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2
冷,我也可以白日里尋得一些獸皮回來?!?/br> 大奎的話如同一盆水,澆滅稍許人本就零星的意志,“ 我也留下,” “ 我也留下。程蛋子,你們走吧。這里挺好的?!?/br> “ 你們,” 程蛋子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斗志皆滅的幾人,“ 你們怎能這樣輕言放棄!” “ 唉,蛋子,” 大奎嘆口氣,“ 我們想活下來。不想成為第二個大福,老魚頭?!?/br> 大奎的話雖沮喪卻也實誠得很。對比不可預知的前方,如今的安逸興許更讓人覺得穩妥。與其說是不愿前行,倒不如說是不敢去面對,只愿沉浸在當下短暫的安逸之中。見到大奎等人眼中的明亮被灰暗取代,程蛋子知他們心意已決,自己多言無益,嘆口氣,道:“ 好吧,既然如此,你們保重。唉…… ” 說著,轉過身。 “ 蛋子,我們送你們出去,” 心知曉此次只怕是最后的離別,大奎深吸一口氣,忍住鼻尖酸意,道:“ 送你們到洞口?!?/br> 走出洞xue時正值午時,陽光洗刷盡一身冷塵,奈何一行人心中沉重。 “ 蛋子,我們就此別過了,” 大奎緊握拳頭,低頭道。 “ 你們保重,” 程蛋子看著面前的兄弟,放下背上的穆二姐,抱大奎入懷,手拍其背,“ 好好的?!?/br> “ 會的?!?/br> 面前分別的光景看得程嫂鼻頭微酸,哭意盡顯,她摸了一把眼角的淚,“ 大奎,你們可要好好的?!?/br> “ 嫂,我們會的。你們一路可也要小心,” 站在洞口的幾人朝向程蛋子一行人揮手道別。 背著穆二姐的程蛋子重新踏入日光下時,穆二姐纏繞著衣布的腿上似微微凸起,繼而凹下恢復平穩。 凌衍峰內,一人練劍覺得無趣的曲華裳坐在地上,手中劍做畫筆,百般無聊地就著沙石涂作打法光陰?!?nbsp;好生無趣,” 曲華裳手一丟劍,雙手托腮仰看天空,“ 不知舒玄現在做什么?!?nbsp;回想著樓舒玄,腦海中總是不自覺想起曾經在桃樹下,纏著樓舒玄與自己說故事的場景。想著想著,曲華裳不由得笑了起來。想到桃樹,曲華裳記得這凌衍峰有間院子內也種了能開“桃花”的樹。瞧見四處無人,文辭似也出去。曲華裳起身,一步一墊腳地朝向那座小院跑去。 憑著記憶,來到小院。第一眼見到的便是院落中的那棵“ 桃樹”?!疤覙洹焙?,是一間屋子。 上次聽聞文辭言住這里的人喜靜。究竟是誰住這里?曲華裳心中好奇地想著,幾步走上前,伸手輕碰屋門。門并未上鎖,輕推則開。屋內一盞古燭燃未盡,其光不顯刺眼更覺柔暖。屋內陳放著兩把竹凳,一張方桌。方桌之上擺置兩對柳紋水玉的碗碟。玉碗之涼,透露此處無人留居許久。 “ 明明沒人住,”曲華裳感受到屋內冰涼的氣息,嘟囔一句。 奇怪的是,此處雖無有人居的痕跡,然四周卻為一塵不染的干凈整潔。順著轉角,曲華裳走進屋子的里室,抬頭之時,眼眸耽見角落竹架上掛著一軸畫卷。曲華裳眼帶疑惑地走上前,畫中的女子容顏甚好。一身雅綠,只手提燈,流露的不是傾城傾國的妖媚,而是溫順賢淑的婉約。畫中女子回眸的那一眼,映照出的是曲華裳口中喊出的一字,“ 娘…… ” 縱然時過數年,即便不曾相伴,然那張容顏曲華裳怎能忘得??