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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進來喊阿生。阿生已經穿戴好,靳程鯉也穿著阿生的衣服,松松垮垮的像是睡衣,不過還真就只睡覺的時候穿。“你再躺會兒?”阿生將靳程鯉抱在懷里。靳程鯉搖搖頭,“我幫你們?!?/br>連軍有些驚訝朝靳程鯉怪叫,“你還能幫我們?”靳程鯉聽言,臉瞬間就燒了起來,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最后惱羞成怒地瞪著連軍。連軍被他瞪得不自在,舉起雙手吐吐舌頭表示投降。阿生打圓場:“你在旁邊看看就好了,還是不要亂動?!?/br>“現在才下過雨,海上風景實在不錯?!边B軍討好地在一旁連聲附和。靳程鯉下意識地撇撇嘴,后面還腫著,要說幫忙,其實還真的做不了什么。盡管他經驗比連軍要豐富,但是,連軍學得也很快,就這么幾天,動作卻越發嫻熟,已經足夠幫上阿生,可以說,不需要靳程鯉了。靳程鯉也不想一直就在里艙待著,于是阿生讓他在不礙事的地方待著,看看??纯慈?,看什么都行,就是不要亂動。靳程鯉看著忙忙碌碌的阿生,眼睛微瞇。此時的阿生赤著上身,上面布滿了痕跡,他也落落大方不做掩飾,像是在昭告著什么一樣。那些紅紅的抓痕和紫紅紫紅的吻痕就那么密密挨著,像是一朵曖昧的花,綻放著獨屬于人類本能的甜味。靳程鯉發覺自己越看臉越燒,他對阿生有著不可抵抗的癡迷,而這一切只建立于當初他對阿生的依賴。依賴向來是最可靠又是最不可靠。連軍向阿生擠眉弄眼,那小眼神兒表示什么是再清楚不過了。阿生臉有些紅,不好意思地笑笑,“很不錯,謝謝你?!?/br>說著,又將一大堆死沉死沉的纜繩塞給他,連軍促狹的眼神一下轉為無語,開始著手清理纜繩。手上動作不停,眼神也不忘瞟向靳程鯉那邊,然后連軍的眼神又變得促狹起來,對阿生道:“你看,阿鯉也看你呢,臉紅紅的,肯定還在回味昨天那滋味兒!”阿生不好意思說他們今早還做了,說不清靳程鯉到底是在回味哪一次……他點點頭,眼里透著滿足的笑意。都說了阿生不傻!他不是不知道靳程鯉對離開他這種事這么惶恐只是因為依賴而已,而且這樣的依賴僅僅是建立在靳程鯉失憶的情況下。這樣的依賴不過是一層薄薄的蟬翼,一觸即破。阿生兩年時間里,都在對這層蟬翼不斷加固加厚,他自己也說不清什么時候開始這樣做。或許是還有魚尾巴時的靳程鯉偶爾眨巴著眼睛看他的某一個瞬間,看進了他的心里;又或許是自己拋下靳程鯉的時候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讓自己有所頓悟……又或許……阿生想了想,初見靳程鯉時,他完美的側顏、顫動的睫毛、微勾的唇角、曲線優美的背脊……他其實記不得自己當時是否注意到了這些微不可描的細節,但這一切都足夠讓他為之瘋狂。而最后,腦海中林林總總一閃而過的影像最終只留下一個畫面,阿生回想著在水中散開的血液。被靳程鯉的血染紅了那一片海水,從一個點開始散開,像是在春天經歷一朵花的綻放,徐徐的,完美怒放,等待總是急不可耐,初開卻是讓你驚艷。阿生看著那朵血花綻放,就在自己身前,花朵深植于靳程鯉閉著眼皺著眉蒼白的臉頰之上。他幾乎不敢去觸碰,或許他就是在那么一刻那朵花不僅開在了海上,還開在了阿生心里。以血滋養著血,盛放而不萎謝。直至昨日。在靳程鯉真正接納阿生的那一刻,阿生才覺那朵花算是真正綻放了,滿植于心室壁之上,刻進了阿生流淌的激動的血液里。他知道,這份依賴已經厚不可拆了。或許還沒有轉化成真正的愛,盡管靳程鯉對他這么說了,但不過是失憶后的靳程鯉唯他是瞻而已。而現在,他相信靳程鯉就算恢復記憶,重回以前據說聰明不可一世的靳程鯉,他也會對阿生說喜歡。喜歡可以慢慢熬成愛。這一生很短,阿生必須抓緊時間將這份依賴轉化;這一生又很長,足夠阿生賴在靳程鯉身邊慢慢熬。那個據稱是靳程鯉舅舅的人將帶給靳程鯉全然不同的世界,當初靳程鯉被帶走時,阿生還很害怕,可是現在,他挺直了背,下巴微微昂起,說不出的驕傲和堅定。可是現在,他還怕什么!小魚兒的目光可是一刻不離他呢!船慢慢駛向大海,海天交接處金光萬丈,阿生抱著靳程鯉走到船頭,看向空曠無際野的大海,只覺眼前亦是幸福生活的康莊大道。他和靳程鯉齊齊邁步向前。靳程鯉突然被抱到船頭,對此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阿生的懷抱安全又溫暖,他靠在上面,跟他一起看向泛著粼粼金光的海面。像是天神撒了一海的鉆石。“阿生,”連軍突然走過來,朝船的左側海面指去,“你看?!?/br>有船駛過來,看速度似乎還很快,阿生心下預感糟糕,快步將靳程鯉抱到里艙去,一邊對連軍道:“我們回到島上去?!?/br>連軍趕緊跑去掌舵。阿生拐了個方向,沒有回到里艙,而是將靳程鯉放到小倉庫,“你在這兒等我,無論發生什么,只要我不進來,你就不許出來!”靳程鯉抓住他的衣角:“我們把項鏈還給他們,我想回到我們的小島上去?!?/br>阿生點點頭,“我知道,但是八音盒是你的?!?/br>靳程鯉勉強笑了笑,阿生與靳程鯉額頭抵著額頭,靳程鯉低低垂著眼,掩住掩蓋不了的擔憂。阿生輕吻著靳程鯉的眼睛,這雙眼睛無論在什么時候都很動人。“我們馬上就回小島上去了?!卑⑸曇魷厝岫鴪远?,靳程鯉點點頭,對他不容置疑的語氣感到稍稍安心。阿生轉身走了出去。小倉庫的光線有些暗,即便外面此刻光芒萬丈的樣子,但在小倉庫里,靳程鯉仍覺得有些暗,他想打開倉庫的門,讓陽光透進來。他的思維阻止著他的手指活動,這么一刻,他竟有些憎恨自己如此乖巧地聽阿生的話。他只是想讓陽光透進來一些而已,這里有些昏暗的光線讓他透不過氣來,他想阿生應該會原諒他,畢竟陽光是大家都所需要的。他身子都已經稍稍立起了,但是他的思想卻是像滔天大浪一樣鋪天蓋地地打來,又將他打回了床上。靳程鯉有些泄氣地坐在床上,死死盯著那道阿生說了不能開的門,渴望他會自己打開,讓陽光進來,當然如果是阿生進來,那更好!阿生完全可以替代陽光,阿生自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