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落淚卻極力忍住。

    李氏眸色微斂道：“她做下的丑事你已知曉，她還有何顏面見你這個女兒？”

    卓苒聽出李氏話中的深意，一臉倔強的懇求道：“女兒不信姨娘會做出此等丑事，還是在父親的靈堂之上！女兒不信！女兒一定要見姨娘，向她親口證實！”五姨娘一定是被人冤枉的！這一點她深信不疑！

    李氏沉默了。

    卓楠突然插嘴的看著卓苒道：“看你這意思，不讓你見，豈不是會誤會是我們故意冤枉陷害五姨娘？”扭頭看向李氏?！凹热凰辉敢庀嘈?，那就讓她親自去證實。省得有人因此誤會我們謀害她生母，事過之后找我們報復。不過在這之前，meimei你最好先去靈堂看一眼被五姨娘殺害的三姨娘尸體，仔細的、好好的瞧上幾眼?！?/br>
    卓苒一聽怎么還殺了三姨娘？當場不信的站起身沖著卓楠質問道：“即便我身在五皇子府沒有外出過一步，也聽聞三姨娘是為了父親殉情自殺身亡，你怎么能把三姨娘的死栽贓在五姨娘的頭上！”

    卓楠看著氣勢逼人的卓苒笑了，挑眉反駁道：“栽贓？五姨娘跟周管家聯手殺死三姨娘這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晴meimei親眼所見。如若你不信，可以去悅蝶軒親自質問她。她因此事嚇得差點小產，不過我擔心你去了……”突然做出齜牙的威脅動作?！啊龝粤四?！”

    卓苒：“……我會去問她?！庇貌恢阖埧藓淖蛹俅缺?！扭頭又沖著李氏跪下?！澳赣H，無論五姨娘做了什么，她畢竟生我一場，求您讓我見她一面！女兒求您！”砰砰砰的開始磕頭。

    “行了，你去吧?！崩钍虾鋈话l話。楠兒說得對，與其不讓她們母子見面，讓苒兒誤會是她們謀害了五姨娘，還不如讓她親眼看看她的生母是個什么東西！

    卓苒立刻又向李氏磕了兩個響頭?！岸嘀x母親成全?！闭酒鹕砜戳艘谎圩块?，轉身就往外走。

    卓楠對著卓苒的背影突然問道：“你就這樣走出去？不怕再被府中新來不識你的下人，當成賊子再打一頓？”

    卓苒立刻僵硬在原地。

    李氏掃了一眼滿臉笑容看似心情不錯的卓楠，視線一轉落在銀翹的身上吩咐道：“你去苒兒出嫁前住過的百花軒，找來幾件她的舊衣裳，讓她先換上?！?/br>
    “是?！便y翹命令離開。

    卓苒轉身又沖著李氏低頭行禮?！岸嘀x母親?！毖劢怯喙馄沉艘谎垡簧硇⒎淖块?，心中卻疑惑的想著：為什么母親不讓她也換上孝服？站在原地等待。

    李氏不想見到卓苒，站起身看著卓楠道：“你二弟又在靈堂內跪了一天，我擔心他小身子吃不消，我去看看他?！?/br>
    卓楠不以為意的點頭附和道：“去吧，不然他死了，你又得重新挑選一名男童過繼名下再把他養大，會很麻煩的?！?/br>
    李氏：“……”只能當做充耳不聞，大踏步的離去。

    李氏一走，卓苒立刻走到李氏剛才的位置上坐下。

    看著卓楠吃喝，她也感覺餓了，渴了。

    可是低頭一瞧桌面上的點心跟茶水全是李氏剛才吃過、喝過的……。

    沒人伺候，卓苒自己動手給自己倒了杯茶。不嫌棄李氏吃過的點心，拿起來就往嘴里塞。突然記起卓楠的存在，這才一改粗魯的吃相，變得又文雅起來。

    卓楠看著卓苒狼吞虎咽的樣子，深知她在五皇子府內的日子不好看，再看她現在這副凄慘的打扮，回憶起前世她為了保住皇后之位六親不認的高貴模樣，跟現在的樣子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銀翹是跑著去百花軒，隨便拿了幾件卓苒的舊衣裳，又跑著回來。

