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1
書迷正在閱讀:本丸記事手札[綜]、娶我,是你賺了好嗎、星際男神攻略、帶著空間回到小時候、(死亡筆記同人)DN十字架、逐王、愛從口出、超能力者手把手教你做人[綜]、江山如故,故人如初、為你拋族棄道[修仙]
“其實這里天氣太熱,就做個湯菜清清爽爽的,松鼠魚還是油膩了點兒?!?/br>“不,他就喜歡吃松鼠魚。平時也吃不著,這日子吃有特殊意義?!鄙虿┑氖譅C出了一溜撩泡,胳膊腿和鞋面上濺上了油漬湯汁,形容十分狼狽,但他態度堅決誓要跟松鼠魚死磕。孟朝陽缺心眼地說了句:“胡子叔的生日還早呢……”魏行風急忙拐了他一下,把他嘴邊的話硬杵回了肚里。后知后覺地,孟朝陽發現自己說錯話了,只見沈博本來就不好的臉色更黯淡了,簡直稱得上黯然神傷。“我們去買醬油?!蔽盒酗L摟著孟朝陽一溜煙跑下竹樓。“我好像沒說什么?!泵铣枔蠐项^。“乖,你是沒說什么?!蔽盒酗L輕輕拍了拍他的頭,用逗小孩一樣的口吻說。“去去!”孟朝陽佯怒著推開他的手,隨即又靠過去說:“我覺得你師父現在有點多愁善感?!?/br>魏行風順勢摟了他的腰,回答:“被拒絕了那么多次,不傷感才怪!”沈博賴在陳嘉佑身邊快一年了。其間各種討好獻殷勤,然而胡子叔心如死灰,堆成了磐石,始終不為所動,也不為難他,也盡量不落他面子,就是淡淡地保持著距離。外人看他對沈博算不錯的,知道內情的人都明白,他仍然是不愿給機會的。“他的心情我特別能理解,”魏行風嘆了口氣說,“當初我也是這樣呆在你身邊的?!闭f著就偷了個吻。迷弟心里甜得要融化,卻口是心非地說:“腳長你身上,你可以走唄?!?/br>“舍不得?!蔽盒酗L輕輕掐了他的腰,用帶點可憐勁兒的眼神看他。孟朝陽頓時就受不了了,撲到他身上結實響亮地親了一大口。倆人就這么膩膩歪歪走了一段路,眼看人開始多起來,才把自己從對方身上撕下來,恢復了正形。“你師父這樣對女人大概管用,但對胡子叔,我看很玄吶?!?/br>“管不管用另說,他肯定是不會放棄的?!蔽盒酗L的聲音低下來,“他愛的人已經時間不多了?!?/br>兩個人都不說話了。陳嘉佑如今全靠藥物維持生命,到底能維持多久實在說不準,每一天的生命都是老天的恩賜,沈博那么渴望挽回,除了多年的悔恨以外,何嘗不是知道時間有限,不愿過去的錯誤變成他們的遺憾。然而,傷害終歸造成,雖然疼痛被光陰漸漸沖淡,可年青時的激烈與熱愛也一并跟著淡去了。那句出自肺腑的“對不起”也不過是輕飄飄,扣不開心門。過了一會兒,孟朝陽開口說:“我們幫幫他倆吧。胡子叔對你師父還是有感情的,只是當時被傷得太深?!?/br>“試試吧?!蔽盒酗L不太有把握,只說:“現在,我還是幫師父把松鼠魚做出來,到時候請人就靠你了?!?/br>等沈博終于把松鼠魚做出來,孟朝陽騙胡子叔說是他倆請客,把人給請來了。陳嘉佑坐在桌邊,似笑非笑地說:“你倆請吃飯,讓沈大畫家下廚,可以呀?!?/br>孟朝陽:“嘿嘿……”魏行風笑道:“我師父心疼徒弟?!?/br>“來來,松鼠魚!嘗嘗我的手藝!”系著圍裙的沈博興奮又小心翼翼地端著魚出來。“你做的?”