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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能在山壁里鉆來鉆去,它怎么能在石頭里鉆來鉆去……”他的話顛三倒四,顯然被嚇得不清。事實也是如此,對喪尸的恐懼因為人類自身能力與勇氣的提升而逐漸消減,但當它們突然之間變得超乎想像的強大且知道躲避危險之后,進步緩慢的人類要拿什么與之相抗衡?不止是他,金滿堂幾人此時也都在驚悸之余感到一種深深的絕望,這可能跟他們的精神狀態還沒恢復過來有關。畢竟能活到現在,大都是心性堅韌之輩,如果不是之前的遭遇對他們的心理造成了嚴重的打擊,又怎么可能連戰都還沒開戰就失去了信心。“是異能……肯定是土系異能?!苯酵蝗徽f。按理他看到南劭應該會感到羞愧尷尬又或者防備警惕,但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得厲害了,加上處境險惡,由始至終他就像是沒看到這個人一樣,到了這個時候,他甚至不像從博衛逃亡出來后跟其他人在一起時那樣不管發生什么事不管別人怎么諷刺辱罵都不吭聲,竟然罕見地說出了自己的見解。他自己就是土系異能,所以對其十分敏感。“沒有聽說過土系異能可以在地下還有石頭里面來去自如的?!彼坪醪幌胨軇e人恥笑,金滿堂先一步提出疑問,但心里卻是有幾分信了。土系異能者能夠隨意改變土壤的形態,能筑成土墻,能形成土刺,還能凝土成石,說不定真有跟土行孫一樣的能力,只是還沒人掌握而已。“喪尸不需要呼吸,也不怕壓力。如果它有了土系異能,很容易就能鉆進土壤和石頭里,在里面呆多久都沒問題?!苯秸f,心口開始怦怦直跳,他隱隱感到自己或許有辦法把叔父救出來。聽完他的分析,眾人都沉默了,如果那喪尸真像他說的那樣……不,恐怕就是他說的那樣進化出了土系異能,如果這里不止一個擁有異能的喪尸,不止一個土系異能喪尸……那一瞬間,他們似乎看到了己方全滅的結局。南劭揉了揉額頭,覺得這事不能再繼續想下去了,在這里站著也是等死,還不如搏上一搏,因而再次喝道:“走!”語罷,扶起一個男人率先就往來時的通道走去。不管進化的喪尸有多少,站在這塊懸空的巖石上都不是好選擇,如果真打起來,還得防著掉進下面的喪尸群里,連一線活路都沒有。至于陡梯,喪尸就是從上面下來的,且緊貼巖壁,不見得更安全。事實上,除了立即退進洞道外,他們別無選擇。他一走,rou塔陳和徐婧自然跟上,其他人無論想明白還是沒想明白,有多么害怕,都沒立場再反對,因為他們也想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何況還要依靠別人度過眼下的難關,不緊跟著難道在這里等死?“我叫趙冬,等會兒如果看到我不對勁,就立即殺了我吧。我自己下不去手?!蹦莻€被喪尸咬了一口的女人對徐婧說。從最初的驚恐惶然中緩過勁后,她已經冷靜了下來。徐婧看了眼女人,發現對方唇角慘白,顯然不是不怕,但怕還能說出這番話,倒也值得敬佩,因此嗯了聲算是答應。“謝謝?!壁w冬強笑道,頓了下,見對方并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想到自己將死,就是問了也沒意思,于是說起別的事?!拔壹以谇嘀?,爸媽在末世初就尸化了。有一個哥哥,十五歲就出來打工供我上學……”說到這,她抬起手抹了把眼睛里滾出來的淚花,才又繼續:“這兩年他在中洲長市這邊做點小生意,過年太忙沒回家,我們也不知道他具體的地址?!弊匀灰膊恢浪烤故腔钪€是已經不在。只不過這一點趙冬沒說出來,不管世界變得怎么面目全非,心里總還是愿意抱著一線希望。徐婧以及其他人靜靜聽著,沒人說話,都知道她這算是在交待遺言了。異能者并不會因為曾經熬過一次喪尸異化后,便能對其產生免疫,否則喪尸還有何可怕?“我哥哥的名字叫趙春,如果有一天你、你們遇到他,就麻煩跟他說……說……”說什么?說自己找了他很久都沒找到?說自己和爸媽都死了?還是說讓他好好活下去?在那一刻,趙冬突然不知要怎么說下去了。哥哥因為家里條件太差,父親下崗,母親又是積年的病,還要供她上大學,三十好幾的人還沒結婚,她如果死了,這世上就只剩下他一個人,與其讓他傷心絕望,還不如什么都不說。她正躊躇間,rou塔陳突然插嘴說:“趙春?趙春跟咱們是一伙兒的啊,當初離開紫云縣,他也出來了,就不知道……”說到這,他不由自主看向南劭。找了很久都沒能找到哥哥,此時乍聞他的消息,趙冬頓時激動了,瞬間將自己的處境拋到了腦后,但看rou塔陳吞吞吐吐的樣子,心又懸吊起來,幸好南劭沒讓她等太久。“趙春現在在溶河縣?!蹦羡拷釉?,不過沒等趙冬松口氣,又補上一句:“他沒有覺醒異能,而且斷了一條手臂?!?/br>剛因得知哥哥還好好活著而升起的喜悅如煙霧般脆弱飄渺,轉眼便被寒風吹得消散殆盡。想到還沒成年就挑起家中重擔的哥哥不僅沒覺醒異能,還失去了一只手,如果不是場合不對,趙冬恐怕已經失聲痛哭起來。然而也是在那一瞬間,她知道自己還不能死。她死了,哥哥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中還能堅持多久?為了哥哥,一定不能變成喪尸。她發狠地想?;蛟S這也是向來不太關心別人死活的南劭說那一番話想要達到的目的吧,為了并肩作戰過的隊友。雖然在說話,但眾人并沒有放松警惕,陸續進入了洞道,考慮到防御的問題,在進去之前幾組人調整了下順序,拿著槍的徐婧扶著趙冬走在最前面,中間是金滿堂和江航,接著是rou塔陳和另一個男人,南劭扶著人走在最后。不管怎么說,先把前后擋住,如果那喪尸真從中間的石壁上冒出來襲擊人,那也只有隨機應變,又或者……聽天由命了。然而就在rou塔陳那一組剛踏入洞道,南劭就聽到石梯的方向傳來腳步聲,啪啪啪,疾速如鼓點一般,還帶起了嘈雜的回音,與喪尸的拖沓遲滯有著明顯的區別,他以為是羯人,剛抬頭,就看到一個穿著羯人貴族男子天藍色繡著繁復圖案的長衣,束著彩色腰帶,臉上身上還沾著新鮮血跡的男人像是從天而降,躍過石梯與祭臺之間的距離,黝黑尖利的爪甲向自己抓來。南劭的反應不可說不快,他幾乎是立即地一把將扶著的人推進洞道,同時揮動砍刀砍向已至面前的爪子。當地一聲清響,就像是砍在鋼鐵上面,絲毫沒有入rou的感覺,反震力使得手腕發麻,虎口傳來劇痛,南劭心知不好,趁著砍刀的力道讓對方略一停頓的瞬間,就勢滾向側旁,避開了被鋼爪插破頭面的下場。金系異能!他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在錯身而過的瞬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