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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銘輒看著照片里年輕的男子,評價道。 “嗯,周圍的人都這么說?!?/br> 蘇銘輒的手指緩緩滑過照片中女孩兒陽光燦爛的笑臉,道:“這一剎那,我真希望有這么個女兒?!?/br> 阮藍從他手中拿過照片,半開玩笑道:“占我便宜呢吧?” 蘇銘輒望向阮藍的眸子里含著nongnong深情,道:“阮藍,有時候,我真恨不得可以是你的父親,這樣,就可以把我所有的愛和關懷,一股腦全都傾注在你身上?!?/br> 阮藍笑著將照片擺在桌子原位,道:“銘輒哥,你是想當父親了吧?那你還不趕緊找個情投意合的女朋友,把她娶回家,這理想就能實現了呀?!?/br> 蘇銘輒側過身,視線透過玻璃窗朝外望去,他說:“是啊,真期待那么一天?!?/br> 這時,阮母端著洗好的水果走進來,看著兩人說說笑笑的樣子,她的嘴也始終沒有合攏,走出房間的時候,她輕輕帶上了房門。 給丈夫擦身子時,丈夫總是盯著她,“哦,哦”個不停。阮母嘴角含笑,將毛巾放在水盆里,覆在丈夫耳邊,低聲道:“老阮吶,我看的出來,這個小蘇,八成對你閨女有意思。你覺得怎么樣?把你閨女嫁給這個人,你滿意不?” 阮母看到丈夫眼中突然閃起了許久未曾見到的亮光,她說:“怎么樣?我看不多久,你就榮升成老丈人了,高興嗎?” 回答她的,依舊是低微含糊的“哦,哦”聲。阮母從丈夫的眼神中看的出來,他對蘇銘輒這孩子也滿意的很。 第二天,阮母同別人調了班,她上晚班。因為蘇銘輒吃過午飯就要離開,下午三點的飛機。這之前,他還得提前一小時,坐大巴趕往臨市的機場。 中午,阮母做了當地的特色美食——爐包。但因著蘇銘輒吃過飯就要走,順應風俗,她還煮了餃子,硬讓蘇銘輒象征性吃上幾個。蘇銘輒對爐包吃的相當有感覺,并一再對阮藍豎大拇指,道:“阮藍,我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食物?!?/br> 阮母見他特別喜歡,便把另外剛出鍋的一爐全給他裝了起來,讓他帶回去給他的母親品嘗。蘇銘輒并沒推辭,爽快接受的同時,他不忘開玩笑道:“伯母,就怕我媽吃了之后會立即飛來這里,以后呀,您就攆不走她了?!?/br> 外面風依舊不小,阮藍和mama下樓送蘇銘輒。但蘇銘輒說什么也不肯讓阮藍走出單元門,還不忘開玩笑道:“老舍曾經寫道‘北京的風,能把春天刮跑’,我看這里的風同樣不可小覷。阮藍,你文筆那樣好,不如也寫寫你們這兒的風吧?!?/br> 阮藍笑了,她都不知道,她跟蘇銘輒在一起時,嘴角永遠都是上揚的。她說:“銘輒哥,趕緊走吧,否則該耽誤飛機了?;厝ヌ嫖覇柡蛏騧ama啊?!?/br> “還有二十多天,你也得回去復查??蓜e忘了提前幾天過去,那時,媽的化療也該打完了?!碧K銘輒整整衣領上的拉鏈,又鄭重叮囑道,“一定不要忘了按時吃藥?!?/br> “嗯,忘不了?!?/br> 阮母看著蘇銘輒看向阮藍的眼神里,透著nongnong的不舍和關切。作為過來人,這樣的目光,她是熟悉的。心里的喜悅更重了些,見蘇銘輒真要走了,急忙說:“小蘇,回去代我向你母親問好?!?/br> “好的,伯母,你也保重身體?!?/br> 上樓的途中,阮母說道:“小蘇這孩子真是難得的周到細心?!?/br> “嗯,銘輒哥的確是這樣?!?/br> “阮藍?” “嗯?” “媽覺得小蘇是不是喜歡你呀?” 阮藍突然停住腳步,她看著母親道:“媽,你可別亂想,我和他只是兄妹關系?!?/br> “我覺得,他看你的眼神,好像很……” “媽,你不知道,銘輒哥就是那樣的人,他那人對人熱情慣了的。你可一定別再這樣想了啊?!比钏{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邁步上樓。 幾天后,有次阮藍同母親坐在客廳里摘菜時,她循序漸進地將她的病情告之了母親。當然,說的時候,她忽略了她的實際病情,告訴母親,她只是初期,僅如同重感冒一樣。也將怎樣同沈青母親相遇的事情講給了mama聽。 她自是忽略了同李奧陽的那段經歷,改為她直接去上海投奔的一個同學。說是她的同學在那家醫院實習,一切都是同學幫著安排的。 “等你同學什么時候回來,一定得請到家里來好好謝謝人家?!比钅秆蹨I汪汪地看著女兒臉頰后部,以及脖子上正經歷蛻皮的皮膚說道。 “嗯,”阮藍握著母親的手,道,“媽,都過去了。醫生都說我現在全好了?!?/br> 阮母從女兒手中抽出手,摸摸女兒頭上的短發,道:“怎么讓我的孩子受這樣的苦?” “您不常常說,年輕時吃點苦不算什么嗎?” “阮藍,也就是說,”阮母看著女兒閃閃發亮的眼睛,道,“小蘇和他母親都知道你的病,對嗎?” 其實,阮母這話問的挺多余。從女兒的敘述中,她知道蘇銘輒的mama同女兒是病友,那么自然她得知道女兒的病才是。只是,她的心中還是抱有一絲絲幻想。 “當然,我們是病友嘛?!?/br> 女兒毫無懸念、肯定的回答令阮母的心沉了下去。她想,或許真的是她想多了。盡管女兒將她的病說的那樣輕,可畢竟是那樣令人生畏的病啊,何況沈青又是那樣的身份,她怎么能允許兒子娶一個得過這種疾病的妻子? 因此,那天晚上,當她躺在丈夫身側的時候,她不免再次覆在丈夫耳邊,低聲道:“老阮啊,我想過了,你閨女同那個小蘇不合適?!?/br> 伴著“哦哦”聲,阮母見丈夫眼中閃著詫異。她的手覆在丈夫手上,道:“你先別著急,聽我慢慢跟你說。我問過女兒了,小蘇的mama是昆曲名伶,國家一級演員。小蘇呢,法學碩士,現在上海一家電臺做主持人。你想想,這樣的家庭跟我們相差太遠呀。門不當戶不對,我怕女兒將來嫁過去受委屈呀。何況,又隔著這樣遠,你舍得把你閨女嫁去千里之外???” 一陣沉默。 阮母又拍拍丈夫的手,說:“別擔心,你以前不是還經常說,你閨女長得跟天仙似的,又乖巧懂事,怎么也舍不得她嫁人嗎?那就讓她在家里多陪我們兩年,這期間,我們幫她把著關,一定找個跟你一樣負責的男人做她丈夫,好不好?” 阮父閉上眼睛,“哦哦”了兩聲,兩串淚水滑入鬢角。 ☆、心平 之后,阮藍經歷了幾次復查。先是一個月后的復查,不出意外,一切狀況及恢復都很好。兩個月后又復查了一次,狀況依舊良好。醫生讓她一個月后,再回來復查。 這次復查之后,醫生高興地看著她說:“都很好,以后,每半年復查一次就可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