魚的賣相很好,陳嘉佑明顯怔了一下。“嗯。我做的口味偏酸,挺開胃的?!鄙虿╈卮炅舜晔?,生怕他說出“天氣熱不想吃這菜”之類的話,還好陳嘉佑沒給他碰釘子,客氣地說:“看上去不錯?!鄙炜曜訆A了一口魚rou。其他三個人緊張地望著他,沈博更是幾乎要屏息了。“嗯,味道也不錯?!标惣斡狱c點頭,“沒想到大畫家做菜也有兩手?!彼_玩笑地說,附贈大廚一個微笑。沈博心跳漏了一拍,拙嘴笨舌地說:“那、你多吃點兒?!?/br>魏行風和孟朝陽被師父的傻樣兒逗得想笑不敢笑,吆喝著開始吃菜喝酒,狀似不經意地把沈博擠到了胡子叔身邊。沈博不說話,低著頭把魚刺挑出來,再夾到陳嘉佑碗里。陳嘉佑瞥見他手上很明顯的一個被挑破的大水泡,猜到他為了這條魚沒少吃苦頭。想他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現在卻為了做菜把手燙起泡,陳嘉佑心里被刺了一下,心情五味雜陳,嘴上雖沒說什么,但很給面子地將他夾的魚rou全吃了。一頓飯吃得其樂融融。飯后,魏行風提議去廣場納涼。從蕉園到廣場要走半個多小時,魏行風想把電動車讓給師父,沈博卻說:“我們騎自行車吧。以前我們出門都是騎車,對吧?”他看著陳嘉佑說:“就當追憶青春了?!?/br>陳嘉佑答話,微微點了點頭。倆年輕人騎上電動車,魏行風回頭沖中年大叔們說:“我們先走了,師父你們慢慢來,路上小心啊?!闭f完就突突地拐出院門,載著孟黑子奔上了土路。沈博垮上自行車,拍了拍座位:“上來吧?!?/br>傍晚涼風習習,兩人一車,慢悠悠地穿梭在蕉林中。風撩起沈博的襯衣衣擺,在陳嘉佑的眼前晃動,讓他有一瞬的失神,仿佛時光倒流回多年前。那時,他們還年輕;那時,他們很相愛;沒有傷害,感情純粹。車輪碾過石頭,車身連續顛了好幾下。陳嘉佑身體往前靠,忙揪住沈博的衣服保持平衡。沈博小心地控制方向,歪歪扭扭地讓過一顆顆石頭,一面叮囑:“抓好了,這路不好走?!?/br>胡子叔當然知道這條路不好走。猶豫了一瞬,他輕輕地,謹慎地搭住前面人的腰。就是搭著一點兒,預備著隨時縮回來。那人卻堅決地,毫不退讓地把他的手按在腰間,由搭變成摟。灼熱的溫度,強硬的力道,像極了他的主人,固執又任性,然而總是使身邊人不由自主地順從。陳嘉佑靠在他背上,認命地嘆口氣。那么多年過去,有些東西依然沒有改變。男人的氣息陌生而熟悉,既危險又給人安寧。陳嘉佑忽然意識到,自己的人生竟是如此純情,只擁抱親吻過一個人,只和一個人做/愛,愛的、恨的都是他,而在生命的盡頭仍是他伴在身邊……仿佛生來便是為他獻祭。沈博,這個名字,真是生死相隨啊。自行車停在廣場旁,陳嘉佑沒動,沈博也不動,靜靜任他擁靠著。過了幾分鐘,陳嘉佑才放開他。沈博惶惑地審視著他,懷疑他可能是哭了,可他神情自若,眼角并沒有淚。圍著廣場繞彎的時候,沈博掏出手機,將連著的耳機遞給陳嘉佑:“我最近一直聽的歌,給你聽聽?!?/br>陳嘉佑好笑地接過耳機戴上。聽到,他笑起來:“你還聽這個?我以為你只聽古典音樂?!?/br>“偶爾聽到,發現流行歌也有好聽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