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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扭,一雙睜得滾圓的烏眸在漆黑的夜里尤為醒目地盯著卓畫溪。翠娘如同凝視一般的緊盯讓卓畫溪心生怪異而難安,她側過身,背向翠娘。而在她側身之時,眼前出現的是季雪禾那張精致的容顏,他自然上翹的嘴角帶著一抹只屬于月色的溫柔;青眉如黛,更染繾綣;長眸翹睫,撒下一層扇形陰影。似乎只是看著這張刻畫了歲月靜好的臉,心傷便能得以平復治愈。說來,卓畫溪似從未如此距離之近地打量過他,興許只是在初次相遇時曾感嘆過世間竟真有人能生的如此之美。 看著看著,頭痛之意化作眼皮之上的沉重之感,卓畫溪覺甚為疲勞,雙目眨動時也略顯黏著難分。朦朦朧朧中,隱約能看見夢境中對面的那人似緩緩睜開雙目,帶過一抹灰藍色的暈染。 屋外,猛獸踏著月之輝紛紛走出巢xue。三三兩兩的蠱尸走在衢縣的路上,跳進空蕩敞開的屋子,一番搜尋未能發現任何可獵之物,領頭的蠱尸似有不甘地大吼一聲。他正欲攀爬上一側屋檐時,其尖耳聽見城門外傳來一陣活物跑動的聲響。此聲響聽著比不得雙腿走路得順利,更不如四蹄奔跑得迅速,而是略帶跛腳得遲緩。獵物的味道讓他開始興奮,仰天長吼一聲后,追了出去。 不知為何,興許是因前幾日的疲勞已讓身體接近虛脫,加之似感風寒更顯嗜睡。這一夜卓畫溪睡的很沉。沉到她做了一場奇怪的夢,夢中的自己似在一洞xue風口處被藤蔓纏繞而不可動彈,只能感受到陣陣陰風從洞口吹進,吹得脖頸后被一陣寒戰。 夢中陰風作祟,卓畫溪身子一抖,將自己從夢境中驚醒。迷迷糊糊醒來時看著面前的人腹部高高隆起,朦朦朧朧中她依舊感受到疲倦,暈暈沉沉地正要再次閉合雙目之時,脖根處一絲略帶涼意的感覺流遍全身,掃去一切困意。那種感覺比起陰風陣陣更帶著一縷淡淡的溫暖,規律而輕飄,如同是呼吸打在自己身上一般。沉穩的呼吸明明為人活著的證明,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竟也多了一絲讓卓畫溪面覺一紅的尷尬。她略顯不自在地動了動身子,緩緩爬了起來,看著一側的季雪禾似也未醒,他一雙秀眉緊鎖難開,皓齒咬緊唇角一側,甚至能看見星點的血跡,其模樣看著如同被困在無止盡的夢魘之中難以自拔。 不知他究竟夢了什么,卓畫溪伸出手,欲輕撫上他的一雙眉。指尖還未落下,夢中的季雪禾忽然感受到異樣,他的手卻先一步擒住卓畫溪的手,雖為片刻,卓畫溪卻也在他的容顏上瞧見了一種極高的警惕與極強的殺意。只是在眨眼分毫時,季雪禾嘴角勾起,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溫順帶著男子少有的寧靜,“ jiejie這是想要摸我?” ☆、第六十六章 衢縣農戶(二) 日當空中時,徐老四才推開了門,讓屋外的驕陽正好順著敞開的屋門照射||進來。將雞趕出去的翠娘雖身懷六甲,卻依舊走向米缸,動作吃力然也算得嫻熟地生火準備朝食。 用了朝食,徐老三起身道:“ 姑娘,可能麻煩你今個兒幫我照看下老母,我和老四去后山給公子尋一點治眼睛的良藥。雖我一人也可去,只不過這后山多的是豺狼虎豹,心里畢竟有些懸乎著?!?