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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動嘴唇,死死將最后那幾個字咽了下去,就憑這幾天的相處和認知,就足以讓他相信青年的能力,恐怕這什么雪旖樓,也不過是他的勢力之一,但縱使是需要接收消息,換個別的地方不好嗎?為什么非要把自己放在這么一個不利的位置上呢?明明只要他想,隨時可以離開,而且無論投入哪方勢力,都必將被奉為座上賓,這樣的人……這樣的人,又為什么要跟他們這兩個明顯各方面都不占優勢的皇子尋求合作呢……眼看楚墨淵又要鉆進一個死角,沐曦辰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這個人,真的是那個從冰冷的皇宮摸爬滾打走出來的皇子嗎?怎的如此幼稚?沒辦法,他只能加了句解釋,“于我而言,可能外面的世界更加污濁不堪,倒不如留在我這一方天地,自在又純粹,有何不好?況且……”沐曦辰低下頭,掩去眼中的寒光,手指沿著茶杯邊緣來回摩挲幾下,嘆聲道,“我早已無處可去……”素來淡然的眸子都染上了縷縷哀傷,凌厲強勢的氣息頓消,就像被拋棄的小動物一般,惶恐又無助。“你可以……”楚墨淵抿了抿唇,剛想開口,卻被沐曦辰打斷了接下去的話,“時辰不早了,我這里,到底不是什么好地方,殿下還是早些離開才是?!?/br>楚墨淵握緊了身側的拳頭,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甩袖就離開了。沐曦辰重新給自己的杯子倒滿茶水,輕輕呷了一口,杯中升騰起的水汽模糊了他視線,剛剛他是想說什么?唔,不過自己的布置還沒完成,若是要以謀士客卿的身份跟去皇子府,多少會被限制住手腳,得不償失啊。所以暫時,還是在這里呆著好了,而且下月初三,可就是他那個好弟弟的大喜日子啊……楚墨淵像只游魂般地飄回自己的府邸,剛踏進大廳就看到了坐在位子上喝茶的自家兄長,腳步瞬間僵住了。“這么晚回來,去哪了?”楚暮溫潤的聲音響起,他輕輕放下茶杯,平和的視線掃向自家弟弟,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顯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楚暮跟楚墨淵長得有八分相似,畢竟同出一母,只是他年長三歲,通人情世故也更早,為了從那亂局中護住自己和弟弟,練就了一身溫潤柔和的氣質,臉上時常帶著笑意,讓人見之則生三分親近之意。但與之相對的,卻是他隱藏在溫潤表皮下,那霸道又不容置疑的性子,也許是對弟弟不放心兼之作為一個兄長的責任心作祟,讓他對楚墨淵管束地相當嚴厲。“沒哪里,外面有些事?!背珳Y乖乖地站在兄長面前,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卻耷拉個腦袋,準備挨訓。“我聽傳聞,四弟近日流連青樓,甚至日日都去,不知是被哪個青樓妓子迷住了?若是玩玩也就罷了,但是我希望你,還能記得自己的身份,以及我們現在的處境!而且你該知道,多少人盯著你的一言一行,一旦被那些人抓住痛腳,我們將會面臨什么!”楚暮皺了皺眉,還是將醞釀已久的說詞搬出來,免得這小子真的被人迷惑了。而且……想起自己府里那個不成器的,也天天吵嚷著要去見什么阮娘,明明知道阮娘為了生他已經去了,現在還搞這么一出,怎么罰都沒用,一個兩個,竟是都昏了頭不成!“他不是!”楚墨淵聽到那兩個字,心里猛地一跳,隨之而來的就是滔天的怒氣,蓬勃的怒火從胸膛里鼓脹而出,卻不得其法。前幾天因為他莫名其妙的小心思,所以并沒有將徐江消息的來源說與兄長聽,只是把消息交給他,卻沒想到竟會讓他對那人產生那么大的誤解。明明……明明那人是那般風光霽月的存在,無論權謀還是智計,單他這么多年所看的人,可以毫不夸張地說,無人能出其右!那樣一個人,卻要忍受別人這般那般或有意或無意的詆毀和輕賤,這讓他的心里格外難受。猛然之間又想起他之前對那人也是這么個看法,就禁不住一陣愧疚,連帶著白日里青年臉上的哀戚此刻都變得無比鮮活,仿佛就在他眼前一樣,嘲諷著無知外人的愚昧和自大。“他不是,兄長,他不是!”楚墨淵深吸幾口氣,一字一頓地跟楚暮強調道,原先他連稍微大聲跟兄長說話都不敢,現在近乎頂撞的舉動,饒是楚暮,也微微有些吃驚。“兄長可還記得徐江的消息?那是他給的,邵兒被賣到青樓,也是他救的,而且他的身份,絕不是一個青樓妓子那么簡單,我懷疑那只是他勢力的一部分,更何況他還有無雙的計謀和相當通透的時局觀,我這幾日都在跟他探討大局,他不是那種人?!?/br>楚墨淵咬字清晰地說完這一長串的解釋,然后又將他的合作請求說了遍,最后又是一聲懇求,“無論如何,他絕對是個人才,甚至我認為,他一定能幫上大忙,所以無論怎樣,請兄長莫要私下定論,一切,等見過他再說也不遲?!?/br>楚暮靜靜地聽著弟弟的話,嘴角的那抹笑漸漸淡去,但是長年的隱忍和算計顯然讓他比旁人多那么些城府,因此也沒當場表示什么,只是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就轉身走了。楚墨淵有些頹然地坐到椅子上,想起那人說外面的污穢,他現在是深有體會了,所有人都會對他懷抱惡意。而這樣的人,絕不該承受那些的……第49章星月沉,舊人歸(六)第二天雪旖樓里再度迎來尊貴的客人,沐曦辰看著眼前這個衣著華貴的男人,神色間也沒有半分異常,淺淺淡淡地點了點頭,“二殿下?!?/br>楚暮雙眼沉沉地盯著他,往日里的溫潤跟和善全部卸下,換上一種近乎苛刻的審視,將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看了個遍,似乎是想要找出什么破綻,沐曦辰挑了挑眉,明白他的意思,也是坦坦蕩蕩任人打量,甚至心情頗好地給人倒了茶,自顧自地喝了起來,絲毫不在意那人近乎無禮的舉動。過了良久,楚暮才緩緩收回視線,輕抒一口氣,雖然不愿意承認,但是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比他見過的大多數人都要出眾,“聽阿淵說,你棋藝不凡,本殿也想領教一二?!?/br>沐曦辰可有可無地點點頭,然后扯過一旁的小矮幾,本來還是散散慢慢的樣子,一碰到棋子,身上的氣勢驟變,所有的鋒芒都不加收斂,耀眼地近乎壓迫。他知道,這是關于兩人合作資格的博弈,他不可能輸。君擇臣,臣亦擇君,效忠和任用本就是雙方的事,楚暮既要測試他的能力和手腕,他又何嘗不想測試這人的胸襟和氣魄呢?畢竟以他的能力,哪怕是個付不起的阿斗,他都能將人捧成傀儡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