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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艱難了許多。叔侄倆會挑選一個陰煞之氣重的地方,分頭行動,一炷香時間,看誰狩獵的陰靈數量多,晚上誰就有話語權。因此,縱然謝硯事事都讓著九叔,唯獨魂狩一事從不相讓,甚至從未有過的認真,把那些蹦跶在山野作惡的魑魅魍魎嚇得嗷嗷叫。畢竟,這關系到晚上的幸?!?/br>如今的謝爻早將玄葉冰煉化的身子使得得心應手,靈力不見得比鬼君謝硯差多少,雖然認真比較下輸多贏少,但每次也相差不多,甚至偶爾捕獲陰靈數量超過侄兒,比如今日。“再如此下去,侄兒真要比不過九叔了?!?/br>謝爻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偶爾運氣好罷了?!?/br>謝硯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壓低身子嘴唇貼在九叔耳畔:“九叔比侄兒厲害,也無所謂,只要肯……”“你羞不羞?”謝爻哭笑不得的截了侄兒的話,搖頭:“講話越來越沒規矩了?!?/br>一到這種時候謝爻就假正經拿規矩說事,他們叔侄倆什么荒唐的事沒做過,哪里還有規矩二字。“九叔,你可知?!敝x硯突然斂了神色,一本正經道。看他轉了態度,謝爻有些發懵問道:“怎的?”“規矩,就是用來打破的?!北”〉淖齑綋P起一絲清淺又乖張的笑,或者說,有了規矩這層束縛,反倒更令人躍躍欲試了。“混賬東西,”謝爻笑罵出口,心思轉動,仰起臉在硯兒臉頰上飛快的親了親:“要破,也應當由我這個做九叔的來破?!?/br>謝爻回去的路上繞到牧白鎮,挑了一家成衣鋪,也不讓硯兒跟著,自己進去了一盞茶功夫,擰著一只包裹出來了。他朝負手立在寒風中等候的硯兒點了點頭:“回去罷?!?/br>狹長的眸子掃過他手中的包裹,倒沒多問,只從容的道了聲好。如慣常那般,叔侄倆回到雪廬整頓好,就去瞧一眼那嬰孩,依舊不哭不鬧也不笑,奶媽子可發愁了。謝爻仔細瞧了幾眼,看孩子粉粉嫩嫩的比雪兔更糯,伸出手想去捏捏,卻又不知從何下手,生怕自己弄疼了對方,最后只輕輕的碰了碰。孩子漆黑的眼珠子睜得大大的,許久,小小的嘴唇動了動,一個模糊不清的音節:“爹……”雖然不甚清晰,但因山中安靜,屋里的人都聽見了,皆是一愣,謝爻先笑了:“敢情我也當爹了?!?/br>此時謝硯不知抱持著何種心態,走上前一步,俯下身子微瞇起眼,細細的看這孩子。謝爻看他那認真得匪夷所思的態度,心道不至于罷,這樣都能胡思亂想?忙出口解釋:“硯兒,你不會……”“娘——”小小的嘴唇再次動了動,這個音節倒是清晰多了。這一回,謝硯總是沒有表情的臉上瞬息萬變,空氣沉默到能聽到塵埃落地的聲音。“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謝爻忍不住捂著肚子狂笑不止,這孩子竟然對著令世人鬼怪聞風喪膽的謝硯,喊了聲娘。謝硯站直身子,面上神情一言難盡,他似深吸了口氣,沉吟了許久,一本正經道:“你認錯人了?!?/br>當晚,屋中燭火搖曳,謝硯坐在榻邊解開發間束帶,原本一頭白發已黑如浸墨,松松散散流淌而下。光線跳動,謝爻的眼神卻離不開那濃黑的絲絲縷縷,似勾魂絲將他的心神纏住,魔怔般從衾被里坐了起來,將下巴懶懶的擱在對方肩膀上,臉埋在散發著草木清香的發絲里,似笑非笑的:“硯兒,孩子他娘?!?/br>說著說著,他自己也憋不住笑了,雙手環住硯兒的腰,從后頭將人抱在懷里。即使隔著衣料,也能感受得到對方流暢緊實的腰身線條與灼灼燃燒的體溫。狹長的眸子半垂而下,跳動的火光落在濃長的眼睫上,勾勒出深深淺淺的陰影,謝爻越看越歡喜:“我家孩子他娘,可真是好看?!?/br>“九叔歡喜?”“不歡喜的話,我怎會娶回家?”眼尾的笑紋瀲滟在燭火里,四目相對,視線相纏,火花迸濺:“硯兒,今日魂狩你可輸我了?!?/br>“愿賭服輸,”這句話語氣雖淡然,卻是莫名有些撩撥的乖張意味:“九叔想怎么玩兒?”謝爻笑笑的:“當年,拜堂那晚,我喝多了沒瞧仔細,可遺憾了?!?/br>“九叔是想,再拜一次?”“不用,我就想看看,穿了紅衣上了紅妝嫁與我的硯兒?!?/br>謝硯沉吟片刻,喉結動了動:“好?!?/br>“我來給你上妝?!?/br>如此說著,謝爻朝硯兒的喉結吻了吻,便起身取過白日里捎在案上的包裹,依次拿出胭脂水粉及一席水紅色的嫁衣,極清淡素凈,沒有尋常嫁衣的花團錦簇。“比起那些繁雜的,你穿這樣的或許更好看,也輕便舒服?!?/br>“輕便,九叔是想做什么?”語尾上揚,挑逗意味分明。先前謝爻確實沒往那方面想,覺出味兒來方坦然一笑:“自然是,將我的娘子吃干抹凈啊?!?/br>沉默一瞬,薄薄的嘴唇含著笑意:“好?!?/br>謝爻讓硯兒在榻邊上坐直,自己則半跪于一側,將一堆脂粉盒子在衾被上鋪陳開來,說實話,他有些頭疼,畢竟一個糙漢子,哪里懂如何化妝。謝硯將對方困惑的神情瞧在眼里:“九叔可為旁的人上過妝?”“除了你,誰讓啊,”他這是實話,況且就算讓,他也沒興趣給旁人上妝:“所以,我也是瞎折騰,別怪我把你弄丑了?!?/br>他真是三分撩撥七分孩子玩鬧的心性,平日被硯兒“欺負”慣了,他偶爾也想欺負回去。“無妨,侄兒已嫁與九叔,概不退貨?!币槐菊浀恼f出調情的話,也只有謝硯能做到了。謝爻笑微微的不答他,拿起一盒子玉白的粉,在掌中打開,忖度片刻,想硯兒的膚色比女子都要白上三分,再著粉就白過了,遂而放下。復又拾起石榴花染的絲綿胭脂,在瓷白的肌膚上清淡的抹了抹,取了黛沿著眉線細細描摹,雖是玩鬧,眼神卻也極認真,畢竟他所描繪的眉目,是他最歡喜的硯兒。“硯兒,把眼睛閉起來?!奔爸廉孁P梢時,四目相對,狹長的眸子里跳動著燭火,瞧得謝爻一陣口干舌燥,擔心自己因硯兒的注視手抖畫偏了。長長的眼睫眨了眨,依言閉上了,謝爻心思微轉,筆尖沾了朱砂,在硯兒左眼眼角下點了一朵桃花。“硯兒,說實話,害怕不?”“害怕什么?”“萬一我在你臉上畫大王八呢?”“不怕?!?/br>“那……現下是什么感覺?”“感覺,被九叔一點點,舔著?!庇谒?,九叔的視線,指尖無意劃過留下的微涼觸感……都能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