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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子遙輕聲略帶試探性地一問,可是話音未落他便發覺哪里不太對勁,為何覺著此情此景甚是熟悉。就是他一句話語的時間里,那人不知何時已經來到筑子遙跟前,筑子遙驚了一驚,少女三千青絲驟然化作滿頭白發,兩側更是生出一對狡黠的白色尖耳。她抬起手,輕輕摘下面具。面具之下的不是一張人臉,而是長滿了茸毛,晶瑩紅透的雙眸直勾勾地盯著筑子遙,看得筑子遙心底發毛,少女嘴畔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這是遇見妖怪了。筑子遙下意識便要施展仙術,可才想起自己此刻乃是凡人之軀一個,再抬眸,一張血盆大口朝他而來,幾顆獠牙更是可怕得緊。從夢中驚醒,筑子遙猛然起身,雙手抱著頭緩了片刻,喃喃道:“為何又是這個夢?狐毒分明已經解除,你到底是誰?”這種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覺著實不好受,可他實在是記不得何時招惹上了這樣一只妖孽。筑子遙穿好衣裳,見一地碎片都沒了影子,茶桌亦是換了一具新物,喚了一聲進來位小宮女。“這是怎么回事?”筑子遙問。小宮女有些害怕,細嫩的聲音變得顫抖,“娘娘,是大王的意思?!?/br>筑子遙稍頷首。房里待著無聊,她便找了幾個宮女太監詢問一番可否看到一位紫衣少年,然則他們每個人的回答卻都是如出一轍的不知。筑子遙難免無奈,昨夜司命離開時也沒具體說去了什么地方要做什么事情,這偌大的皇宮之中他也沒無處可去,便不自覺地走到了嵐葭房前。周遭清閑,饒是也方便些,筑子遙推門進入,卻見白衣少年正坐于嵐葭床邊為她把脈,筑子遙為之一驚當即關上了門。“國師怎會在此?”筑子遙狐疑盯著南宮御把在嵐葭脈上的手。也許是沒有想到筑子遙竟會突然闖入,對方稍呆滯了幾秒,轉而優雅放下嵐葭的手脈,起身笑吟吟看著筑子遙,喚一聲:“娘娘?!?/br>筑子遙輕輕擺手,“無須多禮,國師可還未回答方才本宮的問題?!?/br>南宮御輕聲咳了幾下,微微一笑,柔聲道:“是江晏。他知娘娘與嵐葭回來了……還望娘娘恕罪,昨夜江晏思念嵐葭過甚,偷潛入院內,卻不想看她這副模樣,一早便來尋微臣看一究竟?!?/br>筑子遙本就對南宮御上心,此刻他又突而出現此處,是以不得不又一次加強了對他的猜忌。“江晏是大王身邊的護衛,嵐葭也是個好姑娘,他們若是情投意合那自然是好,只是江晏既然知道嵐葭出事后又為何第一個去找的是國師你而非太醫?似乎救人醫病這些事情應該是太醫的主職吧?!敝舆b并無咄咄逼人的意思,只是面對南宮御實在無法將他當作普通人那般對待。明明這只是介凡人,卻不知為何他總能讓筑子遙產生一種錯覺好似他是天庭清雅的某位仙君。南宮御嘴角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謂然:“太醫自然是負責醫治大王娘娘的,而嵐葭只是宮中一個小小的侍女罷了,又怎勞煩太醫出動?微臣不才,屆時對醫術略懂一二,恰與江晏熟識,他這便尋了微臣?!?/br>筑子遙看了眼床上嘴角發紫面色發黑的嵐葭,心中糾起了結,雖然不怎相信南宮御這般單純,但事關嵐葭性命,他便暫且放下疙瘩抱有一線希望地看著南宮御,“那國師可有發現什么?”“她身上有妖氣?!蹦蠈m御淡淡啟口,筑子遙為之一愣,區區一介凡人怎會識得妖氣,莫不是……筑子遙稍稍咽下一口唾沫,露出一個極為牽強的笑意,“國師可別開玩笑,嵐葭她這究竟是怎的了?”“娘娘,方才微臣說過,嵐葭身上有妖氣,她此刻的景狀應是那妖物所致?!?/br>“那……國師可有醫療之策?”無論南宮御究竟是人是妖還是仙,此刻筑子遙都只得對他懷有救嵐葭的希望。可無奈事實卻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隨之越大,只見他輕搖了搖頭,從袖中取出一塊圓形羅盤,道:“這是師父交與微臣之物,可測得附近妖氣,然它此刻直直指向嵐葭,那么要不她是妖要不即是嵐葭身上沾有大量妖氣?!?/br>他淡淡然看著筑子遙,似乎“妖”字于他而言只是很平常的一件事物,但從眼神之中筑子遙看得出他還是更傾向于后者嵐葭不是妖。倒是南宮御口中的這位師父,不知會是何方神圣能得此寶物。“敢問令師大名?”☆、翩翩白衣郎“望娘娘恕罪,家師乃閑云野鶴一位,居于深山之中,早年有令但凡出山弟子于山中世事不可向外透露絲毫,他不喜外人攪了清閑?!?/br>“就連一個名字都不肯告訴本宮?國師可是覺得本宮一介女流是以輕看?”“微臣不敢?!?/br>筑子遙對他無可奈何,只得自顧思索。以前在天庭可從未聽說過有下凡的神仙收徒弟隱居山林這一說法的,倘若只是南宮御口中的閑人,有此術法和心境,也是位大智大能之人,筑子遙心生敬佩。畢竟,諸如他這樣搶了別人獎賞坐享其成的事情是不光彩的,平日里自是少不了一些冷嘲熱諷??芍舆b自知他沒有那個能力,千萬年來,踏上修仙之路的凡人數不勝數,但最終能夠修成正果的也不過寥寥幾人罷了。可是一旦南宮御牽扯妖魔兩族,那他的師父又該是何許人也?筑子遙稍稍有些神游,南宮御見狀問:“娘娘為何如此看著微臣?”“國師神通廣大又熟識江兄,明知他乃我朝要犯卻坦然談笑,就不恐被大王曉得了降罪于國師么?”南宮御嘴角勾勒著一抹輕笑,仿佛有一瞬間的嘲諷之意,卻又轉瞬即逝,是以筑子遙甚至懷疑那只是他的錯覺。他道:“娘娘不是也一樣么?”一時間筑子遙無言相對,他不說那是不想多管閑事,何況以段景之情斷然不會怪罪下來,可是對南宮御而言,只為一名故友熟交而使自己陷入險境之中當真值得?他不像是如此善類,至少于筑子遙看來不是。倘若南宮御這么做是想利用江易桁以達成他的某個目的,可那日也全然不必要去蘭陵探望,此舉只會暴露了他,因而這個假設尚可否決。筑子遙微微抬首,對上他那波瀾不驚的眸子,深邃墨瞳中散發著拒人千里之外的神秘氣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卻又毫無理由地去協助段景這樣一位“昏君”,著實叫人費解。于是,筑子遙冷不防來了這么一句:“國師今年貴庚?”論是南宮御再如何清冷,卻也不免摸不著頭腦,稍愣了一會兒,始終未答。見狀筑子遙更是加深了心中猜忌,他道:“七百年前國師可曾去過江南?”“微臣不知娘娘何意?”他淡然自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