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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詞叫喜形于色。用在甘棠身上正合適。 她這兩天確實是有點春風得意,連小劉也發現了不對勁。中午吃飯時,小劉旁敲側擊地跟甘棠提了幾句,揶揄說是愛情的滋潤,甘棠看慣了別人戀愛時的傻樣,真到了自己身上還是一點經驗也無,只好笑笑,也不好意思與她多做探討。 只是連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因為就算加班加得天昏地暗,她心情還是不錯。 雖然確定關系的第二天,唐頌就和詩詠去了鄰市,多多少少讓圣誕夜的事情變得不切實際。但甘棠心里明白,她真的戀愛了。盡管這場戀愛來得太遲,但對方卻是她最想要的人。 她也沒特地給唐頌打電話,只是一想到他,心里的甜蜜就比之前更明目張膽。 所以當王磊進來的時候,看見的是她眉眼含笑的樣子。 “心情不錯啊?!?/br> “主任?!备侍拿ζ鹕?,“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看你這邊燈還亮著?!蓖趵谥钢竿饷?,“人都走光了,再努力也得有個限度?!?/br> “不是還有主任你嗎?”甘棠一邊收拾一邊說,“你頭帶得好,我也不能拖后腿?!?/br> “你怎么不說我工作效率低呢?” 甘棠笑了:“你就別拐著彎敲打我了,我相信勤能補拙,笨鳥先飛。你當初不也是這樣說的嗎?” 王磊難得聽她這么放松:“你究竟遇上什么好事了?” 甘棠笑而不語,兩個人出了隔間進了電梯,她才說:“主任,你相信心想事成嗎?” “相信?!?/br> “我本來不信,可是現在信了?!彼\懇地說。 王磊打量著她的臉,那一抹羞怯而知足的笑容,他看得分明。 “聽你這語氣不像是跟工作有關啊?!彼D過頭去。 甘棠依舊笑:“主任,現在是下班時間,談些私人的話題不需要這么嚴肅吧?!?/br> “那你一直喊我主任,我也不知道你要說的是公事還是私事啊?!?/br> “那我就叫你王磊?!备侍捻樋诮拥?,“這樣行吧?” 王磊其實也就是嘴快,什么稱呼他都無所謂。但是聽她這么一叫,心里卻微微一動。 什么叫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王磊不由得苦笑了一聲。 “走吧,請你吃夜宵?!彼褚郧澳菢诱泻舻?。 甘棠也爽快地應了,自己都沒發現,她其實也需要一個人來分享喜悅。 兩個人去附近的粥店,邊喝邊聊。 但這次你來我往明顯少了很多,因為全程好像只是甘棠一個人在說。 王磊只是偶爾插一句:“是嗎,那恭喜你了,哦,是恭喜你們兩個?!?/br> 她被恭喜這兩個字逗笑了,轉了話題,又跟他匯報起百盛的事。只是她剛剛提了詹靜和實習生的名字,就被他打斷:“下班時間不談公事?!?/br> 她悻悻地閉嘴,以為是自己說瑣碎太多他沒心思聽,卻沒想到他對工作也不感興趣。 王磊每次這樣,她都有種摸到老虎須的戰戰兢兢。說到底,她還是和他隔著那么一段距離的。于是又暗嘲自己沒大沒小,高興地過了頭。 王磊知道自己的冷淡讓她誤會了。 只是今天他實在沒心情來安撫她?;蛟S他咎由自取,所以才會在知道她和唐頌在一起時,掩藏不住心里的那點失落。 他怎么會失落呢?他想不通。卻又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對她的好心情產生了抵觸。 一頓夜宵吃得不冷不熱,兩個人在路旁道別。 王磊坐在駕駛座上吸了根煙,才發現那輛白色的轎車已經離開好久了。 。 十二月月底,李琴的婚禮如期舉行。 婚禮的場面并不小。鮮花音樂,美酒佳肴,賓客往來,熱鬧非凡。兩位老新人接受著來自親朋好友的祝福,旁邊的兒女也是笑容滿面,禮數周到。 寒冬臘月,這一場室內婚禮,卻滿是春天的喜悅和生機。 “詩詠?!崩钋俚昧丝?,忙把她拉到一旁,“他們怎么還沒到?” “媽,你別急?!痹娫佊X得好笑,“這會兒肯定是堵在路上?!?/br> 李琴也不好再說什么,詩詠忙牽著她去招呼客人,轉身又給唐頌撥了個電話:“哥,你們在哪兒呢?” “還有十五分鐘左右?!碧祈瀿鞌?,看了眼旁邊座位上的甘棠,“你不用這么緊張?!?/br> “這么明顯嗎?” “你把手松開?!?/br> 她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緊攥著裙邊,這是她分散注意力的常有動作。 上次他請她參加母親的婚禮時,他們還是朋友關系,可這短短兩天,他們又不再是朋友那樣簡單。甘棠的心境也隨之變得復雜起來。 她和李琴并不熟,自打詩詠的婚禮過后并無交集,只覺得她是個很開朗又很善良的中年女人。 記得大學里和詩詠剛認識時,知道她家里的變故,也會猜想她的父母是什么性格。詩詠起先很少提及父母,倒是很羨慕甘棠的家庭。甘棠也帶著詩詠去過她家,暑假寒假都同吃同住。 甘棠的父親是法官,母親是護士,平時對甘棠挺嚴肅,但對詩詠格外客氣,弄得甘棠有些嫉妒,倒是詩詠勸她別吃醋,又老神在在地說知道她這么悶的性子是怎么來的了。 每對父母都要教育孩子的方式和態度,甘棠家里就很傳統,有規規矩矩的好處,也有死氣沉沉的壞處。 其實甘棠有時還羨慕詩詠的自由隨性,但當她看見詩詠含著眼淚跟她父母告別時,她才知道,詩詠對完整家庭的執念那么重。 她從來沒當著甘棠的面罵過李琴,但正是因為這樣故作冷漠的態度,才讓甘棠覺得李琴應該是個挺絕情的人。 可是再絕情,母親的角色都是不可替代的。于是甘棠在詩詠心情好時,總會狀似不經意地談起有關母親的話題,詩詠哪會聽不出來,只是一味裝傻而已。 再后來,也不知是什么緣故,詩詠和李琴的聯系多了起來,她這才見了李琴幾次面,又覺得這個和自己母親差不多年紀的人,活得瀟灑而精致。 而到了詩詠婚禮的那天,她竟然要給自己介紹對象,要知道連她自己的母親都對她的單身保持欲言又止的態度,而李琴卻熱心真誠得讓她不好意思拒絕,甚至差點以為大齡剩女也是種罪過。 她也是那時才明白,詩詠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像她的mama。一樣的以己度人,但因為存著好心,所以又一樣的討人喜歡。 當然,相比之下,唐頌的性格就要深沉內斂許多。 她又多管閑事地去猜測唐頌會不會像他的父親多一點。盡管她跟他父親的交集接近于零。 但是當一個人在意另一個人,她會想盡辦法去了解和他有關的一切,哪怕那些都與自己無關。 “想什么呢?”唐頌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