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6
的酒進屋,細長的眼眸微微瞇起:“九爺又說我什么壞話了?”“哪里,我是好奇,你倆整天在水里待著,也不怕流火生銹呢?”玄澤揚了揚唇角,牽過流火的手:“生銹我也不會嫌棄?!?/br>流火一害羞,眸子便由暗紅轉為深紅色:“嗯……”謝爻嘖了嘖,哂笑:“作孽,又秀恩愛了?!?/br>“九爺若是看不慣,等謝硯醒了,你也在我們面前秀秀唄~”“那我肯定不會客氣的?!比绱苏f著,謝爻給自己倒了一杯天在水,熱酒下肚,連神思都跟著恍惚了。來年落雪,硯兒,你能醒來沒有?……宋以洛和謝音來過一次,住了一宿,謝爻給她們做了一桌子菜,音兒是很喜歡他這九叔的手藝的,吃得十層飽,飯后昏昏欲睡便去歇著了。謝爻點了燈,與宋以洛相對喝茶,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夜已深,燭火噼啪作響,窗外又落雪了,謝爻起身關了窗,沒立刻回去,背著宋以洛淡然道:“宋姑娘,當年那些事,都不是巧合,也不是你任性而為罷?”對方沉默了許久,才笑了笑:“你指的是哪些事?”“讓我穿書,與你成親,包括我死在無樂塔,重生回來,還有謝洵,這些?!?/br>“你以為,真相是什么?!彼我月宓恼Z氣是漫不經心的,她噙了口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謝爻搖頭:“我猜不出來,只是……有那么個感覺罷了?!?/br>“什么感覺?”“說不好,所有的劇情看似偏離軌道很遠了,其實……我們從來沒有自由過,”謝爻的指尖掠過一塵不染的窗臺:“我,還是活在劇本里,按你給的設定在走?!?/br>他無法用言語確切表達出那種細思恐極的感覺,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拉著他,將他帶到一個早就設計好的,沒人讀過的劇情里。自己,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令人不安的沉默,窗外落雪有聲。“是,先前,你從不是自由的,但是從謝硯身死之后,一切都變了?!?/br>“謝爻,你現在是自由的,這一點我沒騙你?!?/br>“宋姑娘,那你對音兒……?”“感情上,我從未對她說過謊?!?/br>“那便好?!?/br>屋中茶香彌漫,宋以洛始終沒把話說出來,謝爻守著他的硯兒,覺得夠了,旁的都過去了,也不打算往深里問。翌日,天未亮宋以洛和謝音便下山了,當日傍晚,謝爻收到宋以洛的信靈,反反復復看了幾遍,就著手邊的燭火,燒了。他的穿書,遇見謝硯,自小關照他,與宋以洛成親促使謝硯黑化,都是早就設計好的,就連身死無樂塔,也是為原書中謝硯以神魂祭奠塔靈替了命。甚至他重生回來,依舊是鬼族的“補藥”,皆是因為設定所需,簡言之,他從未逃離真正的、隱藏在暗處的劇情線。他穿書的真正任務,從不是什么拆散沈謝二人拯救書中姑娘,而是謝硯的替死鬼。謝硯本是鬼帝,犯了錯,本因輪回洗清罪業,不料陰差陽錯投胎到一本耽美文里,身為下屬的宋以洛送了個人情,讓本是游魂的謝爻穿到書中,為他擋災替死的同時也歷盡劫難,清了罪業。宋以洛沒算到的,是成為謝硯的鬼帝,對替死的謝爻產生了感情。而她也利用了這份感情,為鬼帝設了劫清了孽。葬雪嶺之役,本來一切都要在謝硯身死后畫下句號,謝爻也可真正功成身退輪回去了,但人的感情從來都是變數。按理說,織魂女是織不了鬼帝魂魄的,除非這是他的本心。這一點,宋以洛沒告訴謝爻。但謝爻心中并無太大的動搖,棋子也好圈套也罷,硯兒就是他的硯兒,不是旁的什么人。起碼這一世,是這樣,他是謝爻,他是謝硯。滿足了。硯兒,原諒九叔的自私,偷了你一年的時間,一年后,我將你還回去,你依舊是你的鬼帝,而我……隨便是什么好了,輪回也好灰飛煙滅也罷,都無所謂了。那是謝爻最后一次見到宋以洛,此去經年,關于音兒和宋以洛的事,他都是從旁人口中得知。聽說兩人游山玩水吟風賞月,日子好不快活。……第三年,暮春三月,罕見的飄起了雪。也十分罕見的,沈易來了,捎了幾十壇子酒,他說,這是爹爹新釀好的血艾酒,想著前輩,便早早捎來了。彼時的沈易,已經比謝爻高出一些了,謝爻笑他:“整日就知道往我這兒跑,都不處對象的么?”沈易的臉霎時紅了:“爹說還早,讓我先別……急著處對象,好好修行要緊?!?/br>謝爻嘖了嘖:“你爹?你爹像你這般大時,已經到處撩了?!?/br>沈易一來就會小住一陣,短則十多天,長則一兩個月,謝爻也會教他些劍式術法,沈易天縱之資,一學便會。孩子大了,有時候不經意也會跟他聊聊各世家的姑娘,末了末了,謝爻問他喜歡哪一類型的,沈易只會紅著臉搖頭。他說,見過謝前輩與硯叔叔這樣的感情,他再沒自信愛上誰了。“怎么能……喜歡到這種地步呢,晚輩做不到?!?/br>謝爻笑:“你現在是這般想,以后遇上了,就會明白,不著急?!?/br>嘴上雖如此說,謝爻心里也清楚,不是每個人都能遇上這個人的。沈易不答,只眼神茫茫,若有所思的望向遠方的雪野,也不曉得在看什么。……眼見硯兒的白發漸漸轉黑,謝爻白日里踏著雪去尋忍冬草,萬一硯兒醒來視力沒恢復,他也好有個準備。虧得沈易在,謝爻才放心出門一整天,漫山遍野的挖忍冬草。忍冬草極難尋覓,長在斷崖上,覆蓋在深雪之下,謝爻必須一點點刨開積雪,不放過一寸土地。每每早晨出去,深夜才歸,這日雪過天晴,天邊一輪圓月蒼白清明,謝爻將挖了一天的忍冬草藏在兜里踏雪而歸。臨近雪舍,他加快腳步,不料聽到兵刃相交之聲,屋中燭火閃了閃,滅了。接著是沈易的驚呼聲:“硯叔叔,我是沈易呀!”謝爻的一顆心提了提,狂跳不止,站在雪野的寒風中,衣服被汗水浸濕了。似曾相識的場景,時隔多年,再次出現在他眼前。人是,物非。第70章雪廬相守在距離沈易喉結不到半寸之處,無爭停住了,清冽的劍光映在窗紙上。“硯叔叔,我是沈易……”沈易喘著粗氣,心臟在腔子里突突突的跳,獨自面對曾經的鬼君謝硯,他還是有些害怕。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借著蒼白的雪光,謝硯看清了對方的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