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
著也好?!?/br> 與上床歇覺相比,青青哪有不應的,見他要起身,連忙伸手勾住他衣襟,“說好了,只正正經經說話?!?/br> 陸震霆握住她停留在自己胸前的手,復又坐回來,“自然要好好說話?!?/br> 青青難得先引了個話頭子,“我原聽人說,你該是正經太子,是要……” 陸震霆“嗯”一聲,低頭看她,“都是舊事了,也不怕與你說。先皇殯天時我尚年幼,母族不旺,朝中無人,幾個叔叔倒是手握重兵,四叔早年與皇祖父南征北戰,更是軍功赫赫,當時便由族中幾個老太爺提議,叔叔們推舉,由四叔‘勉勉強強’擋了這個皇帝?!?/br> “怎可如此……”青青不由感嘆,“真真亂了綱常,如何穩得住天下?!?/br> 陸震霆勾唇一下,伸手捏她鼻頭,“一聽你就是念舊書長大的,規矩倫理擺得比天都大,需知我們本是關外游民,兵馬起家,并不看重這些?!?/br> “那……如今入了關,做了漢人的皇帝,用了漢人的官,總是有人要說嘴的?!?/br> “這點倒是讓心肝兒說中了?!标懻瘀坪跸氲皆S多極其久遠之事,靜靜看著眼前燭火,感慨道,“原我也不在乎這些,但聽得多了,恐怕四叔心中已有計較,這些年更是讓朝廷不尷不尬地供著,不知什么時候就活到頭了。尤其是,我們陸家也不知怎么的,分明一個個龍精虎猛的,子嗣上卻極其艱難,先皇只得我一個獨苗,四叔女兒都排成行了,年前才剛得一子,身子骨還不大康健,年頭病到年尾……” “那你便更要小心了?!鼻嗲喟欀?,細想之后說道,“既有先例可循,皇子又如此孱弱,難保今上不憂心,會否重演兄終弟及之事?!?/br> “哪來的兄終弟及之說?” “那就是還君明珠,物歸原主?!鼻嗲嗄弥割^戳他胸口,“你這人,倒是心大,放旁人恐怕早已是惶惶終日,不得安寢了?!?/br> 陸震霆低頭親她,得意道:“我便當心肝兒這話是在夸我了?!?/br> 青青瞥他,“美得你呢,見過臉皮子厚的,卻沒見過你這樣厚的?!?/br> “只怪你從前養在深宮,見識少了?!?/br> “誰樂意見你這樣的?我還怕污了眼睛?!彼蚝笸?,肩膀抵在窗臺底下喊了聲疼,皺眉時眼底盈盈浮著春水似的光波,叫人看得心中一抽,恨不能替她受了。 陸震霆浪蕩了大半輩子,還從未有過這番體驗,除卻新鮮卻還有些難以描述的情愫。便伸手揉她肩膀,問說:“疼不疼?爺又不是老虎獅子,還能吃了你不成?躲什么躲?!?/br> 青青坐直些,垂著腦袋咕噥道:“已然讓你吃了?!?/br> 陸震霆聽完一樂,“沒成想,心肝兒也會說些葷話兒,這可真是中聽,不若讓我再吃一回可好?” 青青被他這么一逗,登時臊得滿臉通紅,忍不住抬腳蹬他,卻被他一把握住了,脫了鞋襪握在掌心里反復揉搓,任她怎么掙扎都不放手,恁地過足了癮頭才又俯下來親她,“心肝兒這身子,真真沒一處生得不好、不妙的?!?/br> 女兒家的腳何其金貴,輕易不得示人,青青急忙把右腳藏到裙子底下,“你便只會欺負我,他日你四叔下了狠心,還要拖我一道陪你去死不成?” 陸震霆大喇喇躺到她身邊來,頭枕在她腿上,遠比她想的豁達,“這些年南下征戰,也領過兵,也任過要職,可見我四叔并不是心胸狹隘之人,若真有那么一天……天下已定,便只能拉著心肝兒一道去黃泉快活了?!?/br> 倒沒料到他是如此想的,青青靠向炕桌,撐著頭,狀似無心地問:“這么些年,你難道就沒想過要將他奪了你的東西,再拿回來?” 陸震霆一聲嗤笑,“換了旁人也許還可爭一爭,不過我四叔卻是個……算了,等有一日你見了他自然知道……” 他這原本是無心之語,卻沒料到這一天來得這樣快,這樣急。 這日又是一場雪,將晉親王府涂抹成純潔無垢的少女模樣。 青青微微撐開窗,坐在窗下翻一本舊書,不經意間瞧見雪影當中立了個極其挺拔的身影,細看了才知道,原來是近日新來的侍衛,前幾日專程來拜見過,仿佛是叫江淮之,是個極其俊朗的年輕人。 眼下風大,旁人都去躲懶了,只他還一動不動地站在風口上,真像個傻子。 正巧春兒端著今日的燕窩盅進來,青青隨意抿兩口便撂下,她打小兒吃這些,如今陸家的似乎都不怎么講究,因此下面進貢上來的物件也就與前朝的不能比。 春兒見她不愛喝,少不得要勸兩句,“姑娘好歹用一些,在原先那地方虧了身子,現下要多補補才好?!?/br> “補什么補?這東西我本就不愛用?!彼龑⑸鬃右粩R,春兒不敢多話,這就要退下,卻忽然讓青青叫了回來,“你去熬一碗姜湯,給門外那個傻子送去?!?/br> 傻子?哪個傻子? 春兒順著青青的目光望過去,便望見了廊下背脊挺拔的江淮之,心里雖納悶,卻也不敢多說,只好應了。 青青放下窗戶,微微一笑,誰也不知她想些什么。 陸震霆回來的時候江淮之剛被春兒叫西側間喝姜湯,他腳步匆匆,一回來也不換衣裳,徑直坐到青青對面便開始發牢sao,“我那六叔可真是個傻東西,將你七jiejie叫進宮里也不教好,當真四叔的面兒說他的畫是假的,讓四叔的臉往哪兒擱,可恨那曹啟忠,竟還連累起我來了?!?/br> 青青眼也不抬一下,自顧自翻她的舊書,聽陸震霆囫圇灌一口茶繼續道:“原來你還有個jiejie,行六的,兜兜轉轉去了趙如峰府上,你那六姐卻說,當年隆慶最疼是你,手把手教過你詩書畫,是真是假,還得你說了算,這不……明兒就讓我把你領進宮去,就為一幅畫,差點兒把前朝的宮人都集齊了,至于不至于?” 青青適才放下書,淡淡道:“若是心愛之物,當然至于?!?/br> “那……” “圣旨都下了,我還能不去不成?”她挪了挪位置,向后靠在引枕上,恍然間被陸震霆拖進老舊的回憶當中,感嘆道,“原來六jiejie最終跟了他……” 陸震霆卻在她這一句低語中聽出些不一樣的滋味,因而追問,“他,哪個他?” 青青并不遮掩,坦然道:“我原與趙如峰有婚約,及笄之后便要下降與他,卻沒料到原來他對六jiejie也是存了心思的,這倒也好,成全了他們……” 她的話悲喜難辨,卻透著曠古的凄涼,令陸震霆也開不得口,便只得握了她的手,靜默不語。 ☆、第八章 青青第八章 雖說是入宮覲見,但新朝的規矩顯然不若前朝繁瑣,宮內宮外都沒那么多講究,再而青青的身份擺在那,怎么裝扮都能被人抓了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