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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護士為阮藍換上今天注射的最后一瓶藥。這時,阮藍的手機響起了短信的提示音。 阮藍看罷,便打開了收音機的開關。是蘇銘輒提醒她別忘了開收音機。 一首歌曲唱罷,里面傳來一道阮藍并不陌生的聲音。他說:“很高興準時同大家相約每個工作日的午后十五點。一首歌曲之后,讓我們來看看昨天節目最后,銘輒留給大家討論的問題。銘輒這邊看到朋友們的留言一長串,看來大家對這個事情的關注度挺高,也許大家都曾有過這樣的經歷。 “那么,為了照顧今天新聽節目的聽眾,銘輒將這個話題再重復一遍:假如,你不小心看了一個女孩子的日記,那要如何向對方表達歉意? “銘輒看到有位是這么說的:日記這東西是極其私密的,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看了,就是侵犯了別人的隱私。盡管法律在這方面沒有硬性規定,但在我看來,這是罪不容誅的。 “銘輒想,這位用戶或許有被人看日記的經歷,所以對看別人日記的人,始終難以釋懷,因此用了‘罪不容誅’這個詞。 “還有一位用戶是這么說的:如果真的是無心看到的,那么為了表示自己確實無辜,并非故意為之,就只好將自己的日記也交給對方看,這樣就扯平了。 “那銘輒想再問一句,如果當事人沒有寫日記的習慣,這該怎么辦呢? “來看看這位用戶的留言:如果是無心翻開的,在看到是一本日記后不再看下去也倒無所謂;但在知道了是日記后,又繼續看了下去,那就令人不齒了。 “銘輒看到大家的留言還有很多??傊?,大家想要表達的意思只有一個——看別人日記的行為就是罪大惡極的小人行徑,且無可赦免。 “那么,收音機前的你,又準備待偷看你日記的元兇如何呢?”蘇銘輒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低沉且充滿感情,說完這句話,他話鋒一轉,將聽眾帶入了今天的節目里。 阮藍聽著收音機恍然大悟,原來蘇銘輒是一名電臺DJ。 節目結束,阮藍QQ提示音響了一聲。她打開,蘇銘輒發了這樣一句話:如此,你準備幾時將我這個罪不容誅的人推出午門?后面還配了一個大哭的表情,帶有“大人,我冤枉”的字樣。 阮藍嘴角彎了彎,對他的俏皮話,她只回復了一個“微笑”的表情。 “大人,可否找個時機,容小的將事情始末細細向您道來?小的死不足惜,就是怕將來大人回想起來,會后悔當初對小的量刑太重,錯殺親信忠良啊?!?/br> “銘輒哥,我早就不怪你了?!?/br> “那哪成?既然所有人都說這樣的行為罪大惡極,十惡不赦。怎么能這樣輕易就原諒元兇?豈不是縱容罪犯?” “那么,你想要我如何?” “將處斬時辰延至秋后,給元兇一段悔過自新的時間。大人意下如何?” “請問您是‘元兇’,還是‘師爺’?”阮藍發出一個“疑問”的表情。 蘇銘輒笑了,這兩天私下里每次想到阮藍,總是她滿臉淚水的樣子,他只是想讓她開心一點兒,放松一些而已。 ☆、遠 近 一周的治療不緊不慢的結束了。周末,沈青和阮藍在蘇銘輒的陪同下,去醫院的花園里曬太陽。 或許真的存在個體差異,化療后的沈青并沒有遭受十分厲害的副作用。當然惡心嘔吐還是有的,但是很輕微?;蛟S,當一個人的精神頭兒足夠強大的時候,即便是病魔也得繞開她走路。 “阮藍,下周你的治療就完全結束了,到時候來家里住兩天,家里的阿姨做飯很好吃?!遍L凳上,沈青握著阮藍的手說。 “阿姨,我好長時間沒有回家了,也有點想家了呢。我想治療完立即回家?!?/br> “那這樣的話,阿姨也不強留你了,等你回來復查的時候,可一定得來家里啊。這里也有一個你的家?!?/br> “還有一個天山童姥樣兒的媽?!碧K銘輒插話道。 “有阿姨這樣的mama是我的榮幸呢?!?/br> “阮藍,不知道為什么,從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我們有緣。當時心里的想法就是:這不正是我想象中的女兒的形象嘛?!?/br> “哎呀,”蘇銘輒修長的大手捂著臉頰,夸張道,“我在這里,是不是太多余了?” “是啊,所以,小蘇同志,哪里涼快哪兒呆著去吧?!鄙蚯嘧鲃莅琢藘鹤右谎鄣?。 在沒有遇到沈青蘇銘輒母子前,阮藍怎么也不會想象的到,這世界上居然會有這樣一種母子相處方式。 透徹的藍天下,陽光慷慨地給予每一個人溫暖。阮藍抬起頭,望著天邊飄來的一朵白云,明媚的陽光晃得她忍不住微微瞇起了眼睛。她想:奧陽,這個周末你在干什么呢?那邊的溫度應該沒有這里溫暖才是。你有沒有去我們一起去過的海邊?偶爾想起我來,我的臉是不是已經漸漸變得模糊了起來?其實,我挺想事實是這樣的。 可是淚水卻不知不覺地滾下了臉頰。沈青什么都沒說,只是將阮藍擁進懷里,輕輕拍打著她的后背。 “阿姨,我沒事兒,”阮藍說,“就是覺得挺幸運遇上您的?!?/br> 李奧陽并沒有去海邊,而是開了一個半小時的車,去了阮藍生活的小城。路上,他的目標十分明確——就是她的城市。 可是,當他沿著高速公路上的指示箭頭下了高速的那一刻,他突然失去了目標。這種毫無征兆的失去,就像那天他出差回到家,推開門,她已經消失了時的感覺一樣——猝不及防。 李奧陽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抽出一根煙點燃?;蛟S是煙霧所致,他一雙眸子里凝起一層水霧。 外面走過來一個兜售地圖的小販,李奧陽按下車窗,只見那人神色怔了怔,想必也是因為看到了李奧陽一臉僵硬緊繃的表情所致。 “請問,需要地圖嗎?”小販說出這話,已然用了一種不同以往叫賣時的篤定語氣,似是料定李奧陽并不需要似的。 李奧陽從錢包里拿出錢遞給小販,順手將地圖接了過來,并隨之關上了車窗。 小販從包里找出零錢,再抬頭時,見對方的車窗玻璃已經緊緊閉合上了。他似是在補充客人的話,自己喃喃道:“算了吧?!?/br> 李奧陽順著地圖的指引朝市里開去。期間,倒是剛巧路過阮藍家住的小區。 阮藍家所在的小城并不大,市區不過由五條東西走向的大街和六條南北走向的道路組成。小城北側有鐵路經過,被鐵路劃分,鐵路以北在當地人的意識中,儼然屬于城郊了。 說是城郊,其實距離市中心的位置不過公交車六站地,在她們這個交通并不擁堵的小城,也就十多分鐘的車程而已。 而阮藍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