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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在手里沉甸甸的,喜人的色澤撩得人心里發癢。段回川面露疑惑抬頭望天——從哪兒掉下來的?還沒等他想明白,無數的黑點突兀地出現在他頭頂上,以極快的速度放大,雨點般往下砸落,密密麻麻的金銀“撲通撲通”落在水里,大有把這片鏡湖填平的架勢。害的段回川不得不懸了一把結實的石傘浮在頭頂,以免被這場金錢雨砸成腦震蕩。等他欣賞夠了這場奇景,金子和雨便如戳破的泡沫般消失在眼前,湖面重新歸于平靜,只剩行走間綻開的漣漪,蕩起些許不驚的波瀾。意識海里的一切雖然任由他cao控,但也沒有實體存在此間,但凡出現在這里的具象,必然有其象征的意義。“金錢……財富……”段回川興味盎然地把玩著僅剩的那塊金子,泥巴似的將之捏成各種形狀,“莫非這就是那顆新來的小鉆石的寓意?”當初聽說有關于此物的眾多傳聞,如今想來,竟也不全是空xue來風。唐錦錦遭受詛咒,還有黑衣人在展覽會上公然搶奪,極有可能是沖著這個來的。不知道唐羅安是否知曉?段回川旋即輕輕搖頭否定了這個想法,他若是知道此物的重要性,絕不會如此輕易交給自己。便是價值百萬千萬的一件珠寶,于他那樣坐擁驚人財富的商業大亨而言,也不過是眾多藏品中的一樣罷了,比起父女二人的安危而言,根本算不得什么。但若是一件能源源不斷匯聚財運的寶物,那又是另外一回事?,F如今,這枚財運鉆陰差陽錯地物歸原主,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還回去的。段回川的意志退出戒指世界,眼前的景色眨眼間凋零褪色,回過神來,他仍舊靜靜地坐在書桌前,柔和的燈光把他的影子映照在窗子上,勾勒出半張英俊清朗的側臉。“既然想讓我替你們擋下此劫,總得付出點代價?!倍位卮ㄍ嫖兜剌p輕撫摸戒指上乖巧的小鉆,復又將戒指重新掛到脖子上,貼身藏好。熄了燈,他懶洋洋打個哈欠正要入睡,一股極為鋒利的灼痛猝不及防自胸□□裂開來!又來了!熟悉的痛楚以心臟為源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身體里仿佛有無數細密的高壓電流在經脈里游走、爆裂,蛛網般的青黑色紋路隨之快速延伸,爬滿了大半個肩頭,所經之處的皮膚燒枯了似的guntang發硬。像是有把錐子在腦袋里扎,扎得他得眼前陣陣發黑,扎得他額角青筋暴起,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妄圖沖出他軀體的桎梏,將他炸的粉身碎骨!“醒來吧!快快蘇醒!掙脫鎖鏈!沖破樊籠!”——又是那個該死的聲音!第13章沉疴段回川咬緊牙根,死死揪住胸口的衣衫,抽痛和痙攣讓他蜷縮著脊背,冷汗如雨般瘋狂流淌,短短一會兒便浸透了衣衫。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要把他撕扯得四分五裂,段回川以極大的毅力壓制著呼痛的欲望,喉嚨間不可抑制地發出嘶啞沉悶的喘息,這樣漫長而殘酷的折磨足足持續了十多分鐘,才終于緩緩退去。渾身無力的段回川如同一尾擱淺的魚似的癱在床上,半晌,才宛如劫后余生重新找回意識,額發被冷汗緊緊黏在鬢角,他勉強用手臂擦了擦,又休息一陣才稍微攢下些許力氣,艱難地回到浴室沖澡換了身干凈衣裳。“咕咕——”緊閉的房門外依稀傳來一兩聲輕微的鳥叫和啄門的聲響,安靜的深夜里顯得分外清晰。段回川慢慢拉開一道窄窄的門縫,于是一顆毛茸茸的鳥頭便奮力擠了進來,仰著脖子,與男人大眼瞪小眼。“……大半夜不待在籠子里睡覺,跑上來干什么?別告訴我是餓了要吃宵夜?!?/br>段回川有氣無力地扯了扯嘴角,將招財讓進門,恨鐵不成鋼般地揉揉額頭,手指不經意間按到兩側額角,似有凸起的腫包,隱隱發疼,他沉著臉,撥弄兩下劉海將之遮住。“嘎——”招財撲棱著翅膀飛到主人肩頭,把男人當樹樁似的嗅來嗅去,好一會,終于發出喜悅地叫聲:“還沒死!”“……”敢情是來確認他死沒死?難不成還怕他尸變了嗎?段回川連生氣的力氣都提不起了,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索性趴在被窩里裝死。招財疑惑地偏著頭,以它尚未完全進化的腦仁還不能精準地判斷主人挺尸的意義,不過這并不妨礙它蹭到男人身旁撒嬌。“抱抱~摸摸~”抱尼瑪!摸尼瑪!老子頭還疼著呢,沒空哄你這傻貨!段回川被雷得不輕,恨不得現在就拔光這貨一身鳥毛,丟到鍋里紅燒了。他嘴角露出獰笑,無不惡意地握住招財的脖子,料想中的驚恐掙扎或是慫成一團瑟瑟發抖都沒有到來,反而意外地感受到手心里絨羽親昵的挨蹭,毛茸茸、暖烘烘的,柔軟極了,頓時一顆心便軟得陷下去一小塊地方,那地方盛滿了溫柔和慰藉,以至于暗地里晦澀的陰郁和無法為人道的惶然亦仿佛悄然散去不少。段回川輕輕嘆了口氣,把這只敏銳又遲鈍的傻鳥抱到懷里,愛撫著翅膀上的羽毛,招財眨眨黑豆眼,舒服地打著呼嚕。記憶里,隨著年紀漸長,這打從娘胎里帶來的“怪病”發作的頻率已是越來越快了,小時候,一兩年才偶爾痛一次,后來是一年數次,現在幾乎是月月發作——不對,距離上次發病明明還不到一個月。為了克制這個毛病,不得不把辛苦賺來的錢統統填入藥材和治療的無底洞。從小到大已是數不清經歷過多少次,這樣的苦楚仿佛每次都能磋磨出新的滋味,總也無法習慣,好在熬過去了,熬過去便好了……可是,下一次呢?將來那無窮無際的日子呢?但凡有個萬一,小辰該怎么辦……不!沒有萬一!他必須撐下去,習慣它,戰勝它!段回川放任自己陷在一片柔軟的被單里,從適才的折磨到現下的安逸,如同地獄到天堂的距離。不知從何而起,不知從何而終,這短暫的十余分鐘,平日里不過是一杯清茶的時間,每次降臨,卻好似在暗無天日里死過一次那般漫長他要大口呼吸才能確保自己真正清醒著,而不會沉墮到對未來和命運的無望深淵里去,確保第二天醒來,一切如常,無事發生。段回川撫過尤在發紅的胸口,他知道那里的詭異紋路尚未褪去,此前浸浴的材料基本都用光了,沒料到這次發作來的如此突然,尚未騰出手來準備,莫非是戒指的變化帶來的影響嗎?明天,明天再去一趟黑市……他眼皮漸沉,思維愈發滯澀,終是在困倦和疲憊中抱著招財沉沉睡去。彼時的窗外,東方天際已是隱隱露出一線蒙蒙灰白。雷雨過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