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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修建這個地方的人有多認真。直到顧南舟走進亭子里,里面的背對著他的男子才微微轉過身,看到他的時候,眼里沒有一絲驚訝。他漆黑漂亮的眼眸里,是一如既往的死沉無生氣。顧南舟頓了一下,他腦海里一直晃蕩著那天那扇窗紙上搖曳的兩個人影,而眼前這個男子,就是其一。“……你心情不好嗎?”顧南舟見他不說話,只好顧自地走到石桌旁坐下,抬眼看了對面的人一眼。陸傾然的眼睛始終落在亭外的湖面上,那兒有一群金色的鯉魚爭相競食,看起來歡快極了。真自由啊。走到他身旁的時候,顧南舟余光瞥見了他眼底的一抹欣羨,盡管那抹光芒一閃而過,很難抓住。他想到霍煜跟他說過的關于他的事情,再次看向這個纖弱的男子時,眼里難免多了幾分復雜。“你打算一直這樣不跟我說話嗎?”看他渾身透露著死氣沉沉的氣息,顧南舟忍不住再次開口:“……你的事情我聽霍煜說過了,他那么愛你,可你……”許傾然他騙了霍子晟,無論身后有什么樣的苦衷,欺騙了一個人的心,總歸是殘忍的。尤其是這個人對你動真心的時候。誰知,聽到這一句,許傾然的眼神驟然變得鋒利,他緊緊地盯著顧南舟:“他愛我?那是你沒看見他是怎么對待我的!”他的聲音接近低吼咆哮:“你不懂,你怎么可能會懂!”他的情緒似乎很激動,顧南舟站在他旁邊沉默著,眼睛也盯著湖底下那些自由自在游來游去的魚兒。許傾然并沒有繼續說下去,他很快就恢復了往常的平靜,只有微微顫抖的肩膀和緊握的手顯示著他剛剛的激動。就在顧南舟打算離開的時候,身旁傳來了嘶啞的聲音:“我是心甘情愿跟著他上山的,每天晚上,我都假裝很享受地跟他做那種親密的事,但是……”他閉了閉眼,身體抖得很厲害,最后終于漸漸平靜,他睜開眼睛,里面閃現出一絲恨意:“他們都該死的,他們害死了我在這個世上最重要的人!”“我的夜郎,他就是被土匪殺死的,就在我們來平陽鎮的路途上,我們本打算找個小鎮平凡過日子的?!彼劾镩W過一絲柔意,還有一抹憂傷。這時,顧南舟忽然瞥到樹叢那兒有一截若有若無的白色衣料,他眸中若有所思,端起手中的茶泯了一口。“……是猛虎山的人?”顧南舟低聲問了一句。“對,那個人衣服上有記號,我問了酒樓里的人,他們說那是猛虎山的土匪才會穿的衣服!”許傾然緊攥拳頭,眼睛通紅。“那他們為什么會放過你?”既然遭遇土匪的是兩個人,為什么土匪只殺一個,而放另一個呢。許傾然冷哼了一聲,“我也是后來才知道的,猛虎山內部有個規定,要他們不許殺普通的過路人?!?/br>“那日,夜郎一身錦服加身,玉佩也忘了摘,他剛剛從宮里逃出來,還來不及換上我為他準備好的衣服,就被……”“他們只認玉佩,不認人!呵!真是可笑!”那玉佩是夜郎父親的,夜郎偷了它,才能那么順利地出京,只是他沒想到,居然有人認出了他父親的玉佩。是的,夜郎的父親是一個貪官。顧南舟起身走到他身旁,想了想,還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所以你靠近霍子晟,主動上了山?”許傾然緊緊地抿著嘴,他眼里盡是仇恨和悲傷,夜郎就是他的天,他的天塌了,已經什么都沒有了。那為夜郎守住的貞潔,在夜郎死了之后,又算得了什么。那隱藏在樹叢后面的人慢慢走了出來,朝這邊的亭子里走了過來。許傾然看見他時,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半步,看向他的眼神里有畏懼和不知名的東西。直到霍子晟一步步走近,他眼睛里只有一個人。兩人靜默地站在那兒,都沒有說話。顧南舟看了霍子晟一眼,他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眼睛下方帶有淡淡的灰青色,神色也很憔悴。第一次見面時,他分明是一個有著明朗笑容的男子。這是他們倆的事,顧南舟作為一個外人,自然不能去置喙什么,他只是看了他們一眼,就轉身離開了。回到房間后,顧南舟心情有點煩躁,因為他想到了自己的任務,喵的,他跟許傾然的初衷不謀而合。都是剿匪。許傾然靠近霍子晟,是因為知道他是猛虎山的二當家的,所以故意靠近,故意勾引,從而……而顧南舟也正在靠近某個人。畢竟擒賊先擒王。大概半個月后,迎來了猛虎山的一個重大日子,大當家的,也就是霍煜,他的三十歲生日到了。顧南舟有點訝異,那男人居然三十歲了。不過他很快就平靜了,那個男人,容貌其實挺英俊的,只是平時一直冷著一張臉,總給人一股冷漠生人勿近的氣息。他還記得,那天清晨在院子里看見他練功時,他手臂上鼓鼓囊囊的肌rou,以及下腹那兒偌大的一圈。男人三十,正是最雄壯的時候。晚上的宴會上,一向很少有表情的霍煜看起來很高興,雖然他面上仍然是一股威嚴冷漠的樣子,但眼睛卻是亮的。顧南舟抬頭看了他一眼,聽到他跟底下兄弟們碰碗的聲音,他渾厚的聲音透過喧囂穿了過來。“干!”“好兄弟!”……顧南舟身體孱弱,所以沒有沾一丁點兒酒,只是端著一杯清茶輕輕啜了一口,低頭想事情。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酒碗,他驚愕地抬頭,就看見了霍煜漆黑透亮的眼睛,那么深邃地看著他。他喉嚨咕嚕咕嚕吞下口水,干澀地說:“……煜哥,你忘了,我身體不太好,不能喝酒?!?/br>面前的酒碗依然固執地舉在那兒,男人看著他,慢慢開口了:“喝一杯吧,今天我高興,你也該為我慶祝一下?!?/br>顧南舟望著他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地轉過了頭,他總覺得,霍煜的眼睛里似乎還有別的什么。有點灼人,讓人無所適從。最后,他還是伸手接過了酒碗,不經意觸碰到男人粗礪有力的手指。他被燙了一下,卻還是穩住了酒碗,臉上鎮定自若。他看了男人一眼,發現他定定地看著自己,于是只好把酒杯貼近唇邊,仰頭,一飲而盡。喝得太急,他被嗆了兩下,身旁的男人輕輕拍了拍他的后背。待他緩和了一些,男人用衣袖將他流到頸部的酒水輕輕擦拭掉……感受到衣料摩挲著柔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