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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腳落下慢比龜爬,直到前腳站穩地面不再滑動時才繼而抬起后腳。 一步一腳印,一印經紀年。提心吊膽中,前腳上前一步,踏在朝陽下的時候,卓畫溪胸口長提著的一氣才緩呼出喉。轉身,看著洞xue內入眠歇息的蠱尸群,卓畫溪的目光抬向擋住烈陽的石窟上,心中思量著若是有法能摧毀此洞xue,陽光照進的時候便可灼亡蠱尸群。然此法只能想想,若季雪禾未曾受傷興許可辦到,奈何他重傷在身。卓畫溪想著嘆了口氣,道:“ 走罷,今日若能尋到哪出有人煙的縣鎮,興許能找些藥材替你療傷?!?/br> ☆、第七十五章 白練相浴 雖說偏野村鎮均相連,相隔也不過是一座淺林的距離。然一連走了幾日,卻依舊未見著屋瓦檐樓的影子??粗囊奥?,樓舒玄一擦額頭汗水,道:“ 此陽太烈,我等還需先做歇息得好?!?/br> “ 怎能休息呢?這若早早到了,我們也可早日安身,” 同行中一肩扛鋤頭的人似不認可樓舒玄話語所言,道:“ 這大伙的命可都是拴在褲袋上,怎能停下?” “ 程蛋子,我也不行了,要歇一會兒,” 齊若月一屁股落坐在地面,如犬伸舌,“ 這太陽太大了,大伙早就缺水不行了,要是依舊這樣趕路,還沒到你說的那地方就先渴死了?!?/br> 自幾日前的那場暴雨后,再不見微雨細露的影子,有的便是日日高陽輪空。程蛋子雖心急如焚,然口舌更露干燥,看著身后一行人各個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蔫不振的模樣,他嘆了口氣,“ 好罷。我們先做歇息?!?nbsp;說著,他放下扛在肩頭的鋤頭,撐在地面,長吁口氣。 汗珠順著樓舒玄的鼻梁流至口角,酸澀沙咸的味道傳遞入口,“ 齊若月,我們當真能相信那人?若是去了他所言的地方,畫溪要如何?我們還未尋到她?!?/br> “ 我也想找卓畫溪啊,” 齊若月喉干得厲害,沒開口作聲一次都感受到一陣澀痛,皺眉道:“ 可是你知道她在哪么?如此沒有目的地找就是死路一條?!饼R若月哼哧一聲,手中拔開葫蘆的蓋頂,卻倒不出任何水滴,“ 我們這不是一邊趕路一邊尋他們么?!?/br> 齊若月言之有理,然樓舒玄依舊放心不下,“ 可是我們這一路并非見到畫溪。本約定衢縣相遇,不想衢縣被一場妖火燒的不剩,唉…… ” “ 樓舒玄,你也是奇怪。自己的娘子曲華裳不擔心,倒擔心卓畫溪擔心得狠,”齊若月哼一聲,將身子往后一靠,道:“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娘子是卓畫溪呢?!?/br> “ 駙馬說過華裳如今周全無憂,我自然不用擔心。且畫溪…… ” 樓舒玄說著,聲音作哽微頓,“ 是我欠她的,是我的責任?!?/br> 正在他們交談時,一男人豎耳聞聲,道:“你們聽,這是不是有水聲?” 確實,靜下心來細聽,便能捕捉到陽夾風過枯地的一絲水汽淺音。此微弱的“嘩嘩”聲響聽著應當是瀑布的水瀉九霄。單單聽著水聲,喉嚨似乎便覺濕潤。 “ 那我們先去尋些水,” 齊若月起身,揮了揮手中的空葫蘆,“ 走吧?!?/br> 瀑布的聲音傳的很遠,水聲的磅礴之氣絲毫未因林中阻隔而削弱,一點點引領著迷途中人走向那一片難得的清涼之地。 