    所以當她把舊衣裳交給卓苒以后，這才不停的大喘氣。

    卓苒拿著舊衣裳直接走到屏風的后邊換上。

    換過衣裳的卓苒坐在椅子上，銀翹拿著梳子幫她梳頭。

    卓楠打量了卓苒幾眼，態度隨意的調侃道：“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雖然舊衣加身，不過也比剛才女扮男裝的窮酸樣好看多了?！?/br>
    卓苒頓時感覺自己被羞辱了，忍無可忍的扭頭瞪了卓楠一眼。

    父親死了，五皇子想要廢了她另娶他人。

    萬一五姨娘再出事，她可就真的無依無靠了！所以現在她只能忍，忍，忍！卻突然發出一聲痛呼。

    銀翹突然跪下?！叭〗沭埫?，奴婢該死扯斷了您的頭發，請您責罰?！?/br>
    第994章 你怕了？

    卓苒看著地面上掉落的一縷被扯斷的青絲，再看看跪地的銀翹，心中強忍著命令她自己冷靜！

    銀翹可是李氏身邊的人，她豈敢責罰她！

    更何況剛才還是她自己怒瞪卓楠的時候忘記了銀翹正在給她梳頭，動了一下才被扯斷了頭發，真正追究起來是她自己的責任。

    可若是換成以前，她絕對會蠻橫不講理的怪罪在銀翹的身上，賞她兩個大嘴巴子嘗嘗！

    即便是李氏身邊的人，她也不會因為一個丫鬟跟自己計較。

    可如今她沒了靠山，只能伏低做小，忍！

    假裝善解人意的大度道：“是楠jiejie惹我生氣，我自己動了一下才令你扯斷了頭發。此事不怪你，趕緊起身給我繼續梳頭，我還等著去見五姨娘?！?/br>
    銀翹早有所料般磕了個頭?！岸嘀x三小姐寬宏大量原諒奴婢的過失?！边@才起身繼續幫卓苒梳了一個簡單的婦人發髻。

    卓楠見到卓苒梳妝打扮好，站起身沖著她一笑?！敖袢臻e得無聊，正好為你帶路。你是打算先去靈堂拜祭父親跟三姨娘，還是先去看望被關押在柴房的五姨娘？”

    卓苒看著幸災樂禍的卓楠，恨不得撲上去咬下她臉上的一塊rou，心中仇恨翻滾面上卻只能忍下。

    “那meimei可得多謝jiejie你帶路了，先去拜祭父親跟三姨娘?！?/br>
    畢竟死者為大，她即便想去見五姨娘，也得顧忌其他人的看法，誰讓她現在舉步維艱。

    好后悔當初的選擇，不該嫁給五皇子！

    早知道太子妃是個短命鬼，她應該嫁給太子的！

    卓楠看著卓苒皮笑rou不笑的樣子，開心的嘴角扯的弧度更大了幾分。抬腳率先往外走。

    卓苒立刻跟上，與她并排而行走出了天音居，直奔靈堂。

    半路上遇到一些下人，見一名陌生的少婦竟然與卓楠并排而行。等她們走過之后，私下里紛紛討論顏色憔悴的卓苒是何許人也。

    卓楠她們很快來到了靈堂，卻發現李氏跟卓文博都不在，只有兩個老嬤嬤正跪在蒲團上不斷的往火盆內燒紙錢。

    因為日夜不斷的燒紙錢，火盆內的灰多的都往盆外溢了出來，弄臟了四周的地面。

    兩個嬤嬤商量著，又重新拿來一個火盆，點燃紙錢往里邊扔。

    把堆滿灰塵的火盆往旁邊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