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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人總結的經驗一般總是很精準的。我曾經看過很多對母子,無一逃脫這個模式?!?/br> “我mama兩年前去世了,所以,你可能無法從我們身上驗證這條古語了?!?/br> 阮藍雙眼頓時張的大大的,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一直在絮絮叨叨的說人家亡故的母親,這實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李奧陽伸手隔著帽子撫摸了一下阮藍的頭頂,說:“沒關系,又沒有規定亡故的人誰都不可以提?!?/br> “對不起……” “都說沒事了?!崩願W陽回了阮藍一個輕松的表情,說,“天氣預報說今天的溫度比前幾天有所回升,外面陽光這么好,我陪你去下面的公園里曬曬太陽?!?/br> 阮藍穿上棉外套,又接過李奧陽遞過來的一次性醫用口罩戴上。準備出門前,李奧陽再次上上下下將她打量了一番,隨后,他又拿起自己的圍巾替她圍在脖子上,這才同她一起走去門口。 “我來背你……” “都沒問題了,”阮藍搶先回絕道,“那么點兒小傷口而已,平日里不怎么在乎也就過去了?!?/br> “以后必須好好在乎,”李奧陽說,“對待身體一定馬虎不得?!?/br> 看著李奧陽鄭重其事的樣子,阮藍只得點點頭。 ☆、心弦 陽光明媚,天空澄藍如洗,常綠植物廣玉蘭樹的葉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重重包裹下的阮藍,只剩下兩只烏溜溜的眼睛掃視著寧靜平和,自然光照下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她坐到一棵枝葉繁茂的廣玉蘭樹下的條形木凳上,嘴邊浮起的笑容,被青綠色的口罩遮了去。 “一切依舊這么美好?!彼南?。 厚實的廣玉蘭葉面吸飽了太陽光,竟似全然睡著了,任憑余下的陽光肆意穿過它們繁茂的縫隙,細碎碎地灑了阮藍一身。 李奧陽抬起頭,湛藍的天空上飄過一絲白云,細長長的,好像剛剛參加完宴會的仙女,跳舞時不慎遺落的白色錦帶。 輕柔的海風拂過,驚醒了廣玉蘭葉子的睡夢,它們慌慌張張的嘩啦啦一陣作響,卻使得灑在阮藍身上斑斑點點的陽光同它們捉起了迷藏,閃爍跳躍不止。 這幅動靜結合的畫面,卻潛伏著一種虜獲李奧陽心智的強大力量。以至于此后漫長的一段歲月里,李奧陽都不敢去看陽光灑在廣玉蘭樹下的景象。 曾經的記憶過于清晰,那清晰直指人心,往往不用觸景,心中的情,便早已猶如火山噴發般,一發不可收拾。之后,卻只能是火山燃燒后的瘡痍和蕭條,以及彌漫心口的疼痛將他徹頭徹尾吞噬。 “那個?!比钏{側頭看著坐在身側的李奧陽,由于始終沒有想好對他“恰當”的稱謂,她干脆用“那個”代指。 李奧陽心領神會地看著她?!澳莻€”,一時代替了“李醫師”,成為他在阮藍面前的專屬別稱。 阮藍對上李奧陽的眼睛,繼續說:“我剛剛大體算了一下,三十五次放療做下來,而且雙休還不做,這樣差不多得需要接近兩個月的時間呢。這么長的時間,我也不能一直白吃白喝,以后,家里的衛生清掃之類的活,就交給我吧?!?/br> “這段時間,你最主要的任務就是積蓄體力,恢復健康。其它事情不用你cao心?!?/br> “可……” 李奧陽嚴肅的眼神成功讓阮藍緘口。實則,她有著她自己的小算盤:之后,他總得離家去上班的,他上班的一整天時間里又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她,到時候,還不是她自己說了算。 但阮藍的小算盤終究沒有付諸現實,當時的李奧陽就已經洞曉了她小小的心理活動。因此,周一那天早上,他離開家不到一刻鐘,阮藍剛挽上袖子,準備開工的時候,卻見房門被打開,隨后進來一位面相慈和、約莫六十歲左右的老婦人。 通過她的自我介紹,阮藍得知她姓陳,曾經是李奧陽他們家的保姆。但兩年前,李奧陽回國獨自住在這里后,她就不再全天候在他們家做了,而是改為每兩天過來這邊的房子清掃一次。 “這家人真是難得的好人,”老婦人一邊收拾一邊說,“盡管我現在干的活少了很多,但給的報酬可一點兒都沒有減少。奧陽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孩子心地跟他mama一樣善良,能力又跟他爸爸一樣出眾?!?/br> 老婦人說著直起腰,看著始終想要插手幫自己的阮藍說:“姑娘,這些活你就不要插手了,奧陽可是一再囑咐我,讓我照顧好你呢?!彪S后,她臉上露出狡黠的一笑,繼續道,“我一直都說,不知誰家的姑娘有福氣,將來能嫁給奧陽做媳婦兒。我看呀,姑娘的脾氣秉性倒是有點像奧陽的母親。都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打我看到姑娘的第一眼,就覺得你像是他們老李家的人?!?/br> 對方的一番話說的阮藍面紅耳赤,她慌忙解釋說:“陳姨,您誤會了。我不是李醫師的女朋友,我只是他的病人?!?/br> “???”老婦人吃了一驚,她上上下下打量著阮藍,視線最終在她頭頂的帽子上停留了片刻,繼而,她再次看著阮藍的臉頰,一臉惋惜道,“沒事兒,孩子,現在醫療技術這么發達,況且奧陽還是從美國頂有名的大學畢業回來的博士,有他給你治療,不用害怕,你一準兒能好起來?!?/br> 阮藍笑了笑,沒說什么。不過,接下來接近一天的相處時間里,對方雖然一直在不停地跟阮藍說這說那兒,卻再也沒提她跟李奧陽如何如何合適之類的話。 從健談的陳姨口中,阮藍得知,李mama是淋巴癌去世的。而且,她生命的最后時刻,正巧適逢李奧陽學校里結業考試。為了不影響兒子順利取得學位,她在彌留之際逼著每一個人答應她,不要將她離世的噩耗告訴兒子,等他回國后,順其自然讓他知曉就可以。 阮藍還知道,在李mama去世不到半年的時間,他的父親就新娶了同在醫院工作、同時還是李mama生前摯友的秦醫生。 “想想奧陽這孩子心里得憋著多大委屈啊,沒見著親媽最后一面不說,當爹的又在母親尸骨未寒的時候另娶新歡,這事兒,擱誰誰不難受啊?!?/br> 陳阿姨在跟阮藍接觸不到一天的時間里,就已經完全將她視為了自己人。她認定,既然李奧陽肯讓她住進他家里,定然跟她的關系非同一般。她甚至理所當然的認為,這些事情說不定阮藍早就從李奧陽那里知曉了呢。 如今,同她講起這些,無非是感嘆一下,誰的生活都注定不會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樣光鮮亮麗,掀起外面華麗麗的袍子,里面或許真的爬滿了虱子也說不定。 “男人啊,就沒有真正能靠的住的?!?/br> 陳阿姨最后用這句話作為探討李家家事的結束語。但她儼然忽略了,剛剛還被她夸的天上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