粗嬒?,曲華裳的眼眶早在不覺之中濕潤,“ 娘…… ” 聲音哽咽嗚鳴,壓抑心中許久的相思之念盡傾瀉而出,“ 娘……” 回首庭院的那棵“桃樹”,腦海中記得的便是娘最愛是桃花;再看屋內,方能想起柳紋水玉乃為娘最喜。 ☆、第八十六章 零散生異 黃昏時刻,伴暮而歸的文辭踏進凌衍峰時,便看見等候在門口樹下久久的曲華裳。 “ 文辭,你回來了,” 見到文辭,曲華裳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剛迎上前,便看見文辭的手腕似受了傷,鮮血從他白袍衣褶處滲印出,“ 你受傷了?”曲華裳問。 文辭并未多理會曲華裳的話,眼神瞥見曲華裳的空空兩手?!?nbsp;劍呢?”他問曲華裳,卻不給她機會作答,便徑直向前走去。來到先前教她練劍之地,看見那一把銀色利劍被隨意地丟在地面。文辭眼神中冷色驟顯。 “ 這練劍太過無趣,你又不在,” 未察覺到文辭眼中變化的曲華裳嘟嘴抱怨,“ 我練不來?!?/br> 本欲發作的文辭聽見曲華裳口中“ 無趣”二字時身子似有一僵怔,閉上眼,將眼底的怒意壓制,“ 既無趣,你想做何?!?nbsp;他語氣的平和如白水,看不見任何波瀾,品不出任何味道。 聽文辭如此一問,曲華裳想也未想便脫口而出,“ 我想出去,我想見舒玄?!?/br> 正是因為你太無趣,她才忍不住地想要離開你。 腦海中出現的聲音徘徊難消,帶過的是不愿回首的過去。文辭佇立久久,口中冷語道:“ 既然如此,那且去?!?/br> “ 嗯?” “ 君淵不日也要離開,你隨他一同,” 文辭說罷轉身,手掌攤開之時現出一串腰鈴,“ 此鈴帶著,若遇險,我會知曉?!?/br> “ 這鈴鐺是什么?看著不好看,” 曲華裳盯著面前那串看似年歲久遠的鈴鐺,嘴角輕撇出一道不情愿,然抬眸遇見文辭冰冷的眼神時,心中的女子脾氣皆被凍結不可發,“ 哦,我帶著就是?!?/br> 在她說話間,文辭默默走之一旁,俯下身子,撿起被丟落地面的那把銀劍,身影被西沉的余陽拉的狹長??粗霓o盡顯蒼涼的背影,本欲問出口的疑惑在腦海緩緩淡去。 月色踩著下沉的日影攀爬上枝頭,照亮枯道上圍火而坐的幾人。幾人看面前燃燒的木柴,皆不作語,直到張大貴抿了抿嘴角,問一句:“ 大奎他們現在不知如何?!?/br> 程嫂嘆一聲,“ 唉?!?nbsp;抬頭看周圍,那時一同出來的人死的死,傷的傷,走的走,留下來的也極盡疲憊。 “ 程蛋子,我們可真要去嶷郡,” 慢入秋,夜晚也漸顯風涼,張大貴道。 程蛋子沉默,目光照應著篝火通紅,“ 當然要去,不為別的。只為告訴老魚頭的兒子一聲,也要去?!?nbsp;說罷,程蛋子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 咳咳咳,” 程蛋子的話語帶過凄涼作風,嗆到了張大貴,他一陣咳嗽出,“ 咳咳咳?!?/br> 張大貴的咳嗽引得卓畫溪目光帶著警惕的猜疑看去。 “ 唉——” 張大貴的咳嗽聲被穆二姐作痛呻||吟打斷,躺在厚實草堆中的穆二姐抽了抽腿,“ 唉喲——” 聽到穆二姐的叫喚聲,程嫂走去她身旁,“ 穆二姐,你怎了?可是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