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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趙父早早就累了,章瑋把父親安頓好后,離開了父親的房間,當他關上房門的一剎那,一直忍著的眼淚也悄悄滑落。趙容真可以回家,但卻不能將“那個人”帶回家……當趙容真和彗星還沒等想好怎么跟趙父趙母坦白,孟慶歡也在苦惱治療的速度的時候,一個月已經匆匆過去了,趙容真的腿的確有了很大的起色,他只需要拄著一根拐杖獨自行走了,這讓彗星悲喜交加,喜的是趙容真的腿終于有了很大的改進,悲的是趙容真離宮的日子就越來越近了。這兩個月每天都和趙容真從早到晚的相處,讓兩個人都無法離開對方,甚至覺得分開一秒鐘都是在浪費時間,但兩個人都也都知道,趙容真遲早是要離開宮里的,縱然碩大一個皇宮,要長時間藏一個人也不是很簡單的。這一個月來,孟慶歡去過將軍府幾次,主要是想看看二老的情況,但兩個人的病情每況愈下,即使孟慶歡加大了藥的劑量,但也不能延遲二老聲明消逝的速度,孟慶歡開始后悔從一開始就不該騙趙容真,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再回頭了,他每次回宮后,都只是跟趙容真和彗星敷衍地說一下趙父趙母的情況,但這已經讓兩個人起了疑心。縱使兩個人每天依然笑容相對,但多多少少,他們都能從對方臉上看出強顏歡笑。直到再經過半個月,趙容真已經可以扔掉拐杖,真的能獨自行走的那天,彗星和孟慶歡在開心過后,臉上又都顯現出不同的悲傷。為了感謝孟慶歡,晚上彗星讓御膳房做了一桌精美的飯菜招待孟慶歡,也把韓慶叫來一起,孟慶歡不好推辭,也就留下了,但孟慶歡吃著這頓飯,如同嚼蠟,好幾次想開口跟趙容真說實話,但見趙容真和彗星開心又依依不舍的樣子,怎么也說不出來,旁邊的韓慶倒是看出孟慶歡有點不對勁,但當著趙容真和彗星的面,韓慶也就沒問。酒席快要結束的時候,一晚上都在“鼓勵”自己鼓起勇氣的孟慶歡終于想把實話說出來,“趙將軍……其實……”孟慶歡剛把趙容真和彗星的目光引導自己身上,門外就傳來侍女敲門的聲音,然后兩個多月沒見,身穿白色麻衣,頭綁白色絲帶的寶勤面帶悲傷地走進來,幾步就跨到趙容真身邊,“噗通”地跪下來,拉著趙容真的衣襟——大少爺,老爺和夫人……走了……然后,寶勤“哇”地一聲哭出來,坐著的四個人起初沒明白寶勤是什么意思,但離寶勤最近的趙容真見他這身打扮,瞬間明白過來,然后趙容真看向深埋著頭的孟慶歡,又看看跪在身邊的寶勤。“寶勤啊,你在說什么?”天空并不明亮,陰晦的天空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烏云,空氣好像也冷得要凝結起來一樣,讓人透不過氣來,好像又要下雪的樣子。將軍府里上上下下都掛著黑白色的薄紗,每個人都是一身素衣,客廳里擺著兩口上等樟木做的棺材,棺材前香火繚繞,中間擺著一個金盆,里面的火沒有斷過,已經積了很多焚燒過的紙錢的黑色紙灰,一身白色麻衣的趙容真和章瑋,因為趙容真的膝蓋還不能承受太大的力量,只能坐在金盆旁邊,章瑋則跪在旁邊,兩個人沉默地輪流往金盆里放著紙錢,看著兩個人手里的紙錢快沒了,旁邊的寶勤就會再遞上新的紙錢給兩個人。來祭拜的人來來往往,讓人意外的是沒能和趙家結成親家的吳大人帶著夫人和女兒也來了,雖然心里還有疙瘩,但聽說趙氏夫婦的喪訊后,畢竟是同朝那么多年的臣子,最后還是惺惺相惜的同僚情戰勝了私人感情。見三口人走進來,趙容真的心里也充滿愧疚,他勉強自己跪下來,給三個人磕了個頭,歉意卻都含在眼淚里,那眼淚里更包含了對父母深深的歉意;吳大人蹲下來,摸著趙容真的頭發,什么都沒說,原諒也都含在輕柔的撫摸里。寶勤進宮里找趙容真的當晚,趙容真就跟著寶勤回了家,彗星都在怪罪孟慶歡沒有跟他們說實話,趙容真更是,甚至話都懶得跟孟慶歡說就直接走了。孟慶歡想解釋什么,但自己的確沒有說實話,也覺得沒什么好解釋的,就一直沉默下去,彗星萬分感激孟慶歡幫趙容真治好腿,但也因為孟慶歡沒有說實話感到窩火,只是責備了兩句,也就不再說什么了,而在彗星心里更多的是被對趙容真父母的遷就和對趙容真的心疼所占滿。一桌悲喜交加的感謝宴,最后卻全被悲傷所占滿。今天已經是趙容真回家的第三天了,按照規矩,這天是要舉行葬禮的,等祭拜的人都差不多來過后,趙容真就低聲讓寶勤出去準備一下,開始正式的葬禮了。當管家正要宣布葬禮開始的時候,門外的家丁又報有人來祭拜。“皇上駕到!彗星殿下駕到!”已經起身準備要走的趙容真和章瑋一同看向門外,都是一身白衣的韓慶和彗星緩緩地走進來,因為兩個人的到來,院子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來,向兩個人行了跪拜禮,韓慶只是揮了揮手,示意讓兩個人都站起來。韓慶和彗星來到了棺材前,先是沉默地跪在地上給逝者磕了兩個頭,然后站起身,又行了半禮。作為回禮,趙容真和章瑋也都沖著韓慶和彗星雙膝跪下磕了頭,看著趙容真慢騰騰地跪下,又被章瑋攙扶起的樣子,彗星很想站在趙容真身邊的那個人是自己,但在大庭廣眾下,自己卻沒有那個資格。彗星一直看著面無表情的趙容真,總是低著頭,就在自己進門時,不帶任何感情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一直低著頭,彗星想上前安慰他一下,但又不知道說些什么,說到底,趙容真會逃婚,然后跑進宮里,躲在宮里兩個多月,最后連父母的最后一面都沒見到,這一切事情的原因——都是自己,而自己,又有什么資格去安慰那個看似已經無心的人呢?想到這里,彗星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腳面,直到即將離開將軍府,都沒有再看趙容真一眼。或許,他跟趙容真真的該結束了。韓慶看葬禮也到時間開始了,就帶著彗星要離開將軍府,走到大門口的時候,彗星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趙容真,而此時的趙容真正抬起頭,也看向自己。渴望著,又拒絕著;想靠近著,又越來越遠著。那目光里有數不盡的深情,卻也訴說著沒法再繼續的悲傷。那一瞬間的電光火石,就好像是一輩子,彗星多想那一剎那暫停下來,然后就是永恒。直到彗星走出將軍府,院子里的人擋住了自己的視線,彗星才回過頭,隨著院子里某人的一句“起棺!”,院子里的人都肅靜站好,韓慶和彗星在離門口有一點距離的地方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