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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地便向后躲,讓陸晟瞧見了便改了姿勢要來抱她,他的袖口還未碰到她肩膀,門外便傳來一聲悶哼,青青曉得,那是陸震霆“死于亂軍”。 許多畫面在她腦中循環出現,最終定格在陸震霆身騎白馬闖入暨陽宮那一刻,他身后是蒼茫白雪將天與地都涂抹干凈,身前是雙手握拳,眼神堅定的青青。 只一瞬之間,畫面便碎了個干干凈凈,什么都沒了,抹去愛恨癡纏,得一萬世清凈。 她只想閉上眼,為自己求個清凈。 “周英蓮——” “奴才在!” “把太醫領過來?!?/br> “奴才遵旨,奴才這就去?!?/br> 她終究落在他懷里,如同一片葉,任由它生得多高多遠,也終究有一日落地。 萬幸是這漫長且混亂的夜終歸結束在日頭升起時,黑衣軍剝了黑袍,重新換上禁軍鎧甲,副統領喬朝之與于成雙兩人抱拳相見,在晨光依稀時感慨萬千。 陸晟一夜未能合眼,天亮時仍在偏殿那張金絲楠木椅子上質問太醫,“不是說沒甚大礙,天亮就能醒,這光都照到屋頂了,怎么還不見動靜?” 他這問得理直氣壯,太醫心里卻也有委屈,從來沒見人掐時辰掐得這樣準的,這讓他怎么答?又不是大羅神仙,捏個法訣就能百病全消。 太醫背上透著汗,小心翼翼答道:“貴主兒現如今是雙身子,這兩個月來既沒有專人調養,底子也孱弱,這……到底不比一般人,但一粒玉容丸下去,總歸是……至多三五個時辰,總要醒的?!?/br> “三五個時辰……這就是半日不進食,這一大一小如何受得???” 太醫神情一滯,心底里覺著皇帝今日有些不講理,但沒法子,只能硬著頭皮勸,“皇上不必憂心,從表癥上看,貴主兒是驚慌氣厥,實則乃血厥實者,肝陽上亢,陽氣暴張,血隨氣升,氣血并走于上,才至突然昏仆,往后只需多服些益氣養血之物,自當無礙?!?/br> 他這一通道理講下來,陸晟卻絲毫不買賬,冷哼道:“全是些糊弄人的玩意,再過半個時辰,若她不醒,你自提頭來見?!?/br> 一抬手,周英蓮連忙迎上來,“圣上——” 陸晟道:“伺候她的人呢?” 周英蓮道:“回陛下,都已在側間看管起來,只等陛下吩咐?!?/br> 陸晟皺眉,“伺候得不盡心,不必留了。朕身邊挑幾個手腳利落的,先緊著她用,其余等回宮之后再做打算?!?/br> 周英蓮低頭應下來,“皇上放心,奴才一定辦好?!闭?,又轉了回來,堆出了滿臉笑,沖著陸晟作揖,“皇上大喜,奴才恭喜皇上,必能喜得龍裔,枝繁葉茂?!?/br> 陸晟瞪他一眼,一句話也沒應。 正巧這時候,隔間傳來細微聲響,守在床邊的宮女小聲說一句,“貴主兒醒了?先喝口水潤一潤?!?/br> 陸晟只聽了前半句便邁開腿掀了簾子進去,到比太醫更快一步。 作者有話要說: 寫虐倒是很快 要寫溫情的呢,反倒慢的要死。。。 我覺得,大部分人是恨且愛四叔的 ☆、第52章 52章 青青第五十二章 窗外的風停了, 四周圍靜得出奇, 若你側耳去聽, 大約能聽見雪融的聲音,霜化成水,水又從一片葉落到另一片葉,滴答,滴答…… 青青就這樣靜靜看了他許久,或許是看他,或許又不是,她看得太遠、太深,以至于陸晟都漸漸慌了神,握了她的手,半開玩笑地問:“怎么?不認得朕了?” 青青沒應,又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開口,“慈壽呢?” 陸晟伸出另一只手來撫過她額頭,“安頓在西側間,你若想見他,等身體好一些,叫周英蓮去請即可?!?/br> 她額頭貼著他溫暖干燥的手心, 也接收著來自陸晟的無聲寬慰,只是她仍然搖頭, “我不見他,再也不見了……” 她聲音哀戚,語調卻極其堅定, 陸晟伸手撫過她眼角,察覺她眼角干澀,才略略放心,“好,你說不見就不見吧,回頭將他送到養天寺去,不必再在宮里當差?!?/br> “皇上若覺著好,那便如此吧?!?/br> 兩人便又無話可說,好在守在床邊的宮女喜燕插一句,“貴主兒身子才好些,快先喝口熱的潤潤嗓?!?/br> 喜燕要伺候青青喝水,陸晟這才回過神來,向后挪了挪身子,給伺候的人讓位置,再叫太醫,“診脈,多開點兒補身子的?!庇帜么竽粗竿⒖谌λ毷莸耐笞?,眉心都快要皺出三道痕,“瘦成這樣實在不像話,京華山上的猴子都比她多出二兩rou,還有七個月,如何熬得???” 青青飲過水,再次躺平任太醫診脈,對于陸晟的突然發難她混人不知為何,一旁的喜燕猜出大概,笑盈盈同她說:“貴主兒怕是還不曉得,您已有了兩個月的身子,眼瞧著還是個瘦模樣,接下來恐怕要吃苦,皇上這是心疼您呢?!?/br> 他們面上個個喜慶,太醫也說:“恭喜皇上、貴人,貴人脈象穩健,可見胎兒無礙,這些時日只需多加調養,必定能誕育皇嗣,為皇上開枝散葉?!?/br> 太醫的話剛落下,便聽陸晟輕描淡寫地補充說:“給你升位份的旨意已經往宮里送了,這幾日就得準備起來,倒不必你自己cao心,自然有人替你cao辦。往后便不是貴人,是嬪了?!闭f到最后,大概他自己也覺著沒什么分量,便又添上一句,“朕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到底是要做娘的人了,往后不能只想著自己。其他,只要你開口,朕一定辦到?!?/br> 他本就是個冷冷清清的性子,從前做關外封王時已然有拒人千里之態,現如今上位者做久了,更是不怒自威,似當下伏低做小、溫柔繾綣模樣,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喜燕在乾政殿當了三年差,從未見過陸晟如此,她只當他是沒有人間喜怒的神佛下凡,乍一見這般柔情,到忍不住替正主先紅了臉。 可惜青青卻仿佛被人推進冷冰冰一座寒池,渾身雞皮疙瘩都一瞬間炸開來,無數個聲音在她耳邊嘈雜絮語,卻偏偏令她什么也聽不清。 喜燕瞧她臉色不對,連忙堆笑道:“貴主兒怕是歡喜極了,話都不知該怎么說,奴婢這就去把藥端來,貴主兒好生吃著補藥,到時候定能生個壯壯實實的皇子?!?/br> 喜燕一走,太醫也順勢告退。留下陸晟與青青兩個,各懷心思,各有甘苦。 青青仍在驚訝當中,仍未想清楚此時懷孕究竟意味著什么。但或許是天性使然,她遲疑著偷偷在被子底下按上自己平坦的小腹,仿佛透過一收一放的呼吸聲能夠感受到一個全新的與她有著血緣羈絆的生命正在她腹中孕育。 陸晟眼光犀利,已看出她手上動作,便隔著被覆上她手背,與她的手一同落在那顆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