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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眼睛,下一瞬,只覺脖頸生痛,那鞭子繞著他的脖子纏了數圈,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燕思空雙手抓住鞭子,大張著嘴試圖呼吸。封野一拽馬鞭,燕思空被迫被扯了過來,他雙腳幾乎離地,仰著頭,雙目圓瞪,臉漲得通紅,一眨不眨地瞪著封野,窒息的痛苦令他渾身顫抖了起來。眼前之人,是封野嗎?是那個對他溫柔寵溺,百般呵護的封野嗎,是那個對別人愛答不理,卻總是對他笑、對他好的封野嗎?!不,封野……封野微微俯下身,冰冷地輕聲說道:“你自己送上門兒來,很好,省了我去找你?!?/br>封野一松鞭子,燕思空摔倒在地,他大聲道:“來人,將此人給我關起來,聽候發落!”“是!”第176章燕思空被關在了大營內的牢房,說是牢房,其實不過就是個軍帳,但刑具一應俱全,他雙腳上了鐐銬,蜷縮在角落里,軍帳內外都有人把守。燕思空平復了一下情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嬌嫩的皮rou已經擦破,指腹輕觸,仍覺刺痛,想起封野勒緊他脖子時那寒氣四溢的眼神,盡管馬鞭已不在頸上,他依然感到窒息。封野恨他。若說在見到封野之前,他尚心存一絲僥幸,現在也已蕩然無存,封野真的恨他。封野也確實該恨他,他騙了封野很多次,如果當初他跟封野走了,現在一切會如何呢?可惜人生一世,沒有“如果”二字,他傷心,他難過,他也無可奈何。天黑之后,營地里響起了鼓樂聲,想來應該是封野為了失而復得的神駒,正在舉宴慶祝。燕思空被扔到這里后就沒人管了,半天下來饑腸轆轆,但見營內守著他的士卒也是心不在焉地不停往外瞄,定是饞酒了。盡管如此,他也半步沒動,封野軍令之嚴明,可見一斑。燕思空盯了他一會兒,淡淡道:“我餓了,你不餓嗎?”那小卒看了燕思空一眼:“一會兒就有人來換我了?!彼贿^十六七歲的模樣,一雙眼睛天真而明亮,不知是誰家的兒子,這般年少就上了生死戰場。“我是大晟使臣,又是你們狼王的妹婿,怎么也不能餓著我吧?!彼袥]有餓到需要討食的程度,只是想借這小卒探探情況。小卒猶豫了一下:“我……那我去問問?!?/br>“狼王說此人生性狡詐,如兩腳野狐,不要與之攀談,你們沒聽進去嗎?”一道清朗的聲音自賬外響起,話音未落,一個高大的男子已經出現在了帳內,他身姿挺拔,器宇不凡,但臉上卻覆著一個烏黑的面具,從嘴往上全遮住了。幾個守衛紛紛單膝跪地:“參見闕將軍?!?/br>那被喚為闕將軍的人,手里端著一個茶盤,上面有酒有菜,他揮揮手:“都在賬外候著?!?/br>“是?!?/br>燕思空看著闕將軍,他搜腸刮肚地回憶著這道聲音,他確定他在哪兒聽過。闕將軍半蹲下身,將茶盤放在了燕思空腳邊:“燕大人,餓了吧?!?/br>燕思空靈機一閃,突然想了起來:“是你!三年前在京師……”他是當年那個黑衣蒙面人,曾跟蹤他,也曾為他引開追兵,后來更是帶著封野一同離開……此人到底是誰,竟追隨封野至今?“燕大人記性不錯?!标I將軍突然湊近了些許,藏在面具后的銳利雙眸,仔仔細細地觀察著燕思空的臉,那專注的樣子似是要把臉上一根汗毛也看清楚。燕思空被他看得心里發毛:“你到底是何人,當年為何跟蹤我,又為何救我?!?/br>“狼王說燕大人是遼東人,為何沒有鄉音?”“你若要我回答你的問題,不如你先回答我的問題?!?/br>闕將軍冷道:“燕大人如今是階下囚,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br>“……改了?!?/br>闕將軍沉默片刻:“鄉音易改,身世難卻?!?/br>“闕將軍這是在說我,還是說你自己?為何都已在我面前了,卻不敢告訴我名諱,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燕思空故意激他,“莫非闕將軍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闕將軍嗤笑一聲:“我單名一個‘忘’字,遺忘的忘,至于面目,確實丑陋可怖,不便示人?!?/br>“闕忘……”燕思空對這個名字毫無印象,闕是個并不常見的姓,他甚至從未與闕姓之人有過交際,他追問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之于燕大人,大約是個不愿相見的人,燕大人之于我,卻是個非見不可的人?!?/br>燕思空突然劈手襲向闕忘的面具,闕忘毫無防備,著實愣了一下,他速度極快,隔空一擋,燕思空的另一只手也襲了上來,倆人在相隔不過一身的距離里迅速過了三招,最險的時候燕思空的指尖已經勾到了面具的邊沿,又被闕忘一把擒住,闕忘猛然起身一帶,將燕思空的手臂反擰到了背后,壓在了地上。面具搖晃,眼看就要掉下來,闕忘忙用另一只手扶正了。由于倆人動作太大,那茶盤已經被碰翻,酒菜撒了一地。闕忘胸膛起伏,顯然是生氣了,他擒著燕思空的手悄然發力,燕思空發出一陣痛哼。闕忘憤然松開了他:“你果然叫人一刻也不能松懈!”燕思空撫著酸痛的胳膊:“你既然非見我不可,那到底還在隱瞞什么?”“待狼王允許了,我自會讓你知道我是誰?!标I忘冷道,“只怕你到時候反而不想知道了?!?/br>燕思空瞇起眼睛:“故弄玄虛,算什么英雄好漢?!彼戳艘谎鄄璞P,“再給我送些吃的來?!?/br>闕忘怒道:“餓著吧?!闭f完拂袖而去。闕忘走后,燕思空一腳將茶盤踹飛了出去,喉嚨里發出一陣低吼,如今的處境之下,他情緒本已極為煩躁,那姓闕的還來戲弄他……他早晚要看看,這個闕忘到底是什么人,跟他有何過節!此處靠近西北,晝夜氣候迥異,初秋時節,有日頭的時候十分涼爽,但夜幕降臨后就寒意刺骨。燕思空裹緊了衣服,雙臂環抱著自己,蜷縮在稻草堆上瑟瑟發抖,饑餓和疲倦侵襲,他卻心煩意亂,難以入睡,因為不知明日等待他的是什么。他期待快些見到封野,至少他要向封野解釋清楚,當年封家軍擅闖山海獵場,跟他沒有絲毫關系,可他又害怕見到封野,他怕封野不會再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那冰冷的、陌生的眼神,比這寒夜還要令他煎熬。——再睜開眼睛,已是天明,燕思空不記得自己何時睡著了,只是蜷縮一夜,渾身酸痛不已,頭腦還有些發暈,肚子更是餓得直叫,他伸手探了探額頭,有些燙,莫非是受寒發熱了?燕思空撐起了身,在帳內值守的還是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