/br> “ 怎能如此勞煩你,” 卓畫溪一聽竟然要如此麻煩徐老三,急忙起身道:“ 你無需如此,若是傷了自己可要如何是好。我們來此也是尋人,今日若尋得了人,也要離開的?!?/br> “ 不麻煩,不麻煩。那藥用了后,公子也能舒服點?!?nbsp;徐老三笑著揮了揮手,繼而麻利地扛起院中鋤頭,喊著徐老四,“ 老四,你隨我一同去后山一趟?!?/br> “ 好,好,” 比起徐老三的干練,徐老四似略顯笨拙,他面帶憨厚地笑著,跟上了徐老三的步子,走至門前時,他面帶羞澀地回頭偷看了卓畫溪一眼,繼而嘴角如同偷吃了蜜糖一般笑著跑了出去。 他們離開后,卓畫溪心情帶著復雜地站在門前。她本想著今日若遇見了畫梅一行人便離開,然如今徐老三為了季雪禾去了后山,自己若是這般離去豈非成了不明恩情之人。想著,她只得輕嘆一聲,轉身回到院中時見到出來潑倒水的翠娘。翠娘眼神依舊帶著一種莫名的犀利盯著卓畫溪不放松,手中提著空盆正要緩緩走來時,屋內傳來老婦人的聲音,“ 翠娘啊,你來下?!?nbsp;聽見老婦人的聲音,翠娘提著空盆的手指緊捏繃抖片刻,走進了屋內。 翠娘的舉止怪異,徐老三雖說是孕中所致,然卓畫溪心中依舊帶著淡淡的疑惑,總覺得翠娘看著自己的眼神與其說是敵意,更不如說是一種告誡。 院子里兩個孩子逗弄著蘆花雞,玩得正歡。季雪禾懶洋洋地坐于陽光之下,卓畫溪很少見得季雪禾會如此曬太陽,她道:“ 原你也喜曬陽?!?/br> 季雪禾嘴角微微勾起的同時,指尖勾出同樣的弧度,“ 過來?!?/br> “ 何事?”卓畫溪走近,問。 季雪禾面向門側,聲音輕柔,“ 為何我們依舊不走?” “ 徐老三替你去尋藥?!?/br> 聽到卓畫溪的話,季雪禾嗤笑出來,“ 想我都無法醫之病,荒野莽夫若是能解,豈非笑話?” “ 我知你清高,不屑于此。然這些草藥興許能緩解,讓你覺得好受些。且那是徐老三心意,我怎能決絕?!?/br> “ jiejie非我,怎知我不好受,” 季雪禾垂睫道:“不過說來也是有趣?!?/br> 卓畫溪不解季雪禾畫中所意,問:“ 怎得有趣?” “ 他們知曉蠱尸之惡,便夜不出戶,加蓋屋窗得以生。如此謹慎小心之人,竟會不知曉即便白日,后山也依舊危機重重?”季雪禾的話語意味深長。 “ 如此有何不妥?”卓畫溪皺眉,道:“他也是一番好意,想要幫一把罷了?!?/br> “ 若我與jiejie賭,賭得那徐老三歸來時定有人負傷,然卻不為蠱尸所為,” 季雪禾抬起他高傲的下巴,嘴角勾起的弧度耐人尋味,“ jiejie可信?!?/br> 卓畫溪雖不解季雪禾為何出此言,卻也知曉他并非胡言亂語之人,其每句話定是有他的思量。在不能明確季雪禾目的何在時,卓畫溪閉口不言??粗輧瘸鰜淼拇淠锿χ卸?,卻依舊要做活的模樣,她起身,“ 我去幫她?!?nbsp;說著走了過去。 打了水的翠娘吃力地雙手將木桶放于地面,單手抬起,擦拭額頭的汗水。 “ 我幫你?!?/br> 聽見卓畫溪的聲音,翠娘顯然驚了一下,繼而轉過身,眼神犀利而帶著尖銳地看向卓畫溪,其目光似能將卓畫溪穿透,“ 滾,滾出衢縣。這不適…… ”翠娘口中的話沒來得及說完,目光瞥見門外進來的人時急忙閉上嘴,轉過身,獨自一人地提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