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洲,給你帶了塊表。你現在帶的那塊表不好看,剛好換一塊吧?!?/br>“可是——”岑年蹙了蹙眉。他正戴著這塊表,是瑞士一個小眾的品牌,設計理念比較超前,可能不大符合某些人審美。他原本也只是隨便帶帶,沒多喜歡。但是,第一次見面時,傅燃曾夸過他戴這表好看。傅燃肯定不記得自己的無心之言了,但岑年卻記得,并且一直記到了現在。自那以后,他一直戴著這款表,整整十年都沒換過。傅燃夸他的次數屈指可數,他每一次都記得。只是……“什么可是?!”魏衍的語氣更加不滿,簡直像是快要爆炸了,“就為了那個傅什么的一句夸?!你小子還拿不拿我當朋友了?約又約不出來,好心幫你挑塊表,你還推三阻四,個狼心狗肺的——”“行,我換?!贬甏鬼妓髌?,答應了。兩人又說了幾句,魏衍沒好氣地掛了電話。掛了電話后,岑年把戴著的手表摘了下來,迎著光端詳片刻。實話實說,這表的確不是很好看,顏色太夸張,形狀設計的太尖銳,并不討人喜歡。他的手指磨挲了一下表盤的邊緣。“十年,太久了?!贬甏瓜卵鄄€,笑了笑。他想起了上輩子,生命的最后,傅燃那一句‘我喜歡你’。那明明是他所期待的,他期待了那么久,到它真正到了的那一刻,內心涌現的卻并不完全是高興。“我有點……不甘心?!?/br>岑年喃喃道。他一切的情緒被遮擋在眼睫下,看不真切,只語氣中帶著點漫不經心的倦怠,細細品去,還能觸到一點寥落。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里面的情緒已經冷卻了。他站起身,把手表隨意一放,放在路邊一位衣衫襤褸的乞丐碗里。那乞丐對他作揖,說了聲‘謝謝老板’。岑年笑著搖了搖頭。方莉莉驚疑不定地看著他。“別那么看我,”岑年聳了聳肩,“我就是覺得,這表的確不怎么好看,是該換了?!?/br>方莉莉只得點點頭。兩人都沒發現,從剛剛起,有個戴著墨鏡的人一直站在巷口,定定地朝這邊望來。岑年看著自己的手腕,心中的感覺十分復雜。“年哥,”方莉莉rou疼地看了眼那塊表,猶豫了一下,問,“就這么扔了那塊表,你不心疼心疼么?”那表雖然丑是丑了點,但價格可著實不便宜,甚至可以說是很夸張。聞言,岑年眉頭動了動。他思索片刻,看向方莉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他慢慢彎起眼睛,這個笑容帶著股莫名的味道,像是刀尖上一滴將落未落的蜜。他輕聲說:“不心疼,一塊表有什么值得心疼的”這么多年了,對傅燃的喜歡還沒有褪去。但是,岑年想,他這次也許會稍微改變一下方式。窮追不舍那么久,他也是會意難平、會難過的。而到生命最后,傅燃的那句告白,不像是顆期待已久的糖果,反而像是在他心里點燃了火焰。他想找傅燃問個清楚,但,能夠給他答案的那個人,留在了十年后的那個世界。岑年垂下眼瞼,輕聲說:“我并不是個好欺負的人?!?/br>如果傅燃自始至終都不曾對他動心,也就算了。但他不是。傅燃在明明喜歡岑年的情況下,還把那句告白一直拖到了他訂婚后、乃至他生命的盡頭。他們錯過了整整十年,甚至,差點就永遠錯過了。如果那句告白再早一點,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重生后,岑年很多次想過這個問題。他與岑家人唯一的共同點,就是睚眥必報。如果這個世界的里的傅燃,是十年后的傅燃,岑年想,他應該不會原諒。——還好不是。“雖然現在的你沒做錯什么,”岑年打了個哈欠,像只打盹的貓一樣瞇起眼睛,漫不經心地低聲說,“但是,我記仇?!?/br>既然傅燃上輩子做錯了,那么……這輩子,讓傅燃吃點苦頭,不為過吧?八月午后的陽光里,岑年輕輕彎起了眼睛。他已經計劃好了要怎么去靠近傅燃,怎么去實現自己的小小報復。方莉莉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她內心疑惑極了,正要往下問,這時,卻橫插進一道聲音:“你們好?!?/br>方莉莉與岑年俱是一愣,兩人循聲望去,看見一個中年男人,他戴著墨鏡。方莉莉警惕了起來:“狗仔?抱歉,我們不接受采訪?!?/br>岑年打斷了她:“莉莉,他不是?!?/br>方莉莉不認得此人,岑年認得。——李延,的導演。李延是個有才氣的人,也有這類人的通?。喊谅?,自大,目中無人。當年拍戲的時候,李延是在岑家的壓力下、不情不愿地來執導的——李延根本看不上岑年。當時,李延把他罵的狗血淋頭,且把稱作是自己此生最失敗的作品。岑年看著眼前的人,禮貌地笑了笑,問:“您好,請問有事嗎?”“是這樣的,”李延把墨鏡推上去,認真地看著他,誠懇地問:“我是一個導演,我現在手頭有一個劇本,名叫,請問你有興趣出演男一號嗎?“哦對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岑年:“……”這個世界怎么了。第4章手表傅燃談完事情時,天色已經不早了。上了車,李陽直接導航定了傅燃的家——晚上沒有通告,一般,傅燃是直接回家的。但這時,傅燃卻搖了搖頭,說:“先去北桓路?!?/br>李陽不明所以,但傅燃已經閉上了眼睛,并沒有打算解釋。紅綠燈時,李陽從后視鏡里看了傅燃一眼。傅燃還是一如既往的英俊,但眼底有隱約的黑眼圈。別人不知道,但李陽知道,傅燃在這兩個星期時常熬夜、甚至通宵。有時候,李陽早上去接他,傅燃就坐在沙發上,怔怔地看著窗外,地上擺著幾個空酒瓶,而床上根本沒有睡過人的痕跡。這與平時的傅燃并不像。除此之外,傅燃還約了兩次私人醫生,去了一次市醫院檢查——這很不合理,曾經傅燃拍戲時發燒到三十九度,都沒有看醫生,現在好端端的,反而往醫院跑了。李陽感覺越來越他看不清自己的老板了。很快,北桓路到了。路過一家手表店時,傅燃讓他停了車。李陽一看,是個瑞士的小眾品牌,店面不大——他在B市生活了這么多年,甚至都不知道北桓路有這么家店。這家店的位置著實偏僻,周圍沒幾個人。傅燃下車時,也沒引起那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