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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老鼠造型的透明玻璃工藝品。阮藍對它一直珍愛的很,多少年了,她一直將它擺在書桌最牢靠的位置上。 然而,前年夏天的某個傍晚,她下班回家后發現桌子上的小老鼠不見了。 阮藍至今記得當時母親回答她疑問時的話:“那孩子喜歡的不得了,我想著你也大了,索性就讓他拿走了?!蹦赣H的語氣,就好像那是一件沒有價值的舊玩具,隨著主人漸漸長大,在家里已經沒有了用武之地,還不如送人,讓它繼續物盡其用。 阮藍當時“哦”了一聲,心里卻是百般不舍和無奈。那,畢竟是爸爸送她的禮物,況且又陪了她這么些年。物件雖輕,但它身上包含的感情和意義卻是無價的。 一個人,對于一件物品的感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尚且都如此難以割舍,更何況將這感情傾注在活生生的“人”的身上了。 阮藍沒想到,現如今,她自己竟成了當年取走她寶貝之物的“小孩兒”——將顧彤珍藏多年的,對李奧陽的愛慕和憧憬“橫空取走”。 阮藍下意識地認為,她似乎對顧彤做了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她想起那天顧彤流著淚經過她身旁的情景,不由得在心里越發苛責自己。 一時間,她心里感受到的疼痛大于rou體上的,小半碗面條也就在這樣的狀態下,不知不覺吃下去將近三分之二。 “可是,”阮藍又咽下一口食物,繼續道,“我覺得顧醫生很好啊,人長的漂亮又很有氣質,個子高,身材好,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很有修養的,女性?!比钏{想了想,還是用了“女性”這個詞,在顧彤身上,阮藍看到的是接近完美女性的范本。 阮藍開始在李奧陽面前拼命地數著顧彤的優點,似乎這樣可以減輕她心里感受到的愧疚似的。 但,如今這么細數下來,她驀然驚覺,顧彤醫生的確是出類拔萃的。甚至從某種意義上講,她跟李奧陽堪稱絕配,因為,他們是同一種類型的人——都具有很高的內涵和修養,就連那種既超凡脫俗卻又并不顯得鶴立雞群的氣質,也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相形之下,反觀自己,越發暗淡無光。 阮藍不再說話,默默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她想起賈寶玉夢游太虛幻境時的情形: 寶玉來到“薄命司”,這薄命司里面有十多許貼著封條的大廚,封條上寫著各省地名,里面的簿子里則記錄著當地“重要”(或者“名”)女子的過去未來。 當寶玉看到他們省“金陵十二釵正冊”時,不免疑惑,且不說金陵極大,但就只他家府里上上下下的女孩子加起來也得好幾百人,怎么這里卻只有十二個女子? 那警幻仙姑冷笑道:“貴省女子固多,不過則其緊要者錄之。下邊二廚則又次之。余者庸常之輩,則無冊可錄矣?!?/br> 寶玉隨后看向下首二廚,果然又見“金陵十二釵副冊”,還有一個寫著“金陵十二釵又副冊”。 警幻仙子的話的意思是,“重要的”,或者用今天的話來說“有名的”女子們的過去未來,被記錄在“正冊”;其它次要的記錄在“副冊”;而次次要的記錄在“又副冊”。那么,至于庸常之輩,根本無需記錄。 因此,金陵雖大,賈府不小,女孩子更是多不勝數,但值得登記在冊的不過幾十人而已。 阮藍心想,天下女子眾多,而她只不過是最平常普通的一個。倘若世間真有“薄命司”這樣的地方和登記前塵往事的簿子,那她肯定是被歸類到“無冊可錄的庸常之輩”的行列中。 阮藍又想,各方面條件優異的顧彤大夫,才會是“正冊”中記錄的女子。 正當阮藍隨同寶玉沉浸在“太虛幻境”之時,她感覺自己被牢牢圈進了一個溫暖踏實的懷抱里。頭頂處一道好聽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他問:“那你知道,你在我的眼睛里是怎樣的嗎?” 李奧陽將坐在椅子里的阮藍攬進懷里,聲音輕柔但字字堅定:“我在你身上看到了‘美好’,而且,它與我的生活息息相關,它讓我覺得陽光燦爛,生活溫暖。這個世界上優秀的人有很多,但能讓一個人感覺 ‘美好’的,卻只有一個。這樣寶貴的‘一個人’,或許沒有那么優秀、完美,卻總是可遇而不可求??墒侨钏{,我很幸運,因為,你讓我遇到了你?!?/br> 阮藍從李奧陽的懷抱中站起身,她仰起臉,看著李奧陽堅定摯誠的表情。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哪怕在全世界看來,她實在過于平常,那也不打緊。因為,她知道,她已經被深深地刻錄在了眼前這個男人心上最“正”的冊子里。對阮藍來說,他心里的那本“冊子”足以匹敵世間,乃至太虛幻境里的所有評定女子“重要性”的冊子的總和。 因為,唯獨這個,關乎她的生活,同她息息相關。 李奧陽緩緩朝阮藍俯臉過來,他輕柔的吻過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唇。當他想要加深這個吻時,阮藍極其煞風景的問了一句話:“如果,我是說如果,不是因為你遇上了我的話……那么,你會不會,差不多就應該能跟顧醫生走到一起的吧?” 在幸福的陶醉下,阮藍依舊沒有忘記顧彤。 阮藍無法對那天顧彤流淚離開時臉上痛徹心扉的表情視而不見。其實想想,單戀一個人雖然辛苦,但單戀久了再被拒絕卻更加痛苦。因為當自己的感情被對方忽略的時候,還可以懷有希望、抱有幻想???,一旦被對方當面拒絕澄清,剩下的就只有絕望了。 那天的顧彤,心里得是怎樣的煎熬?想到這里,阮藍的眉頭蹙的緊緊的。 阮藍的問話,使得李奧陽不得不停下想要深情擁吻她的渴望,他看著阮藍的目光里透著一絲嚴肅,盯了她半晌后,說:“以后像這樣的時刻,腦子里除了我不準想任何人?!?/br> 見阮藍依舊蹙著眉在等自己回答她的問題,李奧陽忍不住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說:“你不都說了嘛,顧彤有那么一籮筐都裝不了的優點,你還擔心她會找不到如意郎君嗎?” “可是……” “現在你該關心的不是這個?!闭f著,李奧陽俯身將阮藍打橫抱在身前。 阮藍想說,可是她喜歡的人是你。但她的話被一聲低呼逼了回去,繼而緊張地問道:“你干嘛?” 李奧陽看著阮藍不依不撓的樣子,知道依她那種事事替別人著想的性子,如果不將顧彤的問題解決了,她勢必不會輕易轉變話鋒。但李奧陽同時深知,感情的事情可遇而不可求,并非手到擒來那么簡單,對于顧彤的抱歉,他更加希望可以看到顧彤有個好的歸宿。不過,這儼然并非一朝一夕能解決的事情,因此,他決定強行將阮藍的念頭斬斷。 “你猜?”李奧陽“壞壞”的眼神看著阮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