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昉在耳后的悶哼聲。“小魚兒!”錦生的聲音有些不合時宜地響起。靳程鯉轉過頭,錦生站在他們身后,神情焦急而擔心。“你沒事吧?”錦生跑過來。靳程鯉搖搖頭,就見賀昉舉起手槍指向錦生,這么近的距離正中心口,靳程鯉將賀昉往旁邊一推,槍聲響起,錦生捂住自己的胳膊,靳程鯉松口氣。再看賀昉,那遠處而來的子彈將賀昉的膝蓋擊了個粉碎。靳程鯉看了錦生一眼,問賀昉,“你的雇傭兵呢?”“合約已經結束了?!辟R昉輕聲道,有種悲涼的意味。“小魚兒,我來背賀昉,我們可以先出去?!卞\生上前一步。靳程鯉看著他,“阿生,你到前面去看一看有沒有人?!?/br>錦生不知靳程鯉用意,但還是走到前面去,左右看了看,空蕩蕩的巷子并無一人。“沒有——”錦生愣住,待他返回,靳程鯉和賀昉卻是真正沒有了人,他跟著地上綿延的血跡而走,沒一會兒,血跡也沒有了。他趕來,趕到這錯綜復雜的小巷,子彈擦耳而過,他都不覺得害怕,靳程鯉一定在等他,他知道,他只顧在這里找就是了,盡量不重復自己走過的路就是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找到靳程鯉的,現在他卻覺得害怕,靳程鯉帶著賀昉離開,而不是接受自己的幫助,他感到害怕。手上的槍一次也沒有用過,但是他知道該怎么上膛,怎么射擊,他的學習能力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但是現在他真想找到賀昉,一槍崩了他!……靳程鯉扶著因為失血和疼痛已經開始神志不清的賀昉隨便進了一間沒有人的空房。“你得去醫院?!苯条幹荒茏鰝€簡單的包扎,看著賀昉強大的意志仍然支撐著他保持一定程度的清醒。“你為什么不跑?”賀昉聲音輕輕的,“那個人已經來接你了啊?!?/br>靳程鯉知道現在阿生一定是心里百般滋味沒一樣好的,但是他也沒有辦法,“你救了我?!彼f道。賀昉救了他,他不能放著賀昉不管。“你大可以跟著他,然后送我去醫院?!辟R昉“好心”提議。靳程鯉搖搖頭,“我會送你去?!?/br>面對固執的靳程鯉,賀昉也很無奈,“好?!?/br>“等這陣子過去了,我們就走,你再堅持一下?!苯条幇参康?。賀昉不置可否,轉而道:“我們來談談吧?!?/br>“你少說些話?!?/br>賀昉輕笑,抽動的肌rou又牽扯到疼痛的神經,賀昉嘴角一抽一抽的,靳程鯉在一旁緊張地守著。疼痛緩過去后,兩人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沉默讓氣氛有些尷尬。“為什么就非得是阿生呢?”良久,賀昉終于開口,“我們明明也在一起那么長的時間?!?/br>靳程鯉一愣,沒想到賀昉會問這樣的問題,他思考了一會兒,認真地說:“我不知道?!?/br>為什么非得是阿生?無論是失憶的靳程鯉還是冷靜理智的靳程鯉,為什么就非得認定是阿生?靳程鯉默默思考著,阿生好如一張白紙,是自己給他添上了人生的第一筆色彩,從那一筆色彩開始或許就已經不可回頭,緊接著,越來越多的色彩呈于其上,卻并不都是好的。可他依然一心追逐著自己,甚至不惜踏入社會這個大染缸。賀昉看靳程鯉陷入疑惑的眸子,有些好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無論是失憶的你還是沒有失憶的你,心都是一樣的?!?/br>靳程鯉轉過頭靜靜看著他,“阿生心細卻又莽撞,聰明卻又無知,但無論是哪一個他必定都是為了我,賀昉你卻不一樣,你終究是自私的?!?/br>“你有什么資格說我?”賀昉抬起眼皮。靳程鯉微嘆,“沒有資格,我們都很自私?!?/br>說完,又是沉默。賀昉似乎有些累,微闔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靳程鯉中途起身到門口去看了一眼,然后又回來,坐在賀昉身邊,亦是沉默不語。“你為什么不走呢?”賀昉說道,“現在我放你走了?!?/br>靳程鯉看也不看他,“我會走的?!?/br>賀昉勾起嘴角,繼續養神,好似腿上的疼痛已經消失,只有越發蒼白的臉頰和滾落而下的豆大汗珠顯露出此人正經受著何種的痛苦。靳程鯉于心不忍,“就先不去醫院了,去診所吧?!?/br>說著,艱難攙起賀昉,靳程鯉這才感受到賀昉整個身子都在輕微發抖,靳程鯉咬咬牙,將賀昉背在身上,走了出去。“賀昉,你跟我說話,千萬別睡覺?!苯条幰贿呑?,一邊說道。賀昉在靳程鯉耳后輕輕呼氣,像是在笑一般,“說什么,說最后的遺言?”“放心,不過是腿不要了,我還死不了?!?/br>“那你就說說話吧?!苯条庍€是繼續堅持。背后卻沒有了聲音,賀昉溫熱有些急促卻斷斷續續地呼吸撲灑在靳程鯉脖頸間,良久,靳程鯉幾乎懷疑是自己耳朵出現幻覺。“我舍不得你?!?/br>賀昉聲音幾不可聞。靳程鯉不再說話,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很快找到了一間小診所。這所小診所很明顯就是貧民窟的專用醫院,黑漆漆的臟兮兮的,但靳程鯉已經顧不上那么多,將賀昉放在唯一一張小床上,賀昉已經陷入昏迷,迷迷糊糊地說著胡話。“醫生?”靳程鯉朝沒有人的診所喊著,“有人在嗎?”過了一會兒,里間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從里間走出來一個中年人,用英語問道:“有錢嗎?”靳程鯉不是很懂,但能聽出Money這個詞,大致能明白其意,掏出賀昉的卡,遞給那中年人。那人擺擺手,表示不要,靳程鯉趕緊念出卡的密碼,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賀昉。那中年人頓了一下,拿著卡走出去,過了一會兒,瞇著眼睛帶著笑,似乎很滿足地又回來,搬出醫療設備,準備給賀昉手術。靳程鯉松口氣,待在一旁,看來這人很滿意卡里的數字。……靳程鯉醒來時,發現自己趴在賀昉的病床邊,睡得脖子生疼,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睡過去之前,是那人收拾好東西,告訴他已經弄好了。賀昉還沒有醒過來,臉色依舊蒼白,眉頭微微蹙著,沒有了平時的氣定神閑。靳程鯉坐在床邊,回想著和賀昉在一起的日子,如果自己沒有恢復記憶的話,自己一直將賀昉當作阿生,賀昉也許就會一直希望自己能成為以前的靳程鯉,能夠被征服。“征服?”靳程鯉伸出指尖,輕輕抹平賀昉微蹙的眉頭,“人和貓是不一樣的?!?/br>“你問我為什么非得是阿生,“靳程鯉輕聲自語,“我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