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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了晚上。 門外響起了爭執聲。 韶清連忙起身跑去開門。 然后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蘇言和正在斥責蘇言沒有公德心的隔壁新搬來的鄰居。 “對不起,不好意思,他是我朋友?!鄙厍逭f著連忙伸手把蘇言拽進屋,對著鄰居歉意一笑,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一轉身,蘇言整個人都壓了上來,帶著一股濃重的酒味。 “蘇言,你又喝醉了?”韶清無奈的問他。 “我沒醉?!碧K言的聲音聽起來很清醒。 韶清愣了一下。 “為什么當初要招惹我?為什么招惹了又不要我?”蘇言的頭抵在門上,聲音苦悶:“為什么在一起又要分手?分手了又要和別的男人一起出現在我面前。你是不是故意要折磨我?!” 韶清說:“我沒有……” “韶清,我們和好好不好?我已經支撐到極限了……我忍住不去找你,不去聯系你,可我一點都不開心,我好想你,想的快要發瘋了!……你為什么不來找我?為什么就不肯主動低一次頭?只要你哄一下我,我立刻就原諒你了。我等了你那么久,可你就是不來……你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我今天談成了一筆大單子,可是我一點都不開心……我一點都不開心……” 蘇言顛三倒四的說著,聲音越來越小,逐漸變得細若蚊聲,壓在韶清身上的重量也越來越重,直至徹底安靜下來。 韶清嘆了口氣。 然后把蘇言艱難地運送到了床上。 幫他脫了鞋子,又脫了西裝外套。 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臉。 蘇言瘦了,下巴都變尖了。 就在韶清要收回手的時候,蘇言伸手按住了她的手。 他水霧彌漫的眼睛半開半合的凝視著她,只是望著。 韶清知道他喝醉了,溫柔的用手蹭了蹭他的臉,柔聲說:“睡吧?!?/br> 蘇言緩緩閉上了眼睛。 韶清把手抽了出來,給他蓋好被子,起身把窗戶關起來,打開房間里的暖氣,然后走出去,把門關上。 蘇言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欲裂,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恍惚了好久才意識到自己身在何處。 他昨晚應酬喝多了,打了車……醒來怎么會在這里? 正在他試圖回憶起昨晚上更多的記憶細節的時候。 “咔嚓——”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臥室的房門被打開。 蘇言轉頭望去。 四目相對。 韶清愣了一下,然后說:“醒了?” 蘇言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怎么回應。 “早餐做好了,醒了就起來吃點吧?!鄙厍逭f完就轉身出去了。 蘇言捏了捏鼻梁,對眼下的場景有些不適應。 多可笑,在一起的時候他從來沒有在這里留宿過。 分手了卻在這里過夜了。 掀被下床,他的皮鞋整整齊齊的擺在床邊,西裝外套被好好地掛在衣帽架上。 蘇言穿上鞋,拿上外套,忍不住深呼吸了一下,才拉開門走了出去。 韶清已經把面端了出來。 素湯面,上面一個煎的金黃的雞蛋,幾顆鮮嫩欲滴的蔥花,騰著暖呼呼的熱氣。 以前蘇言會很早趕到這里,就是為了吃韶清給他下一碗這樣的素湯面,清清淡淡的,吃的時候說不上來有多好吃,但是吃不到的時候就會一直很想吃。 他沉默著走過去,把外套放在椅背上,然后拉開椅子坐上去。 韶清又端著一碗面出來,拉開凳子坐在他對面。 上次這樣面對面坐著一起吃面還是幾個月前,但是之前每次都是邊聊天邊吃,而現在兩人依舊面對著面,卻只是沉默無言,只有吃面條的哧溜聲。 蘇言吃完面說謝謝。 禮貌又生疏。 韶清說不客氣。 “我走了?!?/br> “嗯?!?/br> 蘇言拿上外套,起身離開。 韶清吃完碗里最后一點面,起身收拾。 平靜的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韶清回到工作室。 把邵墨白準備好的回禮交給任驍。 “這是我的家人為了感謝教授您對我的照顧送給您的禮物?!?/br> 任驍目光掃過她的手腕,看到她手腕上戴的手表并不是他送的那一支:“我送你的那只表你不喜歡嗎?” 韶清一愣,然后說:“當然不是,只是太貴重了,我收起來了?!?/br> 她手腕上現在戴的換成了一只在商場隨便買的一千多的手表。 而任驍那只,被她收進了她房間里的保險箱。 任驍什么也沒表示就讓韶清出去了。 然后打開了韶清給他的禮盒。 一個長方形的細長禮盒。 拆開里面是一幅字。 是當代一位很有名的書法家的字,價值不菲,最關鍵是,他很喜歡這位書法家。 然而此時任驍臉上卻沒有半點高興的表情,只是平靜的把字卷起來,重新裝進了禮盒。 韶清每天按部就班的工作、學習、生活。 技術一天比一天精進。 她在文物修復方面的技術已經直逼任驍,兩位師兄常常被她的高難度修復技術征服的目瞪口呆。 韶清開始回到正業上來了。 又開始啃考古這塊硬骨頭。 每個朝代的歷史,每個歷史人物的文化背景,每件文物背后的故事,是一個非常龐大的資料庫,即便是韶清,不花個幾年時間也很難啃下來,但是這是一個長時間積累的過程,就連任驍現在也未必能夠完全掌握。 所以韶清并不急切,畢竟她還很年輕,她的目標是在任驍的年紀能夠有任驍現在的高度。 韶清平靜的生活再次被打破是來源于和程薇的一次聊天。 星期六的晚上,韶清和程薇一起到外面喝兩杯。 兩人隨便聊了聊近況。 “你為什么會和蘇言分手?”程薇突然問:“雖然我不喜歡那位小少爺,但是我看得出來蘇言是真心喜歡你?!?/br> “他對我很好?!鄙厍宓恼f:“是我的問題?!?/br> 程薇是知道霍垣的事情的,但是雖然韶清現在已經翻案了,這些發生過的事情卻不會隨風而散,而是成為韶清心口上的疤,她不想做那個撕開韶清傷口的人。 “你們徹底結束了?”程薇接著問。 韶清點點頭。 程薇話鋒一轉,突然問:“那你有沒有可能重新和蘇易在一起?” 韶清愣住。 “他現在的狀態真的很不好?!背剔闭f:“或者說不應該是說現在,而是從你和蘇言在一起之后他就一直不大好。他從家里搬了出去,現在一個人獨居,他以前煙酒不沾,現在卻全都沾上了。我上次去他家里拿一份資料,他家的垃圾桶里都是空酒瓶,煙抽的也特別厲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