他們能做得了主,千里之遙與朝廷商議對策,沒有個把月根本不會有成果,但他們可以馬上就有所決斷,這一點就比朝廷有利多了。但他還是擔心封野的安危,若封野出事,一切就全完了。封野霸道地說:“你若執意要去,我便一起去,否則就誰也別去?!?/br>燕思空猶豫良久,才無奈道:“好吧?!?/br>封野伸出手,抬起了他的下巴:“你當真有把握?!?/br>“有?!?/br>“那就好?!狈庖暗?,“明日我會回復哪答汗,派你出使察哈爾,過兩天,我會在打獵時假裝受了腿傷,在府中靜養,軍中一切事務暫由叔叔代勞”燕思空深吸一口氣,他少時流浪,曾走南闖北,踏過大半個大晟江山,但還從來沒有去過關外,這一次出使,正如封野所說,危險重重,倘若最終談不妥,哪答汗定會將他交給朝廷邀功。如今朝廷雖然沒有實據,但流言滿天飛,若沒有萬陽公主,他早就被朝廷革職抄家了,也幸好他唯一的“親人”,只是一個襁褓之中的女嬰,還是個郡主,不好用來威脅他,所以朝廷想要的,定然是他本人,以及他的人頭。不過,只要能拿下察哈爾,用不了多久,封野就會舉兵進軍中原,當他們帶著千萬大軍兵臨京師時,誰還敢斥他燕思空一個不是?——封野去著手準備了,燕思空也仔細研究了察哈爾部的部落關系和哪答汗與封野的往來書信,以求做足準備。幾天后,封野帶著人馬去山上圍獵,打獵是他平日最大的愛好,隔三差五便要去,只是這一次,弓馬嫻熟的狼王卻“不慎”從馬上摔下,斷了一條腿,被大夫診斷至少要臥床白日,不可隨意走動,三軍由封長越代掌,封野只在府中處理事務。這時,沈鶴軒和馮想也終于被押解到了大同,關在大同的牢獄之中,燕思空得到消息后,不做拖延,當天就命人準備了上好的酒菜,去見沈鶴軒。第206章沈鶴軒早知道自己因何被押到大同,見到燕思空時,并不意外,也沒有如燕思空想象中那樣一見唾面。沈鶴軒被關了快一年,削瘦許多,但身上的衣物樸素卻干凈,頭發亦梳理得一絲不茍,一身凜然地風骨絲毫沒有因為身陷囹圄而有所衰減,坐在囚室中,也如在衙門當值一般從容。燕思空朝他鞠了一躬:“沈兄,好久不見?!?/br>沈鶴軒冷冷地看著燕思空:“你終于來了?!?/br>“沈兄在等我嗎?慚愧,若非事務繁忙,我應早日來看望沈兄的?!?/br>“你是忙著幫封野并吞黔州、大同,還是忙著幫楚王招兵買馬?”燕思空賠笑道:“什么都瞞不過沈兄,來人,把牢門打開?!?/br>獄卒打開了牢門,燕思空提著酒菜,走了進去,盤腿坐于沈鶴軒對面。沈鶴軒看著燕思空將酒菜一一擺上桌,寒聲道:“燕大人在封野的大牢中都能暢行無阻,看來深得那反賊的器重啊?!?/br>燕思空并不接茬,只是斟了兩杯酒:“來,我敬沈兄一杯?!?/br>沈鶴軒拿起酒杯,頓了兩秒,將一杯酒全潑在了燕思空臉上。燕思空閉上了眼睛,仍有部分酒液滲入了眼中,辣得他險些落淚,他用袖子擦了擦臉,淡淡一笑:“這酒本是向沈兄賠不是的,沈兄愿意怎么喝,就怎么喝,現在‘喝’完了,沈兄想怎么罵,就怎么罵吧?!?/br>“罵一個根本沒有廉恥之心的人,不過是浪費口舌?!鄙蝥Q軒面無表情道,“你不必來我面前惺惺作態,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是絕不會降的?!?/br>“我也不是來勸降的?!?/br>“那你是來做什么的?嘲笑我?”沈鶴軒面目猙獰,“嘲笑我竟然還會相信你這個卑鄙小人,大意丟了茂仁?!?/br>“有沒有我,區區茂仁都頂不住狼王大軍,黔州也一樣,大同亦是如此,西北早晚會被狼王收入囊中,有我在,倒是讓數萬將士免于戰死?!?/br>“無恥!”沈鶴軒厲聲道,“你這個賣國求榮的叛賊竟然如此大言不慚,你助紂為虐,把整個中原都拖入了內戰,有多少將士要枉死沙場,有多少百姓要流離失所,你萬死不足以贖過!”燕思空冷冷一笑:“若沒有我,封野就不會謀反嗎,若沒有我,楚王就能安居云南嗎,若沒有我,朝廷就不會丟掉河套、遼北,使得國力式微,蠻族肆虐,大晟江山危若累卵嗎?!”沈鶴軒低吼道:“你簡直強詞奪理!你的所作所為將至大晟分崩離析,到時外族趁亂入侵,我漢人的江山就完了!”燕思空亦聲色俱厲:“正是為了不重蹈西晉八王之亂的慘劇,我才要扶植楚王承繼大統,楚王仁民愛物,小小年紀極富韜略,定能使朝廷弊絕風清,使百姓安居樂業,我絕不讓當朝的昏君毀掉我漢人的江山!”“這番說辭你騙得了別人,休想騙得了我!”沈鶴軒氣得臉色煞白,“楚王年僅十九歲,對你百般信任依賴,而封野重兵在握,他日若入主京師,就算皇位上坐的是楚王,掌權的定是你和封野!你不過是要挾天子以令諸侯!”“對!”燕思空毫不示弱地吼道,“那又如何?!”“你……”沈鶴軒顫抖地指著他,“狼子野心!狼子野心!”燕思空深吸一口氣:“沈兄,你我相識十數年,你見我是貪財還是貪色,是貪權還是貪名?我所做的一切受盡天下人唾罵,可是我忍辱負重,一手覆滅了閹黨,是我不遠千里去到楚王身邊,為他打樁筑基。我這輩子沒有貪圖過個人享樂,你還記得你離京前咱們一起吃得那頓酒嗎,我當時與你暢談我的志向、我的理想,絕無半字虛妄,只是我實現它們的方式,你不能接受罷了?!?/br>“你做盡大逆不道、傷天害理之事,卻非要給自己按一個為了家國大義之名,只是令我更瞧不起你?!?/br>“我不需什么名,除了沈兄,我也不屑于向誰解釋,但沈兄對我來說是不一樣的,我始終相信,有一天你能懂我,或許也只有你能懂我?!?/br>沈鶴軒鄙夷道:“可笑?!?/br>“難道沈兄不希望楚王當皇帝嗎?沈兄教了楚王多年,難道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材嗎?”“我希望他當皇帝,我亦是以人君的要求去要求他的,可他為什么不接受朝廷的招降回去當太子?為了皇位不惜犯上謀反,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將來就算登上皇位,如何以孝治天下?”“他若回去當太子,且不說有沒有命活到登基的那一天,惠妃娘娘的仇該如何報?若不為自己的生母報仇,豈不是更加不忠不孝?”“你不必強詞奪理?!?/br>“難道沈兄不是過于天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