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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朵折好的白玫瑰已經皺成了一團,看不清花瓣的樣子。岑年想了想,隨手把它扔進了垃圾簍里。.岑年睡了個午覺。他睡覺時有關機的習慣。醒來時,本想看一眼時間,卻被上面一串的未接電話給震懵了。有顧嫻的,也有魏衍的。他還沒來得及細看,魏衍就又一個電話打來。岑年下意識按了接聽。“你不是說不演戲了么?”魏衍的聲音似乎壓著怒氣。“對啊?!贬陝偹?,有點懵,他仔細回憶了一下,他上午的確和李延說清楚了的。“那微博上怎么回事?”魏衍頓了頓,皺著眉說,“而且,是個同性影片,另一個主演還是傅燃?”“這——”岑年打開電腦上了微博,越是這種關頭網絡越差,岑年刷新了好幾次,網頁都出不來。好不容易,網頁刷了出來。看見熱門微博的第一條,岑年一怔。“抱歉,魏衍,我一會兒打電話給你?!贬昕粗娔X屏幕,低聲說著,邊把電話掛了。——熱門微博的第一條,與岑年無關,也與無關。短短一個多小時,這條微博已經有一百多萬轉發了。那條微博沒有配圖,只有一句話:“傅燃V:即使噩夢,卻仍然綺麗?!?/br>……即使噩夢,卻仍然綺麗。陳奕迅的,。第12章航班岑年背著琴盒走進琴行時,新換的前臺正打著瞌睡。她的哈欠打到一半,眼神定格在岑年身上。她愣了愣,開口:“你是……”總覺得這張臉眼熟極了,卻又具體想不起是在哪兒見過。岑年笑了笑,在她發問前開口:“我來換弦,麻煩喊一下老板?!?/br>他長得好看,對小姑娘這么一笑,前臺暈乎乎地啥都忘了。她一邊打電話喊老板,一邊說:“您稍等?!?/br>岑年點頭。他低頭看了看手機,王月包剛剛發來了一條微信:“今晚八點的機票飛S市,你注意著別晚了?!?/br>的背景是一個不算繁華的臨海城市,開拍地點便在S市。而明天,岑年就要正式進組了。岑年一邊把小提琴從琴盒里拿出來,仔細地擦了擦,一邊耷拉著眼皮看了眼微信,沒回。那邊又堅持不懈地繼續發:“不想回我消息?行,知道你有脾氣,上次的事兒是我不對?!?/br>他指的是之前微博的事情。兩個星期前,王月包擅自跟李延串通好,發了個‘假’通告,把岑年要出演的事情宣揚出去,在轉發量過好幾十萬時才刪掉了微博。即使很多人不認識岑年,但對‘岑’這個姓多多少少還是有了解的。這么一宣傳,大家都懂了,所以也再沒有別的演員敢接‘關寄年’一角了——誰敢直接跟岑家作對?李延和王月包再來岑年面前賣慘,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岑年最后松口了。岑年前不久去把那個清酒廣告給拍完了,建立了官微,宣傳團隊也發了通稿,就這么出道了。——不過,岑年自己知道,他做出接下這部戲的決定,跟李延、王月包的勸說關系不大。其實,聽說岑家撤資了之后,他就有點心動了。畢竟,他本身也喜歡演戲,更何況這部戲的另一個主演是傅燃……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對他目前的計劃,都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而王月包和李延的行為,充其量也只是個推波助瀾。王月包也是看出了這點。他雖然是傅燃的粉絲,但作為一個從業多年的經紀人,他不可能這么幼稚。他一直都看出岑年挺喜歡這部電影的,干脆再推了他一把。不過,一碼歸一碼。無論出于什么心態,王月包騙了他、聯合外人設計他都是既定事實。岑年打了個哈欠,把王月包的微信拖進了黑名單。換好了琴弦出來是兩個小時之后了。這兩個星期以來,他除了琢磨一下劇本,別的時間都用來練琴。他從八歲開始學小提琴,也學了二十來年,就上輩子最后那段時間有些疏于練習。岑年開鎖時,看了對面一眼。——傅燃并不在家。兩周前,傅燃接了一個代言,飛去了國外,這兩周一次都沒回來過。岑年偶爾刷微博時,還能看到傅燃時不時霸占一下熱搜。什么‘傅燃寵粉’、‘傅燃體貼關照共事的女模特’……時不時就要在熱搜上刷個存在感。岑年看過照片,傅燃噙著溫和的笑容,遞了一杯溫水給一起拍雜志照、正打著噴嚏的女模特。金發法裔的女星一臉受寵若驚,紅著臉沖他道謝。當然,這一部分也是傅燃的團隊有意為之。傅燃本身并不是個熱絡的人,他不喜愛交際,與國內娛樂圈各種明星的關系也很平淡。這當然無可厚非,但對于一個出道不過一兩年的新晉影帝來說,卻容易為人詬病。岑年關了微博,取出小提琴。這把琴有些年頭了,是他親生母親留下來的。岑年一開始學小提琴,也就是因為這把琴。岑年的指尖輕輕拂過新換的弦,琴聲上暗色的木紋。他垂著眼瞼,有幾分倦意,他把琴架在了肩上,執琴弓,隨意拉了兩個音。有點找不到手感。他閉上了眼睛,在一片黑暗中,尋找著什么。一點瑩白,悄悄涌上腦海。那并不是富有生機的白色,它薄如蟬翼,它脆弱而虛假,它在自己的幻想里自顧自綻放——一朵紙玫瑰。靈感噴薄,流瀉于指尖。岑年握緊了弓,小提琴原本華麗的音調被他強行壓抑著、掌控著,乍聽去,竟像是低沉的嗚咽。曲調壓抑著進入高潮,在猛然的爆發后,戛然而止。岑年額頭上冒汗,喘著氣,猛然睜開眼睛。他此時才發現,自己剛剛拉的曲子,是陳奕迅的。“即使噩夢,卻仍然綺麗?!?/br>岑年低低地念了這句歌詞,他垂眸注視著琴,半晌后,索然無味地笑了笑。就在剛剛,他想起了的最后一句歌詞。‘前事作廢,當愛已經流逝,下一世?!?/br>岑年把琴放回琴盒,向后倒進沙發里。——現在的傅燃,是那個不曾欺騙他、敷衍他、傷害他的傅燃,這固然很好。但現在的傅燃,與他不過認識了兩周多一點點。他們連彼此的電話都不知道,只不過是普通的鄰居、普通的前后輩罷了。傅燃對他好,是因為性格天生如此,并不意味著岑年有多特殊。傅燃不愛他,至少……現在的傅燃,不愛他。岑年閉上眼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