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一張，朝姒艾吐出一團濃黑之氣。

    “哎呦我去，這丫是什么怪物！”旁邊一直在舔毛旁觀的如如被嚇了一跳，連忙從姒艾腿上跳開，嗖的一聲逃之夭夭。

    姒艾沒有動，周身卻有金光升騰而起，上有卍字祥文。三十二相宗印，湮滅一切罪惡、邪魅和骯臟。

    那怪物奈何不了姒艾，發出一聲可怖的咆哮。

    咆哮聲還未落定，有人破窗而來，一身黑色風衣在空中華麗麗轉身，長發差點掃進姒艾眼睛里。

    只見那人手持一柄銀質□□，朝怪物打出一連串的銀子彈，子彈鉆入血rou，濺起蓬蓬血霧，腥臭瞬間彌漫開來。

    怪物大吼一聲，朝黑衣人一腳拍來。黑衣人身形如閃電一般，幾個躲閃，同時手中□□不停，朝怪物腋下、頭顱、口中發了三槍。

    那些子彈，不知裹了什么東西，在怪物體內爆裂開來。怪物的怒吼漸漸變成了哀鳴，撞破墻壁，逃匿而去。

    “要追嗎？”黑衣男人吹了吹□□，擺出一個自以為帥氣的姿勢。

    “不必了?！辨Π瑥娜嘧谟≈凶叱鰜?，“瑛奴，將這里恢復原樣，壞了的玻璃、墻壁、茶幾，找柳公子清算?！?/br>
    那在客廳角落目睹了所有的一切的美麗幻靈，面容平靜，此刻聽到命令，柔聲道：“是?！?/br>
    ☆、第四章  人間味（終）

    柳葉見姒艾轉身要走，忙扯住她衣角，“哎哎，你就是用這種態度迎接我的嗎？虧我還替你打跑了饕餮?！?/br>
    “它若不被你嚇跑，我還可將蘇成化的魂魄從它身體剝離?！辨Π瑖@了口氣。

    柳葉一瞬無語，那眉目溫婉的幻靈已擋在身前，拿出一個POS機，微笑道：“柳公子，損毀的窗戶、墻壁，外加茶桌椅子，一共三萬九千八，刷哪張卡？”

    哪張卡……這幻靈承襲了姒艾的智慧和記憶，真是……討厭??！

    拿出黑卡在POS機上快速的劃了一下，柳葉避開她，一溜煙跑出了客廳。

    姒艾臥室的門開著，床上有剛脫下的衣物，某個水藍色的物件讓柳葉鼻頭一熱，忙伸手捂住。

    忽覺被一道不善的目光盯住，柳葉眼珠一轉，對上一雙寶石藍眸，立刻火氣上涌。

    丫的！這臭貍貓精竟然也在，姒艾剛剛肯定是在他面前脫的衣服。想到自己不在的日日月月，姒艾洗澡、換衣服，甚至上廁所都被這家伙看在眼里，柳葉就覺得無法壓抑周身泛濫的怒氣。一記玄天神掌朝那只野貓劈了過去。

    如如跳了起來，飛也似的逃進了浴室。浴室里有水聲，還有四散的霧氣，隱約看到姒艾的身形。

    柳葉肺都要氣炸了，鴛鴦??？！腦海里掠過這么個詞。自己都沒享受過的，這野貓竟然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在他面前，跟姒艾……

    柳葉大步走到浴室門前，不妨一物被甩了出來，撞上他的俊臉，水花四濺。

    柳葉吃了一嘴毛，抓住如如的脊皮，就要行兇。如如扭身，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頓狠撓，發出威脅的低吼聲。

