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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霂咬緊了牙關:“本殿再不濟,也不屑拿別人的獵物邀功!”他的嘴唇被生生咬出了血來,可他卻絲毫不覺得痛,比起他所遭到的屈辱,疼痛算得了什么,陳椿、封野,一個個地都不將他放在眼里,一個個地都傷害燕思空!侍衛將拖羊的架子改裝了一下,鋪上干凈的雨布,抬了過來:“殿下,把燕大人放上來吧?!?/br>陳霂輕柔地在燕思空耳邊說:“先生,你忍一忍,我馬上送你回去找御醫?!?/br>燕思空點點頭。陳霂小心翼翼地橫抱起燕思空,放在了架子上,他眼中是難以掩飾的心疼和著急。封野怔怔地看著陳霂。侍衛將架子抬了起來,陳霂用袖子輕柔擦拭著燕思空的臉,紅著眼圈說:“先生,我們現在就回去,你哪里疼就告訴我?!?/br>封野的眼神逐漸冷了下去,他在陳霂臉上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情緒,他不敢確定,可又無法不去擔心,那樣的神情,本不該出現在陳霂的臉上,陳霂對燕思空的態度,也不該如此地……如此地……“無妨……”燕思空的眼睛越過陳霂,偷偷看了封野一眼,明明有萬千語言,卻一句也說不出口。只一眼,那仿佛在無聲向他求助的一眼,封野的心都揪痛了,他心里恨得要滴血,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別人把燕思空從他眼前抬走,而他甚至不能親自安慰一句。燕思空閉上了眼睛,只覺心力憔悴。第143章燕思空被抬回了陳霂的營帳,陳霂傳來太醫,診斷一番,幸而傷勢并不重,燕思空落地時已盡量護住陳霂和自己的要害,頭頂的血跡實際是擦傷,肋骨大約是有一節撞裂了,其余均是皮外傷。其實疼痛漸緩之后,燕思空令氣血游走經脈,也發現自己并無大礙,但他還是要裝出虛弱的模樣,其實心中在擔憂自己當時飛撲而上,恐怕被人瞧出自己會功夫。陳霂又是自責又是難過,想起陳椿,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燕思空便耐心安撫他:“殿下,小不忍則亂大謀,當時多人在場,肯定早已傳到陛下耳中了,待會兒陛下傳喚你,你要穩重,不可自亂陣腳?!?/br>陳霂咬牙切齒:“父皇肯定會偏袒他的,他好大的膽子……他真的想殺了我嗎?”他并未從剛才的驚亂中完全回過神來,盡管他知道陳椿覬覦太子之位,但他們畢竟是親兄弟,陳椿射出的那一箭,他是始料未及的。燕思空握住陳霂的手:“殿下現在不必思索這個問題,無論他是有心還是無意,他都差點害得殿下受傷,這個罪責他逃不掉,你在陛下面前,切不可表現出憎恨與憤怒,要驚訝,要委屈,要痛心疾首,不要讓陛下覺得你在拿此事脅迫他,他當著群臣的面兒,自然會給你一個公道?!?/br>陳霂深吸了一口氣,身體已然克制不住地顫抖,目光十分陰冷:“好?!?/br>燕思空心想,到時候封野肯定會為陳霂作證,封劍平和顏子廉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定然要引導群臣施壓,昭武帝心里定然不痛快,只望盡量不要遷怒陳霂。此次的事件,也可看出平日文貴妃是如何教導陳椿的,恐怕在陳椿心中,當年那個闖入后宮行刺他的人,就是他的皇兄派去的。只是誰都沒有料到,他居然這么膽大妄為,這是被昭武帝寵得不知輕重了。燕思空把御醫留下來的藥水跟陳霂抹了些在臉上、脖子上、手上,令他看起來傷勢重一些,并反復叮囑他要克制情緒。果不其然,很快滴,于吉已經親自來到太子營帳,說陛下傳喚。陳霂看了燕思空一眼,燕思空回以堅定的眼神,陳霂點了點頭,起身離去。燕思空長吁了一口氣,放松地躺在榻上。不一會兒,小內監端著湯藥走進來,諂媚道:“燕大人真是神勇無比,忠心耿耿,護著殿下從馬上摔下,僅是受了輕傷,實是不幸中的大幸啊?!?/br>燕思空淡笑:“我抱著的可是真龍之子,什么山神啊、土地啊,自然要給幾分面子?!?/br>“燕大人所言極是?!?/br>喝了帶有安神作用的湯藥,燕思空不知不覺便睡著了。——一覺醒來,天已經全黑了,燕思空模模糊糊地看見床頭坐著一個人,他神智尚未清醒,張嘴喚了一句“封野”。“先生?先生你醒了?!标愲幐┥韥聿榭此?,“你說什么?”燕思空頓時醒了過來,他勉強睜開眼睛,陳霂稚氣未脫的俊臉近在咫尺,他驚出一身冷汗:“殿、殿下?!?/br>“你好些了嗎?可還疼?”陳霂關切地問道。“好多了?!毖嗨伎諉柕?,“殿下幾時回來的,怎么不叫醒臣?”“你受了傷,自然要多休息?!标愲幗o他掖了掖被角,“晚上還有些寒涼,你覺得冷嗎?”“臣沒事?!毖嗨伎占钡?,“陛下那邊……如何了?”聞言,陳霂的臉瞬間沉了下去,雙目灰敗,毫無神采,顯然是失望至極。“難道,他還一味偏袒二皇子?”陳霂面上閃過一絲猙獰:“他表面上責罵陳椿,實際處處回護,陳椿又咬死了是無心之過,最后只是罰了今年的歲禮,面壁三日,手抄?!标愲幒薜?,“區區小懲,怎抵得過先生受的傷?!?/br>燕思空嘆了口氣,心中也預料到這樣的結果,他只能寬慰道:“至少陛下還是懲處了二皇子,給了你一個交代,至于臣受的這點傷,實在無足掛齒?!?/br>“他可是要行刺太子!”陳霂低吼道,“他朝我射箭!換做他人,就是死罪!”“是,可他不是‘他人’?!毖嗨伎张闹愲幍氖?,語重心長道,“他的母妃是陛下的寵妃,他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殿下應該明白這些?!?/br>“我明白,我早已明白……”陳霂的臉冷若冰霜,“無論我如何聰穎好學,他都不會讓我參與處理政務,無論我怎樣賣力地讓自己樣樣比其他皇子出色,他都不會正眼瞧我,就因為我是宮女的兒子,他多年來對我母子不聞不問,現在處心積慮地想將我廢掉,甚至不惜逼死我的母妃,將這大好江山交給那個嬌縱無能的陳椿!”他說完最后,滿腹的恨意如泄洪一般噴薄而出,那扭曲的、陰狠的聲線根本不似一個少年能發出來的。陳霂那猙獰的神情令燕思空怔了一怔,他心中百感交集,因為他在陳霂臉上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他知道這恨意會讓人變得更加強大,但同時也知道,它會如何煎熬、折磨懷揣它的人。燕思空只得安撫陳霂要沉住氣,同樣的話他已經說過了無數次,陳霂大約也聽膩了,轉而安慰他,將他按回榻上,讓他好好休養。燕思空道:“外面似乎有舞樂聲?”“嗯,父皇在舉辦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