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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的九爺一路抱回屋這件事,可以說很有話題性了。閑言碎語暗悄悄的早已在長樂宮傳開。眾人同情宋以洛的同時,也對九爺的所作所為唏噓嘆氣,對,僅僅針對謝爻,謝硯在長樂宮人眼中,是絕對的正義。他們是看不慣,也是嫉妒,作為對方的長輩,怎能做出如此“道德淪喪違背倫?!钡氖履??最重要的是,他如何做到的。當然,獲得特權整日進出長樂宮藏書閣,潛心研究壓制鬼血藥物的謝爻,并無察覺旁人一言難盡的目光,還對與侄兒徹底冰釋前嫌感到十分歡喜。謝硯曉得,他不管,或者說,做的這么明顯是故意的,他當然清楚身邊有什么人對九叔虎視眈眈。所有事,只有九叔一人蒙在鼓里。不過,很快,眾人就再無閑情逸致去八卦長樂使的花邊新聞。海市,出事了,身在東域的修士皆人心惶惶。是魂噬。已然有六七位修為低微的散修神魂散盡,rou身華為腐臭的血水,三魂六魄全無蹤跡,簡言之,就是被人用魂噬煉化了。很明顯,魂噬之法,是鬼域之人所為。宋家剛開始還遮遮掩掩,后來實在瞞不下去了,消息一傳開,就引起了恐慌。要曉得,長樂宮可是人界圣城,最厲害的修者最精妙的陣法最珍惜的仙器皆出于此,鬼族人膽敢如此明目張膽興風作浪,還挑海市的時機,挑釁意味明顯,能力之高,自是不言而喻。謝爻疑惑,原書中并無這一波折,不曉得又因蝴蝶效應出了什么幺蛾子。而且鬼族之人……謝爻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謝硯,心提了提。第33章噬魂線索人心惶惶,卻也有驍勇好戰之人。“參加海市者,不乏眾世家大能,只要我們齊心協力追查,還怕這只敢玩陰損招數的鬼族之人不成?”說話之人,正是西境戈藍白家的小公子白軻,剛拿到本命靈劍,正愁沒有機會一展身手,遇上這檔子事與其說害怕,不如說暗自欣喜。“事情發生在長樂海,我們宋家自會想辦法解決?!彼我詨m冷著臉,對躍躍欲試的白小公子十分不屑。一聽這傲慢瞧不起人的語氣,白軻頓時怒了,年紀小到底沉不住氣:“宋公子,魂飛魄散的皆不是你家修士,你自然不急?!?/br>宋以塵冷冷一笑:“我們宋家自會給天下一個交代,白公子無需cao心?!?/br>這就是宋家的態度,不讓外人插手,關起門捉鬼。謝爻依稀記得,原書中并沒有這一波折,此時沈昱驍剛成為長樂使,風光無兩如魚得水,謝硯則還處于掉線狀態,不知在鬼域哪個角落摸爬打滾呢。這海市,自然是進行不下去了,陸陸續續有修士離開長樂海,但很不幸,又有數位修士在離開途中,越良地界內遭到魂噬,神魂灰飛煙滅rou體爛成腐水,死相及其慘烈可怖。眾人更慌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長樂宮就似一個孤島,將眾修士圍困于此。事已至此,宋家仍不讓外人參與調查,令人憤慨的同時也十分匪夷所思。謝爻一夜輾轉未眠,他也慌,但他慌的點不同,謝硯鬼族血統之事只有他一人知曉,萬一此次宋家徹查……作為對方九叔,謝爻自然要護好侄兒。在他心里,謝硯還是那個自小被人欺負又不敢哭訴撒嬌的小可憐。當然,他心中也有另一層懷疑,這場原書中并無提及的風波,是否和謝硯失蹤這半年有關……“睡不著么?”帳幔掀起,漏進幾縷淡藍的天光,不知不覺,天將破曉。謝爻枕在榻上淺淡一笑:“最近不太平,擔心你出事?!?/br>狹長的眸子流光婉轉,眼底卻有淡淡的烏青:“事務纏身,讓九叔久等了?!?/br>“你好歹瞇一會兒罷?!敝x爻有些心疼面色憔悴的侄兒,往里挪了挪。謝硯難得的搖了搖頭:“侄兒待會就走了?!?/br>我只是想過來看一眼九叔……這句話他終究沒說出口。“也是,出了這檔子事,你身為長樂使,脫不了身,”頓了頓,半是關心半是試探道:“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與我說?!?/br>謝硯想都沒想就搖頭:“無妨,我會護九叔周全?!?/br>見對方如此說,心知他有打算,謝爻也不再多問,心中卻越發不安。“硯兒,讓我瞧瞧你頭上的印記?!?/br>謝爻坐起身子,熹微晨光中依稀看到謝硯的臉色變了變,遲疑片刻,終究道了聲好。“九叔給我解?!?/br>謝爻嘖了嘖,便坐直身子抬手解開系得工工整整的抹額,柔軟的鮫綃繞在指尖,余溫尚存。瓷白的額頭上,那抹夕蓮印記已全然盛開,泛著幽微的光,在將明未明的天色中觸目驚心。“硯兒,從什么時候開始……”謝爻呼吸微滯,他沒想到,連玄澤鮫綃都壓制不住,鬼血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謝硯垂下眼,鄭重道:“九叔放心,我會壓制住的?!?/br>“不要硬撐,我給你想辦法?!敝x爻自然曉得,通過靈力壓制鬼血絕非輕松之事,忍受的痛苦不亞于灼削神魂,也正因如此,書中沈昱驍才將他捉來做出藥引,每日供給謝硯服用。“好?!迸d許是晨光熹微,黛藍的眸子給人一種冰雪消融款款深情的錯覺。指尖輕輕描繪著夕蓮的形狀,淡藍的微光包裹著蠢蠢欲動的紅,只過了片刻,謝爻頭上便浸出細細密密的汗珠子。因謝爻的設定本身就是謝硯的“藥”,以他的靈氣安撫鬼血,成效顯著,但也不是長久之策。“只要你覺得難受,就來找我,暫時只得如此了?!敝x爻給他重新系上抹額,默默嘆了口氣,他近來潛心研究長樂宮藏書閣各類典籍,從正經經典到志怪偏方,卻沒發現什么對壓制鬼血有用的信息。這一番折騰,他乏極了,倒頭便可睡著。“每次,都只有九叔做得到?!甭曇艉茌p,輕似自語。每次能將他救于危難,為他身負重傷,甚至不惜割裂神魂為他壓制鬼血……面對這樣一個最疼他護他的人,自己動了大逆不道的心思。他甚至不知如何是好,曉得自己離經叛道的感情是錯誤,但他愿將錯就錯,甚至錯得更離譜。謝爻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對方在拐彎抹角感激自己,莞爾:“那是自然,不然如何對得起你喚我一聲九叔?!?/br>他嘴上說得甜,心中卻道,那當然,我畢竟知道劇情有了攻略,當然做得到……可謝爻哪里曉得,對方決不滿足于只把他當做九叔,他能看清那張禁欲面孔下隱藏的撒嬌,卻永遠看不透狹長眸子里跳動的危險火焰。……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