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4
看:“這些,修水管夠了嗎?”店主和幾個打手的眼中閃過幾絲貪婪,他們眼睛瞪圓了,呆呆道:“夠、夠了?!?/br>岑年把錢包緩緩遞出,好幾只手同時伸過來拿。突然,岑年的手一收,把錢包整個扔了出去。岑年上學期體育課選修的是棒壘球,出門前剛去銀行取了一趟錢以備不時之需,那錢包沉甸甸的,遠遠朝馬路對面飛去。店主和打手面面相覷一眼,咬牙,往馬路對面跑去。這個角落終于安靜了下來。迎著月色,岑年低頭打量男人。而那個人也仰著頭,看他。男人一條腿伸直,一條腿屈起,手肘搭在屈起的那條腿上。月色很淡,冰涼涼地籠罩在此地。男人眼中嘲諷的神色褪去了,顯得有些茫然。他一頭霧水。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被人打了、又為什么被人救了,更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小孩,敢靠他這么近?他不怕被‘傳染’或者被‘纏上’嗎?男人的腦子不大清醒,在這么些天,他聽來聽去都是那么幾句話。‘走遠點,萬一那病傳染呢’還有‘別看他,說不定他會纏上你’這兩句,出現頻率最高。岑年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說完全不害怕是假的,出門前他還剛看了一則新聞,什么某男子見義勇為,不慎感染艾滋云云。他不知道這個人是得的什么病,說不定比艾滋更糟糕。但事情已經做了,總不能不管吧?剛剛一賭氣做下的事情,如今熱血褪去,十七歲的少年有些茫然地站在路中間,和那滿身紅疹的男人面面相覷。岑年猶豫半晌,抿了抿唇,對男人伸出手:“你……想喝水嗎?”說完這句,岑年想了想,又說:“我帶你去一個可以喝干凈的水的地方。對了,你需要包扎一下,不然傷口會感染的?!?/br>男人茫然地盯著他看了半晌。然后,他伸出手,想要去握住岑年的手。但事到臨頭,卻突然瑟縮了一下,指尖蜷起來。——他看見自己的手,有些臟、蹭著泥濘,還許多傷口流著血。而那小孩的手卻那么干凈,像是放在商店里、擦拭的漂漂亮亮的瓷器。岑年不由分說,拽過他的手,扶著他起來。站起來了才發現,男人挺高,比岑年高上大半個頭。月色輕軟地墜在兩人腳邊。男人遲疑地往前邁了一步,被岑年帶著,慢慢地往前走。他像是一條被人嫌棄慣了、天天在垃圾桶里翻找食物的野狗,頭一次有干干凈凈的晚餐遞到嘴邊,疑心這是場夢,連稍微舔一舔都不敢。就是這么個七月份的晚上,在彌漫著汽車尾氣、霓虹彩燈閃爍的夏夜,岑年生平第一次烏龍的見義勇為,撿了個傻大個回家。……記憶回籠。“是和誰一起去的呢?”“和我一個重要的人?!?/br>傅燃低聲說。他看向岑年,半空的暖陽從小小的窗子里透了進來,傅燃的眼中染上一絲笑意。岑年正在走神,沒聽清傅燃是怎么回答的。他想起了他生命里為數不多的朋友,魏衍算一個,第二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應該就是那個人。支教的那會兒,一共去了五個同校的學生,另外四個人是一個系的、之前就認識,雖然對岑年頗為照顧,但畢竟算不上朋友。而把傻大個撿回去養之后,他才算是真正交到了朋友。傻大個智力似乎受了點損傷,但為人很善良,而且對岑年很好。他會等在岑年的教室外,把他從教室安安全全地送回宿舍,還會攢錢給岑年買些小禮物、或者自己手工做些小東西。岑年周末就帶著他去城區看病、看完病再在附近玩一會兒。也就是那時候,岑年人生里第一次去了游樂園。大概半個多月之后,岑年明顯感覺到傻大個的智力漸漸恢復了,常識也回來了、皮膚也有些變得正常了。因為紅疹,傻大個似乎對自己的臉很介意,從醫生那里討了口罩帶著。岑年一直看不清他長什么樣,偶爾覺得眼熟,但一會兒又會覺得是自己的錯覺。但是,某個下午,對方突然不見了。岑年很是焦急了一會兒,卻怎么也找不到,最后只能作罷。摩天輪里,廣播的問題仍在繼續。在幾個比較和緩的問題過后,節目組終于露出了真面目。什么‘交往過幾個戀人’,乃至‘平均一周會發泄幾次’這種問題都出來了,還好傅燃的反應快,岑年好幾次差點進了陷阱里。從摩天輪出來后,就跟別的明星匯合了。岑年不得不承認,這家綜藝是做的挺好的,各方面都比較用心。一上午的活動結束,包括午飯的互動環節結束,大家有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岑年和傅燃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他們都知道休息時間意味著什么——這次出來,其中一個目的是原本的約定,其二就是為了把事情徹底講清楚。這是他們心照不宣的事情了。旋轉木馬前,有一片樹蔭與長椅。岑年與方莉莉說了聲,自己往長椅那邊走。傅燃看了他一眼,幾分鐘后,也跟了過來。傅燃走近了。兩人對視。初秋的陽光灑下。就在傅燃要坐下時,岑年吸了吸氣,笑了:“前輩,可以幫我買杯奶茶嗎?”他手心布滿汗水。想問的問題其實已經想好了,但是他還需要勇氣。傅燃怔了怔,點頭,往幾十米開外的奶茶店走去。岑年則打開手機,手指有些焦慮地在屏幕上劃了劃。莫名其妙地,他就點開了“talk”那個app。FI大叔竟然在線。系統提示說,對方也是剛剛上線的。也許是午餐時間,玩一玩手機?岑年猜測。“叔,我要和他認真地談一談了?!?/br>對面回復的很快:“加油[握拳]?!?/br>岑年看著那個‘握拳’的表情,居然有點被萌到了。他的緊張也被沖淡了不少,打字道:“其實,我已經想好要問什么了[doge]?!?/br>“哦?問什么?”“有兩個問題?!?/br>岑年昨天翻來覆去,一個晚上幾乎都沒睡,就在想這兩個問題。“嗯?”“第一個,問他究竟是A還是B?!?/br>“嗯。如果他是A——如果我沒記錯的話,A是那個曾經傷害過你的人格?”“如果他是A?!?/br>岑年打下這幾個字,手指頓了頓,眼中各種情緒翻涌,最后接著打字道:“那么,沒有第二個問題?!?/br>“嗯?!盕I對這個答案一點也不意外,接著問:“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