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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若他有,就不會讓封野回京,若他有,教化出來的獨子便不會對大晟有著拳拳赤子心??墒欠鈩ζ揭嗖粫p易放棄手中的兵權,所以他是不會冒險回京的,與京師遙遙相對,我守我的邊關,你做你的皇帝,相安無事。此事如此微妙,皇帝和封劍平都不想讓別人知道,這梁隨若是管不住自己的嘴,早晚要惹禍。燕思空腦中正百轉千回呢,突然,聽得于吉尖著嗓子說:“今日,還有一件喜事?!彼p咳一聲,拖長了尾音,“燕思空,接旨?!?/br>燕思空只覺幾百只眼睛都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可他分明能感覺到有一雙尤其熱辣,他卻不敢去回視。他站起身,整了整嶄新的朝服,躬身小步走到大殿中央,跪匐下去。“太后懿旨:皇三公主萬陽,尊貴端莊,溫婉賢淑,仙姿佚貌,孝悌忠信,孤親之愛之,然天女如斯及笄年華,孤不自珍,茲聞燕氏思空,兩榜進士,太子侍讀,征叛亂而功勞卓著,有徐公之美,有管仲之才,智勇兼資,明德惟馨,赤膽忠心,乃我棟梁之才,與萬陽公主天造地設,特賜燕思空為駙馬,成佳人之美,另擇良辰完婚?!?/br>大殿上響起此起彼伏地議論,不乏艷羨之聲。燕思空仍舊跪匐于地,只聽得于吉笑著說:“燕主事,準駙馬大人,還不謝旨啊?!?/br>燕思空剛要開口,突然聽得前方響起桌腳碰撞,緊接著,一陣急促地腳步聲,之后是噗通跪地:“太后娘娘,皇上,臣之表妹年幼驕縱,尚不適婚配,懇請收回成命!”燕思空咬住了唇,身體微微顫抖著。封野的口氣不僅僅是急促,甚至帶著幾分凌厲,敢在大殿之上以這般幾乎是“逼迫”的口吻與太后和皇帝說話,全場都沉默了。昭武帝也愣住了,大概沒料到封野會如此無禮。謝忠仁突然站了起來,大聲道:“大膽,太后懿旨,皇帝成命,豈容你反對?世子未免太……太不懂事了吧?!彼遄靡幌?,還是未敢用太過激的詞。封野狠狠磕了個頭:“臣知罪,夕兒太過年少,不能為人婦,且燕思空出身寒微,門第貧瘠,如何配得起夕兒萬金之軀?我與父親都望夕兒能嫁于世家大族,最次也該是書香貴胄,求太后和皇上,不要委屈了夕兒?!?/br>昭武帝面顯怒容,但他生生克制住了,沉聲道:“夕兒都快十七了,正是婚嫁之齡,燕思空雖是寒士出門,但才貌雙絕,年輕有為,日后必定是前途無量,太后與朕疼愛夕兒,又怎會委屈于她?”太后也顯出疑惑之色,但她并未開口。“可是……”謝忠仁陰陽怪氣地說,“世子堅持要萬陽公主嫁于世家大族,可是嫌靖遠王的權力還不夠大?”燕思空聽得心驚膽戰,可惜他現在無法阻止封野說下去。昭武帝將萬陽嫁給他,從私情上來說,他確實是良婿,從政治上來說,昭武帝不可能再給封家結一門勢力龐大的親家,他出身寒賤,無依無靠,正和昭武帝心意。言至此,封野也知道再說下去事態就嚴重了,他握緊了全拳,面容僵硬而臉色鐵青。昭武帝看了看謝忠仁,又看了看陰沉的封野,始終是有些顧忌,只好道:“封野,你、你退下吧,此事再多言,就是對太后不敬,對駙馬無禮?!?/br>封野在原地僵持了片刻,那“片刻”簡直令所有人坐立難安,大氣也不敢喘,最后,封野請了個罪,磕了個頭,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于吉也嚇出了一身冷汗,他用袖袍拭了拭額角,輕顫道:“燕、燕主事,還不謝恩?!?/br>燕思空在地上已經跪得雙腿發麻,且頭也未抬過,他深吸一口氣,高聲道:“臣,謝太后、皇上天恩?!?/br>昭武帝揮了揮手:“平身?!?/br>燕思空這才蹣跚著從地上站了起來,他一抬頭,正對上封野瞪視他的赤紅雙眸,他閉了閉眼睛,深深鞠躬。昭武帝說了些要與萬陽公主相敬如賓之類的話,就讓他下去了,然后于吉宣布大宴開始。整晚,燕思空都在虛與委蛇地接受著眾人的恭賀,卻不敢朝封野的方向看上一眼。第99章燕思空那日被灌了許多酒,他天生海量,且平日很克制,這輩子從未真正醉過,這次怕是他在外人面前喝得最多的一次,一是前來恭賀者太多,躲也躲不掉,二是,他私心里也許是想喝醉的,喝醉了,便可以暫時逃避。最后,燕思空是被人抬出太和殿的,昭武帝派于吉親自送他,燕思空第一次坐上了大內的轎攆。到了燕府,于吉用絹帕捂著鼻子,皺眉看著那簡陋的門楣,小內監忙上去敲了敲門。半晌,門扉從內打開,一個魁梧的漢子探出半邊身體,面龐丑怪猙獰,把一群內監嚇得哇哇直叫。于吉指著阿力:“你、你是何人?這里可是燕大人的府???”阿力愣愣地點了點頭,又探頭去看馬車。“哎呀,燕大人怎么住在這樣的地方,還找了個這樣的……”于吉輕咳一聲,“嘖,你家公子醉了,圣上親派我來送他回府?!?/br>阿力再次點了點,不知所措。“跪下謝恩啊?!庇诩呗暤?。阿力忙跪了下來。于吉招了招手,幾個小內監把醉醺醺地燕思空從馬車上扶了下來,往府中送去。于吉一路跟著走了進去,看著四周的陳設,頻頻蹙眉,阿力跟在不遠處,不停地瞄向燕思空,他從不曾與這么多陌生人獨處,很是緊張。小內監們把燕思空送進了臥室,還很體貼地為他更衣和簡單洗漱,于吉站在門外,瞥了阿力一眼:“你可是啞子?”阿力點點頭。“這府上就你一個仆役?”阿力再次的點點頭。“這燕大人啊,竟真的如此清貧,我大晟有這般廉潔奉公的臣子,實在令人欣慰,可他日萬陽公主下嫁,總不能住這樣的破地方?!庇诩绷税⒘σ谎?,他自然知道皇帝讓他跟來是為了什么,否則區區這等小事,何須勞煩他堂堂提督太監,“你家公子現在是準駙馬了,陛下很快就會賜予新的住處和仆役,你既是舊仆,自然也會雞犬升天。但這駙馬爺啊,不是那么好當的,尋常人家是夫為妻綱,也不是說公主下嫁,就要顛倒倫常,但你心里得揣個明白,從今往后,你不止一個主子,把公主侍奉好了,你家公子方能享幾世榮華,懂嗎?”阿力用力地點頭。于吉走后,燕思空才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細縫,他深吸了一口氣,啞聲道:“都走了?”阿力將燕思空扶了起來,給他遞上一晚解酒茶,他咕嘟咕嘟喝了好久口,嗓子才稍稍舒服了一些,他靠著軟墊半坐,有氣無力地看著阿力:“阿力,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