    “一秒鐘，你們倆要是再安靜不下來，那就永遠不用說話了?！?/br>
    淡淡的女聲，似乎帶著笑意，但語氣里的威脅意味很是明顯。

    一人一貓瞬間住了口。四目相對，一雙碧藍，一雙淺紫，又瞬間彼此嫌惡的扭開頭。如如掙開鉗制，跳上了床。

    “死貓?！绷~張口做了個口型。

    如如藐視的瞇眼，搖了搖蓬松的大尾巴。

    “咳咳，那個……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绷~咳嗽了兩聲，道：“你不是說饕餮跑了，拿不到蘇成化的魂魄嗎？只要有人記憶的地方就會有靈魂碎片殘留。用這個東西，你應該可以結出一個魂魄出來?！?/br>
    浴室中沒有回音。柳葉摸了摸鼻尖，又等了會，將手中的東西扔到如如身旁，轉身離去。

    夏日的夜，有些燥熱。

    柳葉出了茶館，仰頭看了眼星空，落寞的嘆了口氣。

    多少年了，已經過去多少年了……那個人雖然死了，他的影子卻一刻也沒離開過姒艾。明明是他早些遇到她……如果四千年前，他們沒有在狐岐山下遇到那個人族少年，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會不一樣……

    汽車鳴笛的聲音傳來。柳葉扭頭。嫪云卿的寶石藍跑車停在不遠處的樹蔭下。

    柳葉彎了彎唇，走了過去。

    生犀點燃，青煙一縷，搖搖上九重。

    奇異的香味漸漸蓋過別墅內的綠檀香。程志軒目光追隨著那一縷縷青煙，渾身輕微的顫抖。

    司機嫪云卿百無聊賴的坐在T型酒吧臺上，打著哈欠。

    倏然，程志軒的目光鎖定某處，身體的顫抖更加劇烈起來。

    木質旋轉樓梯上，有一個漸漸聚攏的灰白色影子。四十許年紀，金絲邊眼睛，體態微微發福，一雙眼睛卻顯得比實際年齡年輕。

    “蘇老板……”程志軒顫聲道，眼眶泛紅。

    “志軒啊，”那凝結出來的魂魄道，眼中亦露出悲痛的神色，“這半年，辛苦你了?！?/br>
    程志軒搖頭，“我以為……以為你只是被綁架了，終有一天還會回來，誰知道……你卻被……”已經泣不成聲。

    蘇成化嘆了口氣，“你也不要怪紅菲，我是自愿被她吃掉的。因為我……實在太愛她了?！?/br>
    姒艾走上前，素手一揮，那抹鬼影立刻煙消云散。

    嫪云卿嘆息，連敘舊都不讓人家多聊會，真不愧是鐵石心腸。

    “程店長，人已經替你找到，你也應該交出答應給我的東西了?！辨Π?。

    程志軒跪在地上，看著蘇成化消失的地方不住流淚。

    姒艾伸出右手，在他頭上結印，眉尾一挑，從程志軒頭上抽出一團金黃色的東西，收入蒹葭袋中。

    程志軒軟倒在地，人事不知。

    “走了?！辨Π?，走出別墅。

    嫪云卿跟著她跑出去，看了眼地上躺著的人，于心不忍，“不幫他打個120??？”見姒艾沒有理會，自己掏了手機，撥了救護車電話。

    嫪云卿跟柳葉在1號茶館喝茶的時候，忍不住控訴姒艾的冷酷。

    柳葉喝了口茶，娟秀的眉頭皺起，他一直不喜歡這種苦澀的滋味，人類從哪里品出來這種植物的嫩芽清新雋永、口齒留香？

    嫪云卿偷眼看了看四周，如如和瑛奴都不在，“那女人簡直沒有心肝，讓人家主仆相見了十秒鐘，就把程志軒的一魄拿去了?？蓱z了程志軒，以后不傻也是個呆子。七魄少了一魄，已經不是完整的人了?！?/br>
    “你不了解她?！绷~彎了彎唇，淡紫色的眸中泛起一縷傷感，“她取走的是程志軒的伏尸魄，乃身中濁氣凝聚而成，人之所以有弱點，只因食五谷雜糧，吸收了植物精魂，余下的糟粕累積在凡胎rou體中，不得排出，積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