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一樣?！?/br>
    對方笑了：“他有說過：‘甘棠，我只是把你當成我meimei嗎？’”

    “那倒沒有?！彼龘u頭。

    “對于大多數的男人來說，他們最大的煩惱是，自己究竟是愛這個女人多一些，還是更愛另一個女人?！彼D了頓，“但如果，他身邊只有一個女人，那么他肯定會思考，這個女人能不能愛，或是值不值得愛?！?/br>
    “如果你說的這個男人已經知道答案，卻在故意浪費女人的時間，那么，他是個混蛋，我勸你離他遠一點?！彼Z氣嚴肅，“但是，如果他只是暫時沒想通，而你又真的愛他，那么，我只能希望他……值得你這樣愛?！?/br>
    “……”

    “主任……”幾秒后，甘棠做了個深呼吸，盡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她覺得他的話像一股暖流，滌清她心上重重的塵埃。她忽然很想伸出手給他一個擁抱，謝謝他的睿智和真誠。

    但她在下一秒又回到上司和下屬的現實關系中來，為了不讓氣氛尷尬，她只好玩笑道：“主任，你說這些話的口氣好像一個情感專家?！?/br>
    她邊說，邊伸手抹了抹濕潤的眼睛。

    “是嗎？”他像是有點不滿，“那么，請問這位小姐，你對今天的免費咨詢服務滿意嗎？”

    甘棠又瞬間被他逗笑了：“嗯，很滿意?！?/br>
    “那就好?！彼坪跻残α?。

    話題結束。

    甘棠緊了緊自己的領口，忽然問了一句：“主任，你快回來了嗎？”

    對方好像沒有想到她會問這個，有點吃驚，“……快的話，三天之后吧?！?/br>
    “那，我請你吃飯?！彼χf。

    “好啊?！蓖趵趹?，“對了，我這里下雪了，從傍晚一直下到現在?！?/br>
    “是嗎？”她實在被風吹得受不了了，就單手揣兜地往回走，“今天一直在刮風，可能也快下雪了?！?/br>
    她和王磊再聊了幾句，對方好像要出去一趟，就掛了電話。甘棠有些不好意思，想著他肯定是百忙之中才抽出點時間，自己卻啰嗦地談了些不知所謂的事。

    不過，王磊應該不會介意的吧。

    她走到小區門口時，手機振動了一下，點開一看，是他發來的照片。

    路燈下，大雪紛揚，地上有一個被拉長的影子。雖然像是隨手一拍，但光線陰影的組合，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協調，意外地好看。

    “謝謝?！彼x謝他分享的好意。

    再沒回復。她心里稍安。別再打擾了他的工作。

    她心里舒暢許多，回到家里，看見陽臺上曬著的床單被罩，暗笑自己還是傻氣。她忽然很想給唐頌打個電話，既然王磊都給了她那樣的解釋，她為什么不能鼓起勇氣正視他們的關系呢？

    她聽著他的彩鈴，心想，如果陶斯淼還在，她就往后退一步。

    但唐頌語氣平常，讓她過去。

    那她就……往前進一步吧。

    “喂?！碧祈炁牧伺乃?，“想什么呢，這么入神?！?/br>
    “啊……”

    “我問你想什么?！?/br>
    “沒什么?！彼磻^來，“哦，對了，我上司最近要問你買畫，過幾天你方便的話，我帶他去你畫室看看?！?/br>
    “可以，不過我可能沒空。你帶他去挑?！彼氲绞裁?，轉過頭問，“你哪個上司？”

    “王磊?！?/br>
    他像是在搜尋和這個名字對應的那張臉，想到之后，提高了語氣，“就是那天把文件夾扔你頭上的那個？”

    “我說了很多次了，那次是意外?！备侍慕忉?，“只是碰巧被你看見而已?！?/br>
    “小概率事件必然會發生?！?/br>
    “基數再大也是小概率，難道你會因為今天吃米飯時咬到了自己的舌頭而永遠不吃飯嗎？”

    “……”

    他不知道該怎么接她的話。

    但他記得王磊這個人。

    其實他只見過他兩次。一次是去給甘棠送文件，看見他失手砸中了甘棠之后，卻比誰都著急地去察看她的傷勢。另一次則是在他從外地回來的晚上，甘棠這個傻丫頭過生日喝醉酒，他去KTV接，卻發現包間里只剩下兩個人。女人睡在沙發上，身上蓋著一件男人的外套，而外套的主人坐在她旁邊，安靜地喝著酒。

    他只用了兩秒鐘時間，就想起這個男人叫王磊。

    “你是不是覺得我的比喻很生動?！备侍囊娝聊?，又沒話找話。

    “那倒不是?！彼氲绞裁?，故意說，“但我會因為吃蘋果時差點咬到蟲子而再也不吃蘋果?！?/br>
    “你怎么又提這件事！”

    “……”

    “好吧我承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是有現實依據的?！币驗樗褪悄莻€因為一條蟲子而再也不吃蘋果的人，但她又繞回矛盾的起源，依舊解釋，“但主任那次是不小心，他絕對不是一個亂發脾氣的上司?！?/br>
    唐頌不想再跟她爭論。

    因為她這種維護的口氣讓他莫名不爽，而他現在又恰恰沒心思去想這不爽的原因。

    他只好走到客廳里。不過當他看到茶幾上放著的印著水果店標志的塑料袋時，他心情又好了點，然后換了一種語氣問她：“你要不要吃個橘子？”

    她剛剛有種錯覺，唐頌好像有點生氣。

    只是聽見他說的話，她才肯定是自己多慮了。

    她好笑地想，轉移話題的技巧能不能再爛點……不過，既然他給了臺階，她自然要下。

    “甜不甜？”她配合地拿出一個。

    唐頌卻已經低頭認真地剝了起來：“應該挺甜?！?/br>
    兩個人又無聲地開始剝橘子比賽。這回她沒糾結贏了有沒有獎，反正他輸了也不會給她什么。

    男人的動作顯然更快。幾秒后，唐頌手里是一個小燈籠似的黃果子。

    他掰了兩瓣送進嘴里，新鮮的汁水溢出來，甘棠看見他眉毛往上一挑。

    “怎么樣？”她動作慢，自己的只剝了一半。

    “很甜?！彼卮?，然后把剩下的橘子給了她，“嘗嘗?！?/br>
    她接過，放心地把半個都放進了嘴里，一咬開，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啊……”

    酸得她牙根都抽了兩下。

    “還不咽下去?！彼讨?，出聲提醒。

    她怒目圓睜，粗粗地嚼了兩下，然后一聲不吭地咽了下去。

    “你去哪里買的橘子？”她恨鐵不成鋼地看他，“酸得簡直令人發指?！?/br>
    “說不定下一個就不酸了?！彼疽馑^續剝。

    她狐疑地看著他，然后把手里的剝完，也掰他一半。

    “這回一起?！彼袅藗€心眼。

    于是兩個人同時把橘子放進嘴里。

    下一秒，女人眉頭緊鎖，嚷道：“唐頌！”

    她動作太快，而唐頌只是作勢往嘴里一放，連手也沒松。

    酸澀的汁水刺激著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