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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書,她輕易不肯自己伸手,好在從妝匣里找出一只金鑷子,夾住書頁一頁頁翻過去,原來是,這書該是十歲孩童開蒙之物,偏不曉得這里住的是何人,竟閑來讀這些。 略讀兩頁,忽覺背后目光灼熱,一抬頭才發覺陸震霆不知何時已立在幔帳之后瞧了自己許久,她一時不知該行禮還是起身迎他,便僵在當下一語不發。 但陸震霆大約是此種老手,他信步走來,半點不適也無。 不多時便湊近她身邊,低頭問:“在看什么?” 青青放下金鑷子,垂首道:“不知是誰把書落在這,我斗膽翻了一翻,還望王爺恕罪?!?/br> 陸震霆帶著酒氣在她對面落座,滿不在乎地說:“不用這么拘謹,什么罪不罪的,我這沒那么多講究。倒是你,鬧了這么久還不知你叫什么名兒?!?/br> “原有一封號,鳳儀?!?/br> “有小名兒沒有?”他見她垂頭,偷偷拿眼睨她,面前人唇紅齒白,到是怎么也看不夠。 “阿姆喚我青青?!?/br> “青青?”他聲音低沉,這兩個字到他喉嚨里,仿佛別有一番滋味,“是個好名字,聽起來嬌得很?!?/br> 青青不應,卻又說:“王爺幾時放我回去?暨陽宮少了人,必定要上報,屆時……” “豈需你憂心這些?”陸震霆順勢握住眼前雪白柔荑,一入手才知,真如書上所說,柔弱無骨,細膩柔滑,暗地里感慨這么些年花叢略過,倒真真都是白費,哪個比得上眼前之萬一,便一刻也等不了,就要與她共赴春宵才能順意。 陸震霆身材高大,一起身便占了她眼前的光,只留下暗色的影,卻也更襯得她嬌嬌無力,弱不勝衣,他伸手換住她腰腹,一把將人撈起來往熱炕上去,口中仍說:“那狐貍引我去尋你,便是你我的緣分,管他什么前朝公主,到了爺手上,就是爺的人?!?/br> 便就一下甩在床上,迫不及待地吻上那雙他想念已久的唇,真真如腦中所思,紅唇飽滿,口脂香甜,怎么也吮不夠,含不夠,更要想念,纏著一只丁香小舌攪個天翻地覆才夠。 待他分開急匆匆去解衣裳馬褂,望見床上青青媚眼如絲,更是急迫,恨不能立時生吞了她,揉在腹中品個盡興。 陸震霆橫跨在床上,按住她兩肩,往來間只剩粗重呼吸聲,身下人無一處不美,無一處不好,他等的不耐,俯在她耳邊說:“親親,爺今兒就讓你知道做女人的妙處?!闭f到此,將將就要把美事做成,卻見美人眸中冷光一閃,抽出藏在被褥底下的匕首驟然向他刺去,刀鋒入了皮rou,看看只差半寸就能剜了他的心,卻被他攥住手腕再也動彈不得。 陸震霆奪了匕首將她往床下一拽,她便落在長絨地毯上,顧不上露了半片的美人肩,竟是一刻也等不得,還要去搶落在床邊的匕首,讓陸震霆當胸一腳踹得半天不見動彈。 王府的老公公金達應聲闖進來,立時叫人拿下青青,再去查探陸震霆傷勢。 陸震霆胸口受刀,正絲絲往外冒血,他抬手示意金達不要緊,只問青青,“你究竟何人,為何行刺本王?” 青青咳出一口血來,長發覆了半邊臉,成個女鬼模樣,切切恨道:“去年今日,你領軍闖入宮中,親手用弓弦勒死了我父皇,今日若不取你性命,我如何對得起秦家列祖列宗!” ☆、疑心 第二章疑心 當晚上過藥,陸震霆吩咐金達不許聲張,“他娘的被個女人捅一刀子,傳出去不嫌丟人?都給我閉緊嘴,誰要敢亂傳,爺先要了他的命?!?/br> 可憐夜里也睡不好,翻來覆去的都是青青俯趴在床下長發遮面的畫面,柔柔弱弱卻又堅韌不催,從始至終一句求饒的話都沒有,真叫人憑白生出一股敬意來。更何況……他下面那位小兄弟竟然還在昂首挺胸一顆也不放松,是個徹頭徹尾的叛徒。 他實在忍不得了,天沒亮就把人提出來到花廳里親自審。 金達去柴房提人,眼見這數九寒冬的天氣,青青還穿著昨兒被扒得七零八落的衣裳,緊閉雙眼昏睡在柴堆上,心里暗道不好,忙吩咐徒孫金順兒去找一件舊披風來,自己卻蹲下身偷偷把過青青的脈,見她轉醒,金達即刻跪倒在地行一大禮,“臣廖如洲拜見殿下,殿下萬安?!?/br> 青青睫毛顫動,并沒有過多表情,只說:“你太爺爺可好?” 金達沒敢抬頭,“太爺爺在宮里……伺候新君?!?/br> 青青神情一窒,隨即感嘆,“他可真是好本事?!钡眢w虛弱,又受過陸震霆一腳,渾身無力,實在撐不住,便閉上眼等先緩過這口氣。 金達道:“太爺爺也有他的難處,還望殿下多多體諒。不過今兒臣長話短說,稍后王爺要見殿下,等審問過后,或殺或埋都由臣來經手,殿下放心,臣一定安排妥當,興許殿下明兒醒來就在太爺爺府上了……” 青青一個字不答,金達只當她默認。等金順兒回來了,拿一件鴉青色舊披風給她裹上,便領著人到了小花廳里。 陸震霆就坐在一張春榻上,端著茶杯品著年初新進上來的太平猴魁,花廳外駕著個小高臺,江南花旦身段妖嬈,正唱著風流旖旎的。 一路跟來的有兩位老婦,一左一右挾著青青,兩人站定行禮回話,她便失去依仗,順勢跌落在牡丹團花地攤上,可憐那件鴉青色披風襯不起她明艷可人的臉,倒更顯得她纖弱病態,不堪一問。 陸震霆轉著手里一對四棱獅子頭核桃,眉上沒來由地抽,又想到難怪張飛要月下斬貂蟬。這樣的容貌,占盡天下□□,任你再硬的心腸也狠不下心。再一抬手,把人都趕出去,戲也停了,只令金達留下。再問青青:“昨兒的匕首從哪來的?這王府里還有你的內應不成?” 青青垂首一笑,嘴角滿是不屑,“如有內應,何須我親自動手?王爺自己房中的東西,為何要來問我?如真要說有內應,那也是老天爺給機會,可惜……” “可惜老天爺不肯幫到底?!?/br> 青青不答,胸口一陣鉆心的疼,只得俯下身咳嗽。 陸震霆聽那咳嗽聲,覺著心驚,皺眉問:“傷著肺了?昨兒沒給大夫瞧瞧?”說完就看金達,金達卻也委屈,為難道:“王爺,這……昨兒爺沒給吩咐,奴才便不敢自作主張?!?/br> 陸震霆把核桃撂了,也沒去扶人,只伸了伸腿說:“讓鶯兒繼續唱,金達——” “哎,奴才在?!?/br> “請個郎中來,再給她找個地兒住?!?/br> “這……”金達倒是愣了,腦子轉不過彎,“那行刺一事……” “什么這啊那的,讓你去辦你就去辦,辦不好回頭爺再辦你!” 金達苦哈哈的把差事應了,心想早知道昨晚應當先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