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罵不出什么臟話,頂多就是豈有此理,欺人太甚這倆詞來回顛倒。 但是葉重瑯……他不想聽到的話,竟有辦法扭轉局勢,這放在尋常人身上頂多算點兒機靈聰明勁兒,但在孤竹那種生無可戀的家訓熏陶下,葉重瑯儼然就是變態中的變異了。 待人群稍散,兩人邁入蘇家大宅破爛的大門,鳳起忍不住問了句,“你我……沒有定下婚約吧?”撒謊可是要回家挨板子的呦。 “昨夜?!?/br> 鳳起一梗,嗯,這是上一回合她自己挖的坑,摔死不冤。 可她又道:“那個……不能當真?!?/br> “我當真了?!?/br> 鳳起:“……??!” 蘇家大宅內的尸體統統都不見了,就連蘇世杰那具被剝去皮的尸體也不見蹤影,想必是昨夜鬼王偷偷回返,把尸體吃掉了或者帶走了。 身為蘇家唯一的幸存者,鳳起已經把話說出來了,為免得葉重瑯懷疑她與蘇家的親緣關系,該做的事還是得意思一下。她本意就是潦草意思一下,刻幾塊靈牌往那一放,燒兩柱香就算大功告成。 可葉重瑯偏偏告知了街坊鄰居,還邀請人前來吊唁,這么大張旗鼓的一番,鳳起若敷衍了事難免有自投羅網的嫌疑,那就必須把戲做全套。 靈堂很快布置好了,掛好了白幔,供上了十幾塊牌位,燃起了安息香,好在尸體統統不見了,多少省了斂尸的煩惱。 其實蘇家在鄰里街坊之間口碑極差,做買賣缺德,難為活人發死人財,巧取豪奪,為富不仁,就連下人也極沒教養,狗仗人勢,縱狗傷人,亂潑臟水的事沒少干,可沒過多一會兒,竟然真有人陸陸續續來吊唁了。 葉重瑯站在主屋門口,本就一身素衣如雪的仙門道服,自然被人們視作了喪服,可來人各各喜笑顏開,見了葉重瑯就拱手不住的恭喜恭喜。然后,從葉重瑯手中接過一張疊成三角的符紙,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仙門的符紙自然有驅邪避兇的靈氣,尋常人家想求得一張,去一趟仙門三跪九叩也未必求得到,如今只要來走一遭就能得到一張,這便宜可真是賺大了! 以至于來吊唁的人接了符紙,一轉身邁入靈堂,臉上的笑意根本掰不回來,那一臉笑得明媚又努力想把嘴角往下撇的扭曲,面對鳳起道一聲,請節哀。 這氣氛真是詭異極了,沒見過誰死了全家還被人恭喜恭喜的。 門外喜氣洋洋如迎喜賓,門內喪氣素寡,哭聲凄厲。 鳳起被迫披麻戴孝,跪坐在蒲團上,一邊燒紙錢,一邊哭得悲痛欲絕。 葉代依你好慘啊,家門不幸,晚節不保??!想你笨嘴拙舌呆萌乖巧了半輩子,怎么就養出這么個心機歹毒的義子???你到底是被蒙在鼓里還是無可奈何???你這義子腹黑得要上天了,你管不管???再這么姑息養jian,孤竹老祖宗的棺材板還按得住嗎? 哭著哭著,鳳起就哭出聲了,“喪盡天良??!喪心病狂??!逼良為娼??!人面獸心??!天理難容??!……” “嗷!蘇老爺!你死得好慘?。?!”突然,一個中年漢子沖進來,撲通一聲跪在了靈位前,干嚎得撕心裂肺,直接把鳳起的聲音蓋住了,“蘇老爺??!您德高望重,功蓋千秋,怎么就死了呀?!您死得不應該呀……” 鳳起一愣也不哭了,這誰???哭得跟死了親爹似的,而且,聽聽哭的這詞,沒讀過書??? “那個……你誰???” 中年漢子干嚎聲戛然一止,悄悄低聲道:“你相公說,我如果誠心吊唁,他給我三張符?!?/br> 你相公?。?!鳳起猛的一抬頭,恰好看見葉重瑯沒來及彎回去的嘴角,那一瞬間,她特別想把火盆扣他頭上,真的??! 正文 第13章 你不入地獄我也不入 蘇家大宅宛若鬧劇般的吊唁結束的時候,太陽已經微微偏西了。 鳳起哭累了也哭餓了,跪坐在蒲團上,生無可戀的思考人生。 她該吃點兒什么好呢?若放在從前,區區一個葉重瑯,清燉油炸,剮片雕花,放香菜還是放蔥花,淋麻油還是配醬汁,那統統都看她心情。 可現在,龍游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落地的鳳凰不如雞,說的就是她。 隨便這么一想,鳳起的肚子咕嚕一聲長鳴,更餓了。 葉重瑯站在門外等了她許久,才開口冒了句話,“走吧?!?/br> 鳳起壓根不想理他,可無奈若此刻強行翻臉,不符合蘇雅倩的性情做派,所以,她得找個邪茬。 “葉哥哥,我……腿麻了?!?/br> 葉重瑯身后劍穗輕顫,看了她片刻,邁步跨入門檻,踱步走到她面前,撩起衣擺蹲下,彎著手臂遞給了她手肘。 鳳起毫不客氣挽著他的手肘,借力換了個姿勢,從跪改為坐,卻仍舊靠在他手臂上,手指戳著伸展的兩條腿,撅著嘴道:“麻了,一點兒知覺都沒有了?!?/br> “那便休息片刻?!?/br> 鳳起又苦著臉揉了揉肚子,“可是我好餓啊,快餓死了,不信你摸摸啊?!?/br> 說著,她微微側身壓上了葉重瑯的手臂,雖然露不出溝了,但大還是大啊,而她另一只手握了葉重瑯的手掌,引著他往自己身上摸。 論找邪茬,二十多年前放眼天下,魔將鳳起稱自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你要是坐懷不亂的柳下君子,我就說你不憐香惜玉,生生要把我餓死,這是草菅人命還居心叵測。你若敢見色起意,當著蘇家十幾口新亡靈位的面,我就能翻臉罵得你無地自容拔劍自刎。 然而,葉重瑯無動于衷,任由鳳起溫香軟玉擠著他,硬往他懷里蹭,手臂上壓了什么他也不在乎的樣子,手被拽到一半就拽不動了。 鳳起剛要再接再厲,拽不動手了她就索性送上去,可突然,她眼角瞥到了葉重瑯鞋尖上的某物,那一瞬間頭皮發麻,汗毛豎起,一股來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驚得她渾身打顫。 葉重瑯身為孤竹弟子,最注重儀容儀表,雪白的皂靴鞋尖為何會有一條蚯蚓,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蚯蚓! 鳳起嚇得沒敢動,只覺雞皮疙瘩從頭到腳,刺得渾身發麻發癢,更可怕的是,那條蚯蚓竟是活的,正從葉重瑯的鞋尖上搖搖欲墜掉下來,然后,蠕動著層層rou節,向!她!爬!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