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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幾句,又開始納悶難道他畫畫都不用專心致志用腦子的嗎? 算起來,那天下午是他和唐頌第一次單獨相處,沒有詩詠在場。 和她莫名其妙的緊張相比,唐頌顯得自在許多。 許是沒有特別必要的東西可以聊,但又不想讓氣氛冷下來,兩個人一來一去竟然扯到了油畫上。為了不暴露出自己的無知,甘棠絞盡腦汁地搜索起中學美術課本上的內容,什么立體派野獸派,現實主義,抽象主義,打算扯些專業名詞來裝一裝,結果還是只能想到畢加索的亞威農少女,梵高的向日葵和星月夜,還有達芬奇的雞蛋,根本沒什么含金量。 他也沒深究,只隨意地問最喜歡哪個畫家。 她腆著臉,思索了一會兒說:“莫奈?!?/br> 他看了她一眼,問為什么。 她只好干笑,找不出理由,或許只是因為在達芬奇的雞蛋過后,她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一幅幅的睡蓮。 守著同一片睡蓮,能畫出那么多幅畫,夠無聊也夠水平。 然后,她就聽見唐頌淡淡地說,在他心里,莫奈更像一個孤獨的騎士。 她插不進嘴。 一般人說這話總會有點賣弄的意思,但甘棠知道他不是。 因為他用一種很鄭重的語氣說,作為印象派的先行者,莫奈所克服的困難遠比那些曇花一現的畫家要多,而他又不退縮,反倒一往無前。他很欣賞他的勇氣和堅持。 不知怎么,甘棠竟然聽出了一點淡淡的感傷。 “很無聊是不是?”他笑著問她。 “沒有?!彼麛鄵u頭,“我不太懂,但覺得你說得很對?!?/br> 他笑意越發深,狀似無意地抹著顏料,又和她說了很多莫奈的軼事。 她忽然想,要是美術老師上課的時候能像他這樣教,她一定會聽的很認真,要是再早點,她也不會錯過和藝術打交道的機會。她甚至開始羨慕起高中里那些藝考的同學。 或許,他們和唐頌一樣,心里都有一片火光。 所以不論什么時候都能保持干燥,有時走錯了路,也會回到原來的方向。 那天他和她聊了許多。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他的畫板,上面是兩棵她叫不出名字的樹。 她想,也許那個叫莫奈的人在落筆時,想到那些睡蓮,想到那些光影,或許也像唐頌這樣溫柔。 。 甘棠趕到畫展的售票處,眼前的景象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現場排隊買票的人排起了長龍。因為展廳實行人數控制,所以候場的人也很多。 她有點打退堂鼓的意思,但想到畫展的噱頭,又忍不住排到隊伍里。名家畫作和現代科技的結合實在太有吸引力,她和部分觀眾一樣,都是奔著這個由頭來接受藝術的熏陶。 她候場閑得無聊,翻看起手里的入場券。正有點不耐煩,卻因為底下的一行小字,眸子縮了縮。 她只覺得有一只手在心臟上按了按。 “有幸邀請古箏名家趙之琳女士和鋼琴名家陶斯淼女士親臨現場演奏?!?/br> 然后她又被某種奇妙的情緒給安撫住了,她記得王磊說過,陶斯淼是今天結婚。 等了半個小時,終于輪到她入場。 方才入口處的火車頭設計的確別出心裁,而當她步入展廳,卻馬上換了副心境。 雖然有人流量的控制,但展廳里到底算不上安靜。她以高于平均水平的速度往前移動,掠過那一幅幅久遠而清晰的畫作,像是和一位位老友打招呼。這次展出有九大展廳,經過邂逅愛情的展廳時,花叢中流連著數對年輕的男女,她不想多呆,很快就來到“秘密的花園?!?/br> 這個展區是以莫奈鐘愛的“睡蓮”為主題。所謂的現代科技,是在四周設置了環繞式電子屏展現睡蓮。展廳中間是一座日本橋。她跟著前面的人走到日本橋的中央,周邊睡蓮環繞,她附身望見橋底下呈現出的水霧和水波的朦朧視覺,聽到旁邊觀眾的贊嘆,竟有點索然無味起來。 她不想承認自己是因為那一行小字而變得浮躁。 而當她在最后的互動區看見那一抹紫色的身影時,她覺得自己的浮躁情有可原。 陶斯淼一襲長裙,坐在鋼琴旁邊,十指如玉,飛快地在琴鍵上舞動。燈光迷蒙,依舊襯得她身形曼妙,面容姣好,旁邊圍著一群聽眾,有人專心聆聽,有人拿著手機拍照。 難為甘棠一個對音樂一竅不通的人,竟然呆站許久,直到聽見一個母親跟孩子說:“你看那個阿姨聽得多認真?!?/br> 她胸口很堵,然后發了條短信給王磊:“你去參加朋友的婚禮了嗎?” 等了幾分鐘,對方回:“跨年夜,你關心這個?” 她回:“對?!?/br> 王磊這次動作有點慢:“婚禮取消了。我昨天才知道?!?/br> 甘棠放好手機,抬頭卻對上陶斯淼的目光。一曲彈畢,她起身,優雅地點頭示意,甘棠松了口氣,剛剛還以為她在看自己。 她不想再待下去,剛走幾步卻聽見她叫了自己一聲。 她回頭,陶斯淼后面還跟著兩個保鏢和一個女人。她回頭跟那女人解釋了幾句,然后三個人都停下來,只有她走到自己面前,微微一笑:“甘棠,方便聊聊嗎?” “……你不忙嗎?” “這也不是正式演出,有人過來接我的班?!?/br> 甘棠往她身后看了一眼,那個女人或許是她的助理,正和幾個想過來要簽名的人解釋。 “就十分鐘?!碧账鬼嫡f,“我們去休息室?!?/br> 甘棠只好跟著她進了休息室。她在她面前一直是沒有自信的。 “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碧账鬼岛攘丝谒?,“我想,你也挺意外吧?!?/br> “還好,票上有寫?!?/br> “你還是這樣有什么說什么?!彼α?,“如果主辦方把字印得大一點,你就不會來了吧?” 甘棠想,她也是有什么說什么。 ☆、直白挑釁 陶斯淼補了補妝:“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他?他沒名字嗎?”甘棠不太和善。 她不喜歡陶斯淼的語氣,也不喜歡她的姿態。至于一句話就擺出針鋒相對的架勢,或許是因為潛意識里覺得回來之后的她變了許多,盡管兩個人算上這次,總共才碰了三次面。 “不想告訴我?”她轉頭笑笑,“我猜,應該是圣誕節那天吧?!?/br> 甘棠盡量保持臉色。 陶斯淼卻一眼分明,心想,她還是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不過這樣一來倒也省事。 “他有沒有跟你說過和我見面的事?”她點了支煙,笑了,“看來沒有?!?/br> “你到底想說什么?”甘棠不知道她為什么要在補妝之后再點煙,或許,她只是想要讓雙唇顯得更加性感。 “你終于察覺出我的敵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