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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也不理會楚柯有沒有答應,抓著手機就急匆匆往樓下跑去。來時她看到離小區大門不遠就有一家小藥房,算上來回,跑快點的話,十分鐘應該就夠了。 她離開得心急,沒有注意到在她身后,楚柯側過頭目光復雜地看了她的背影一眼,然后極其無奈地嘆息一聲,翻滾了兩圈,搖身一變,現出了原型。 頃刻間,黑色的蛇身占據了小半個客廳。 第3章 一條狗 徐安容一走,趴在沙發底下的哈士奇就站了起來,繞著楚柯轉悠了幾圈。 “楚老大,你真讓她去給你買藥???” 楚柯趴在地上哼哼唧唧,聞言“嗯”了一聲,黑色蛇尾噠噠抽在地板上,不經意甩過茶幾,直接將一個玻璃杯抽下了桌,摔得四分五裂,破碎聲嚇得苗苗在盆里打了個哆嗦。 “老蛇,你沒事吧?” “沒事?!?/br> 苗苗撇嘴,都控制不住變回原形了還叫沒事啊。 剛才淡去的疼痛感再次浮現,楚柯咬著牙往沙發爬,爬爬爬,平時眨眼就能夠得著的沙發足足爬了一分鐘才窩了上去,蛇尾盤了一圈又一圈,將自己裹成一團。大黃叼著落下的毛毯緊跟而上,跳到沙發邊,從蛇頭到尾巴給他嚴嚴實實地蓋好。 楚柯趴在毛毯下忽然打了個噴嚏,尾巴尖從毯子里伸出來摸到地上的遙控器,卷起來一看,二十九度,頓時不滿,狠狠按了兩下,又把溫度往高了調。 屋子里暖烘烘的,大黃張嘴哈著氣,在沙發跟前踱步。 身為自帶皮毛一族,尤其身體里還流著來自雪地里的先祖的血脈,他根本不像楚柯這么怕冷,甚至在這樣的溫度下他隱約覺得有點熱。難得的,他有些慶幸小區的供熱管道出了問題,否則照楚柯這架勢,他是一定會雙管齊下的。 他看了眼蔫巴巴的楚柯,忍不住搖頭嘆氣,算了算了,病患最大。 “楚老大?!彼斐鲎ψ狱c了點沙發,“咱們打個商量,等你感冒好了,咱把溫度調低點成嗎?” 冰冷的豎瞳直勾勾地盯著他,一眨不眨。 大黃搖搖尾巴,收回爪子,沉默:“行吧?!?/br> 身后的大門虛掩,被穿堂而過的冷風吹得吱呀響,他走過去直起身子搭在門把上將門帶上,回身就見楚柯還是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盯得頭皮發麻。要不是全身皮毛油光水滑,這時候估計都跟做了爆炸頭似的根根炸起。 盤成一坨的黑蛇在毛毯下微微發抖,說話的語氣卻還是平淡無波。 “你把門關了,等會兒她進不來?!?/br> 大黃歪了歪頭,十分不解:“你現在這樣能讓她看見?而且你也希望她快點走人吧?等她回來發現進不來,自己就會走了?!?/br> “這不一樣?!背聯u頭,“你信不信她回來見不著人能直接叫救護車?” 不知道為什么,雖然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徐安容,但他覺得對方完全是能干出這樣的事的人。就好像她自說自話地跑去給他買藥,完全不給別人拒絕的余地。 明明看起來是個挺羞澀內向的姑娘。 “那萬一讓她發現……“大黃沒有說下去,但話里的意思楚柯明白。 要徐安容回來見到原本的鄰居變成了一條巨大的黑蛇,膽小的沒準就和許仙見了白素貞原形后一樣,嘎嘣一下見上帝耶穌如來佛祖去了,膽大的回頭往外嚷嚷出去,明天這小區就能被各路超自然愛好者圍堵得水泄不通。 妖??! 馬克思列寧唯物主義光輝照耀下的妖??! 擱現代科學社會里,哪個生物學家要不想解剖一下,研究研究妖怪的身體構造,他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有身為研究人員的好奇心,更對不起自己頭上的專家二字。 物以稀為貴,在這人類遍布全世界的時代,出來一個妖怪多稀罕吶。 “行了,我知道了?!?/br> 楚柯當然清楚他的擔憂,微微閉眼,再次睜開時已經變成了人的模樣,歪歪斜斜地靠著沙發。大黃見他這樣,也不再說什么,趴在沙發邊安安靜靜地搖著尾巴。 兩妖都不說話,屋里安靜得只能聽見空調嗡嗡作響。苗苗兩手托著下巴思考了半晌,也不知小腦袋里拐過了多少個彎,仿佛信號延遲了似的,忽然頗為感慨地說了一句:“妖怪還會生病啊?!?/br> 音量不大,清清脆脆的,正好讓在場的另外兩妖聽見。 楚柯抿了抿唇沒有接話。一般來說,妖怪確實不會生病,尤其是像他這樣的大妖怪,可偏偏今年冬天他遇上了蛻皮期,最近幾天又實在太冷,一不小心凍了一下,誰知竟然就感冒了。 重感冒的蛇妖,說出去都要叫其他妖笑話。 楚柯臉色陰郁地瞥了一眼苗苗,后者毫無所覺地抖了抖小葉子,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趴在花盆邊沿往這邊瞧,對上他的眼神,還附帶一個無辜的笑臉。 話音落下沒兩分鐘,門外噔噔噔響起一串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敲門聲響起。 大黃慢悠悠過去開了門,穿著及膝長款羽絨服的姑娘立刻從外面閃了進來,一張臉不知是凍的還是跑的,看起來有些發紅,微微張嘴呵著白氣,手里提了一個塑料袋,上面印有“白云藥房”幾個字樣。 徐安容站在門口抖落滿身寒氣,對上楚柯的目光不由一愣。 剛剛不是還病得很重?怎么她一走,這人就爬起來坐沙發上去了? 心里嘀嘀咕咕,面上卻不顯,徐安容沖他客氣笑笑,關切地問道:“楚先生,你好些了嗎?” 楚柯依然冷著臉,矜持地點點頭:“好多了?!?/br> ——當然是假的。 實際上該難受的還是難受,只是他不想像剛才那樣將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徐安容眼前,那讓他覺得很丟臉。妖怪也是要面子的。 苗苗看著他裝模作樣的姿態,朝天哼了一聲:真會裝腔,她都看見他脖子往下冒出來幾塊若隱若現的蛇鱗了,肯定忍得很辛苦吧。 徐安容也知道他是在強撐,于是沒做耽擱,直截了當地問道:“有杯子和熱水嗎?” “廚房有杯子,飲水機插了電源?!背虏磺樵傅鼗卮鸬?,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女人不看著他把藥喝下去是不會走了。 …… 等把退燒沖劑泡完,又親眼看著楚柯喝下去,叮囑了每日服藥的劑量和次數,徐安容才放心地準備離去。 “哦對了,楚先生?!迸R走前她又把之前的話念了一遍,“等身體好點,請聯系一下您的編輯,她因為聯系不到你,真的非常非常擔心?!?/br> 楚柯點了下頭,算是答應了。 走到門邊剛要開門,徐安容感覺自己的羽絨衣下擺被什么東西勾住了,低頭一看,大神家養的哈士奇不知什么時候跑過來咬住了她的衣角,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