穿過林子,映入卓畫溪眼簾的是一條白練從天上來,帶著一瀉千里的磅礴氣勢躍過石壁。石壁上突兀出的棱角阻擋,將白練的波濤洶涌柔化,注入底潭時撩起的水花如飛花碎玉。 干涸了許久的身子在見到清泉飛瀑之時便急匆上前,毫無高貴姿態地如獸般俯身飲水。飲夠了水后,卓畫溪的目光久久落在面前傾瀉的白練上,繼而低頭看著自己一身臟污。 盛夏已過,初秋未至的燥熱讓人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染,長發無力地趴在額頭,因長久未有機會沐浴,全身皆是一種粘著的不適之感。烏雀早已急不可待地幾步跳入潭中。潭清疑水淺,當烏雀毫無準備地跳入潭中才知曉水深早過其頭,雙手撲騰揮打??粗鵀跞该笆胩兜哪?,卓畫溪苦笑不得地伸手撈起沉在撲騰嗆水的烏雀,將他抱至潭邊的石塊上?!?nbsp;好好坐著,”卓畫溪拍了拍石頭,摸了摸烏雀的頭,道:“ 別掉下來了?!?nbsp;烏雀點頭答應,嘴角也因為方才冒冒失失的舉動而有些難為情地笑咧起來,雙腿踢踏著水面。 “ 你可也要清洗一番?”卓畫溪看向季雪禾,問。 聽卓畫溪此言,季雪禾嘴角輕勾一句柔聲,“ jiejie是要替我沐???” “ 什么替你沐浴,” 季雪禾似有似無地音調引得卓畫溪臉側一陣薄紅,本就燥熱難耐的心更如火燎,“ 我不過是看著這幾日都無可沐浴,才想著問你一句?!?/br> 季雪禾指尖輕捻發絲,“ 如此污穢當真讓人不喜,只奈何我不可見,jiejie可能幫我?” 看著季雪禾嘴角掛笑的模樣,卓畫溪抿了抿嘴,心中想著季雪禾的眼睛若要洗發確實為難得很。卓畫溪走去,扶著季雪禾的手,“ 你扶著我,小心。潭中底多有的是青蘚顯滑?!?/br> 二人走進潭中,水深正好蓋過卓畫溪的身,只露出一道香肩出水面。清涼滋爽的水流涌過卓畫溪的全身肌膚,帶來一陣痛暢的釋然,宛若時積壓了許久終得釋放一般的順暢。卓畫溪臂彎卷過水花,五指做梳,帶水洗梳季雪禾的柔發。替季雪禾洗好發后,卓畫溪屏住呼吸,如魚沉入水中,將本因汗而黏在一起的長發全部沉浸入水中。當卓畫溪再次似鯉躍出水面時,濺起的水花粼粼帶走她臉龐上附著的污垢。 許久不曾體會到沐浴的清新,一朝入水,竟也沉溺其中,直到無意回眸瞥見潭側出現的幾人,卓畫溪本如魚得水的身子才一僵,“ 樓舒玄?” 站在潭邊岸上的一行人看著水中“依偎相靠”的兩人,女子紛作羞澀地轉過臉旁,男子也尷尬地轉睛不看,唯有樓舒玄眼神帶著顫抖地注視著水中的兩人,干裂的嘴角無力地拉扯出兩字,“ 畫溪?!?/br> 回上岸,一行人皆不言語,目中包含尷尬微灼地看著卓畫溪與季雪禾。架勢一如刑牢內盤問一般帶嚴肅。 “ 畫溪,這幾日,你可好?” 最先開口打破沉寂的是樓舒玄,他問。然此問出口,氣氛并未被緩和而是更多不知所措的生硬尷尬,“ 只要找到你就好,此路我一直擔憂著你?!?/br> 聽聞樓舒玄此話,眾人的目光皆落在卓畫溪雙肩之上,暗暗揣測樓舒玄此話中情誼的分量,又心生疑惑地看著面前方才與卓畫溪“鴛鴦共浴”的男人。不明所以的思緒在似懂非懂的猜測中得到一個結果,繼而嘴角輕瞥,眼神略帶如視多情且作薄情客的戲子的蔑視。 這些目光,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