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是好奇，并不是像林川那樣，對他抱著異樣的心思。

孟昔陽的目光依舊定格在書上，他頭也不抬，“天色還早，我先看會兒書?！?/br>
顧南舟往窗外看了一眼，太陽已經升起來了，隔壁院子里的那只公雞一直在打鳴，萬物都復蘇了。

所以還早？

等顧南舟出去后，孟昔陽才放下書，他盯著旁邊顧南舟睡過的地方若有所思。

昨天，陸明月去小竹林里見了林川，還有那本書，他無論如何都不愿給自己看，就因為那是林川送給他的嗎？

而且，就在晚上，他迎來了他的第一次。

孟昔陽回想起少年昨晚酡紅的臉頰，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出現在他夢里的那個人，會不會就是林川？

手里的書籍已經被捏成了皺皺的一團，他心里的怒氣和嫉妒幾乎泯滅了他的理智，他抓起書，一把甩向門口！

顧南舟剛想進來叫他去吃飯，就見眼前一個東西迅速飛來，還沒看清那是什么，那東西就狠狠砸在了他額頭！

他痛呼了一聲，慢慢蹲下了身體。

孟昔陽有些慌，他顧不著生氣，連鞋子都沒穿就跑了過去，他蹲在他面前，輕柔地捧起了他的頭。

少年的額頭紅腫一片，有一個地方還被紙片劃傷了，隱隱滲出了血絲，孟昔陽抿著唇，眼里閃過心疼。

“疼不疼？”他聲音有些嘶啞。

剛才他手上并沒有留余力，一想到自己喜歡的少年居然是因為別的男人有了反應，他就憤怒不已。

那個時候，他怎么可能還有心思想那么多。

顧南舟一只手捂著腦袋，仰頭看他，見他愧疚不已，不由安慰地說:“沒事，我沒那么脆弱，穿好鞋子，趕快出來吃飯吧，要不然飯菜都涼了?！?/br>
他正想轉身離開，手腕卻被人抓住了，他疑惑地看向孟昔陽。

“先擦藥?！?/br>
孟昔陽不等他回過神，就把他拉到床邊坐下，然后從房間里找來了一個藥箱，翻出藥膏和紗布。

兩人面對面，孟昔陽認真地給他消毒擦拭，那張妖孽的面孔認真起來，忽然有些動人，顧南舟一時失了神。

回過神，他嘴里嘟囔了一句:“其實不用這么麻煩的，這么點小傷，過兩天它自己就好了?！?/br>
其實他是可以輕易躲過那本書的，只是他知道屋里的人是孟昔陽，而孟昔陽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他潛意識里，一直覺得這個屋是沒有危險的，所以才會那么毫無防備地推開門，被書直接砸了個正著！

孟昔陽的目光與他對視，冰涼的手指輕輕捧起他的臉，語氣極其認真地說:“抱歉?！?/br>
顧南舟愣了一下，臉上有些不自在，“我們之間有必要說這些客套話嗎？你就像我的弟弟，弟弟調皮點也是應該的?！?/br>
“弟弟？”

孟昔陽神色有了變化，嘴唇蠕動，欲言又止。

“嗯?！鳖櫮现埸c頭。

孟昔陽定定地看著他，眼睛里有說不出的東西，“……那，如果弟弟做了很調皮的事，你都可以原諒嗎？”

顧南舟怔了一下，雖然感覺到哪里不對，但一對上孟昔陽滿含期待的眼睛，他就傻乎乎地點了頭。

孟昔陽笑了。

顧南舟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燦爛。

他怎么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好像把自己給賣了。

……

四天之后，顧南舟聽說了一件事情，據說大師兄林川整日整夜地跟女子在房間里顛鸞倒鳳，一刻也不停息。

有個弟子有問題想請教大師兄，但幾日都沒見到他，不由有些疑惑，于是就進了御青閣，卻冷不丁地撞見了大師兄與女子的那檔子事！

而且，那兩人就算被撞破了也沒停下，那個弟子對林川的印象頓時減了幾分。

后來，大家都聽說了這件事，有看熱鬧的也偷偷來看，晚上偷偷來看的人更多，都想一睹風采！

門派里的女弟子聽說了這件事，紛紛臉紅，畢竟這大師兄都大戰了四天四夜，居然還那么生龍活虎！

顧南舟聽說這事時，撞了撞孟昔陽的手臂，壞笑道:“昔陽，我們要不要也偷偷去瞧瞧？”

孟昔陽盯著他看了半會兒，顧南舟被他看得臉色微赧，于是清咳了一聲:“我跟你開玩笑呢，你還是個孩子，我怎么可能帶你去看?！?/br>
“哦，那你一個人偷偷去看？”孟昔陽問。

“怎么可能，我對那不感興趣?！鳖櫮现鄯瘩g他。

孟昔陽又沉默了半響，終于問出了一直想問的問題，“你對那個林川，沒有其他的想法嗎？”

之前，他一直以為他喜歡著林川，但現在看起來，他似乎對林川跟別的女子在一起這件事沒表現出多大的悲傷。

反而有些……興奮？

顧南舟啊了一聲，聽清他的話，不由撇了撇嘴，然后悄悄地湊到孟昔陽的耳邊，小聲地說:“我跟你說了，你可別跟別人說啊，其實，我從來到玉宗門開始，就一直很討厭林川！”

似乎因為在背后說了別人的壞話，顧南舟一時有些心虛，他沖孟昔陽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純潔。

孟昔陽側頭一直看著他，許久，忽然笑了起來。

美人一笑，傾國傾城；妖孽一笑，天地都失去了色彩。

顧南舟完全看呆了，回過神之后，他直接撲了上去，直接把妖孽的一頭青絲長發擼亂了，心里這才平衡了一些。

然后退后一看，他忍不住噴了一句臟話。

果然妖孽就是妖孽，他這么一瞎攪和，反而多了一絲凌亂美。

一個男人長得這么妖孽，你讓這世間的女子還有什么顏面在這個世間存活？

就連他這個男人，看了都有點動心。

“……你這是干什么？”孟昔陽對他的行為感覺到莫名其妙。

顧南舟哼哼:“誰讓你長得比我好看?！?/br>
孟昔陽又笑了，“那我把我的臉換給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br>
說著，顧南舟直接上前捧著他的臉就扯來扯去，不過，他的力度放輕了很多，保證不會弄疼他。

兩人玩鬧著，視線忽然對上了，顧南舟動作一頓，他看到，孟昔陽眼睛里滿滿都是笑意，隱約間，還有一絲寵溺。

顧南舟從他身上起來，臉上有些不自在。

他坐在石凳上，拿起石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茶，然后仰頭喝下，將剛才興奮激動的情緒都壓了下來。

孟昔陽這時候也恢復成了平日里的樣子，他看了顧南舟一眼，顧南舟以為他也想喝茶，就給他也倒了一杯。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轉著茶杯，孟昔陽輕輕泯了一口茶，隨口問道:“那天你拿的那本書，怎么沒見你拿來讀？”

顧南舟身體一僵，他狠狠瞪了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