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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全京城最好的,沒有人不知道的吧?!?/br>“那……”賀林平哽了一下,說:“這青天白日的去那處,康策兄……”賀林平掙脫被徐康策牽住的衣袖,繼續說:“康策兄自己去吧,恕我先回府了?!闭f完,便要往回走。“哎哎哎,別走呀?!毙炜挡呙τ殖蹲≠R林平,噗的笑了一聲,“別多想,帶你去聽個曲,你前幾日看的那個清曲本,這有個姑娘唱的特別好?!闭f著,復又牽起賀林平的衣袖,領著他走,“不干別的,就聽個曲兒?!?/br>見徐康策盯著自己似乎又要笑,賀林平心下萬分不好意思,又不好發作辯解,只得羞紅了耳朵,扭頭一邊也不言語。待兩人進了凌煙樓,一群鶯鶯燕燕就往徐康策身邊靠,還有熟識的說“徐公子許久未來了,想死奴家了”“徐公子身后的小公子可是徐公子相好,果是個好顏色的,來陪奴家喝一杯”“徐公子來奴家這坐坐,奴家新得了個好物”種種。賀林平招架不住,躲在徐康策身后,徐康策倒是同姑娘們毫不含糊的打了招呼,說這個jiejie發簪好看,那個meimei又長得更標致了,末了才說,“今兒來找夕霧,以后再來關照你們?!?/br>看著徐康策那油嘴滑舌的腔調,賀林平心下就想,他那哄人的功夫八成就是在這學的,果然是一等一的好,也不知來逛過多少會了,這么多jiejiemeimei的。賀林平如此想著,心下就有些不耐煩,看徐康策還混在那脂粉堆中,便一甩衣袖,撇了他徑自往二樓去了。徐康策忙去追,喊著:“慢些,你知道是在何處么?跑這么快作甚!”賀林平聽著這些,果然緩下了步子,他的確不知應去何處,只是見著徐康策同那些女子糾纏不休的,在那處等得焦躁,說出來的話口氣也多了絲不耐煩:“不是說要聽曲么,快些帶路呀,磨蹭些什么?!?/br>“是是是?!毙炜挡咦飞腺R林平,扯了他往二樓南邊的一間小廂房走,喚來夕霧來唱曲兒,便闔了廂門。夕霧只帶了一琵琶,衣物也是清素,行過禮便問:“公子想聽什么?”徐康策瞅瞅夕霧,又轉頭去看賀林平,嘿嘿笑了兩聲,說:“我看那夕霧與你容貌甚是有幾分相似?!毙炜挡呤强吹绞裁幢阏f了什么,也沒有細想,不料賀林平聽了這話,先是一愣,然后臉色驟變。賀林平心中那不耐煩的情緒本就沒有消散,有聽聞徐康策將自己與一妓人相比,心中自是憤懣,可氣憤不過一時,他又覺自己現下如今地位,困于他人之手,清白名聲也早已無存,可能在徐康策眼中,與一妓人又有何無差,不覺冷笑出聲。“林平與夕霧自是無差了,郡王確是好眼力?!边@是賀林平第一次對徐康策說話如此刻薄尖利,徐康策猛然反應,自覺說話不妥,連連解釋說:“林平你誤會了,全賴我說話不謹慎?!?/br>“郡王不過說出事實罷了,是林平自抬身份了?!辟R林平臉上已全無怒色,剛剛那一絲冷嘲也消失怠盡,面色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只是他心下頗為酸楚,一股難以名狀的委屈感浮動心底,其他人如何嘲弄他皆可不在意,他僅僅不想讓眼前之人看不起。徐康策掰過賀林平的臉,讓他直視自己,正言道:“賀林平,我絕無一絲一毫看不起的意思,若有此意,便我五雷轟頂而亡?!?/br>“萬不可有此言?!辟R林平伸手急急去捂徐康策的嘴。被他說中心底所思,又聞得他此言,看著他灼灼目光,賀林平心下為說出刻薄言語很是后悔,卻也不愿多做表現,只得蹙眉阻止徐康策再詛咒自己。“你信我,我平日如何待你,你難道不知?”徐康策將賀林平覆在自己唇上的手握住,說得誠懇萬分,“我敬你文思敏才,從未有輕賤之意。我以你為兄弟,你難道不是如此想?”徐康策一字一句擊在賀林平心上,賀林平想到徐康策昨日就曾為救他以命相搏,自是羞愧難當,說:“林平自是將郡王引為摯友,今日是林平多想了,林平自知有罪?!?/br>“莫要怪你自己,錯處全是我的?!毙炜挡叩恼Z氣輕柔,“又開始郡王郡王的叫我,我還以為你不把我當兄弟了,快改了口的吧?!?/br>賀林平心下像是烏云散盡般清爽,看著徐康策目光期待而坦然,便喚了一聲“康策兄”,徐康策笑著應下。只聽得近側輕咳一聲,二人方想起屋中還有一人,那夕霧也不尷尬,仍是問了一句:“公子想聽什么?”賀林平想著剛剛自己那一副窘態必是被夕霧瞧了個十足,側著頭,不去瞧夕霧,也不答話,徐康策便說:“撿你拿手的唱幾曲便是?!?/br>夕霧一撫琵琶,轉軸撥弦,低眉信手慢捻,前調奏完便唱了起來。這段曲兒講的是和親公主遠嫁漠北,在胡地日夜神傷,中秋之夜思念家鄉卻不得歸,夕霧唱得極其動情,聽來實在哀婉,賀林平聽的極為認真,幾乎是要潸然淚下。一旁的徐康策并不太通音律,只是看著賀林平面容悲戚,心下也有些不平。一曲唱完,徐康策揮手讓夕霧下去,賀林平猶有些沉浸曲中,見夕霧下去了,問:“怎的不聽了?”“不聽了,唱的太凄苦了,看你聽的傷神?!毙炜挡叽?。賀林平知是自己聽曲哀思太過,徐康策如此也是對自己關懷,便說:“只是聽此曲憶起了我母親,才會有些難過,此刻已經好了?!?/br>徐康策是知道賀林平自幼喪母,便安慰他說:“我母親也去的早,只不過略比你強些,我還同她過了幾年,我知你心中苦悶,但人死不可復生,生者節哀,我們活著的人須得開開心心的,母親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也是欣慰的?!?/br>見賀林平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徐康策料想必是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又說:“我如今是你兄長,也自會照顧你,有什么煩悶的,同我講來便好?!?/br>倆人又在此間用過飯,席間自是言語晏晏。飯后歇過片刻,徐康策又領著賀林平在東市閑逛。走至窄街,忽見一群人圍攏一處嘰嘰喳喳指指點點,賀林平剛想扯著徐康策繞行,徐康策就拉著他說:“去看看何事?!辟R林平只有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