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掃六合,君臨天下逍遙游 第一章 憐花
清反問三少,「放棄榮華富貴,甚至放棄你一直以來的理想……嗯,雖然 那理想實在無聊了一點,但也算是你畢生的理想吧!放棄這所有的一切,去做飄 浮無蹤的浪子,你能行嗎?」 三少想了想,笑道:「有什么不能放棄的?你想想,到時候啊,我先做十年 皇帝,過夠了皇帝癮之后,再把皇位扔給寶寶,自己帶著你們去云游四?!?/br> ,我得算算究竟要帶多少人,湘月、飄飄……一大家子加起來,好像得有十四個 了吧?嘶,再加上以后不斷更新的,我估計不會少于百來個。那樣的話,我得帶 多少錢呢?我得仔細算算……」 華蓉當即毫不留情地啐道:「云游四海頂多一兩個人,你帶上幾百人,那還 叫云游嗎?那叫巡訪!真是的,居然還想著以后不斷更新……你這花心的性情, 什么時候能改一改?」 宋清也道:「蓉姐說得極是。阿仁,你太貪心了,當心死在女人堆中?!?/br> 秦霓兒更加殘酷:「阿仁,你聽好了,你要是再勾三搭四,你勾引一個,我 便毒死一個!現在我們這些姐妹你就已經撐不過來了,要是再多,豈不是要我們 一年之中,倒有三百六十日獨處空閨嗎?」 三少遭到三女無情打擊,加之他也覺得自己帶上一兩百號人云游的想法過于 無稽,嘆了口氣,道:「我的想法的確太天真了。還是……隔三岔五地巡游算了 ……唉!好了,現在也不去想那虛無飄淼的事,這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 嘿嘿,該干嘛干吧!」※※※※「已經是七月了?!?/br> 四海酒樓中,憐舟鋒華看著窗外的細雨,嘆道:「秦仁究竟打算什么時候來?」 憐舟鋒華的長子憐舟天雄站在憐舟鋒華身后,問了一句:「父親,秦仁那小 賊是否已經從怒江上游過了江,直接從項王軍的地盤里過去了?」 憐舟鋒華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公子說秦仁會經過這里,秦仁就一定 會經過這里?!?/br> 他的次子憐舟天鷹小聲嘀咕了一句:「那萬一公子猜錯了呢?」 憐舟鋒華神色一變,瞪了憐舟天鷹一眼,叱道:「誰教你這么說話的?記住 ,公子絕對不可能出錯!再讓我聽到你說此大逆不道的話,當心老子割了你的舌 頭!」 憐舟天鷹見憐舟鋒華如此聲色俱厲,不由噤若寒蟬,不敢作聲。 憐舟鋒華嘆了口氣,道:「天鷹,不是為父想罵你,實在是我們作臣子的, 是絕對不應當懷疑自己的君主的。公子天才絕世,昔日連西門無敵都被公子玩得 團團轉,普天之下,有誰能跟我們公子相比?再說了,就算公子他真猜錯了,也 不能說他錯,而是應該說我們錯了。做臣子的,不就是要替君主分憂嗎?」 正說間,門外傳出兩聲敲門聲,接著一個cao著生硬的中原話的聲音響了起來 :「憐舟大人,在下有事求見?!?/br> 憐舟鋒華忙讓憐舟天雄去開門,飛快地整了整衣衫,迎了出去。 憐舟天雄打開門來,一個身材高瘦,臉色鐵青,雙眼狹長,身穿寬袍,腰圍 黑白布裙,腰帶上挎著一長一短兩把刀,腳踩木屐的年輕男子出現在門前。 在他身旁,站著一個身高只及他腋部,穿著一身黑色和服,有著一頭瀑布似 的長發的少女。 那少女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臉上罩著一層黑紗,只能看見其眉眼。 但是單從眉眼看來,便知這少女有著相當出色的姿容。 憐舟鋒華見著這二人,當即面露相當燦爛的笑容,拱手迎道:「不知德川先 生,水木小姐駕到,有失遠迎,恕罪恕罪。二位真是太客氣了,稱呼在下一聲憐 舟兄便可,何必以大人相稱?」 德川先生,即大日帝國第二武士,「修羅刀」 德川加糠。 水木小姐,即大日帝國第五高手,「羅剎陰魂」 水木薇。 這二人是公子羽派給憐舟鋒華的五大高手之一,名義上雖歸憐舟鋒華調度, 但是大日帝國十大高手實際上是公子羽的一支特種部隊,只聽命于公子羽一人。 因此,憐舟鋒華對他們相當客氣。 水木薇冷冰冰地,用一口相當純熟,與中原百姓全無區別的中原話說道:「 我們就住在后院,離此并不遠,走幾步路就過來了,憐舟大人何須遠迎?」 憐舟鋒華笑容一滯,隨即又相當暢快地大笑起來,道:「水木小姐說得極是 ,請坐請坐,天雄啊,快給二位上茶?!?/br> 「不必了,」 德川加糠生硬地道:「我們來找憐舟大人之前已經喝過茶了,現在并不口渴。而且我們并沒有什么要緊的事情,馬上就要離開,大少爺請不必客氣?!?/br> 憐舟鋒華面色不改,笑道:「既如此,那便算了。不知德川先生和水木小姐 找下官有何事?」 德川加糠道:「沒有什么要緊的事。只是在下與師妹這些日子在此實在閑得 無聊,想出去走走,觀賞一下中原的風光。自從大日國來中原以來,我們還從未 深入中原腹地游覽觀光過,所以想趁此機會四處觀賞一番?!?/br> 德川加糠與水木薇是同門師兄妹,在大日帝國十大高手中,這也是唯一一對 出自同一師門的高手。 憐舟鋒華面露難色,猶豫著道:「可是,我們此行乃是有重任在身,現在任 務沒有完成,二位……」 水木薇道:「憐舟大人,我們已經在此地等了一個多月了,可是要殺的目標 至今仍未出現,與其白費時間,還不如在目標出現之前,趁機觀賞中原風光?!?/br> 德川加糠道:「在下與師妹還可在游玩之時,順便查一下目標的下落。我們 是生面孔,目標定不會對我們有所懷疑,查到他的下落之后,我們再趕回來告知 憐舟大人也不遲。更何況,即使在下與師妹離開,還有另三位我大日帝國的高手 及一百羅生門暗殺者在此,這么強大的陣容,即使缺了我師兄妹二人,也不怕任 何高手?!?/br> 憐舟鋒華想了想,道:「二位可知目標的長相?」 水木薇道:「目標和他身邊的四個女人的畫像我們已經看過了,已將他們每 個人的特征牢牢地印在心底,絕對不會出錯?!?/br> 憐舟鋒華點頭道:「既如此,那下官也不勉強。二位請自便吧!不過下官希 望二位能盡量不離開這小鎮兩百里,而且最好是往北方游玩?!?/br> 水木薇點了點頭,道:「我們自然知道目標是從北方而來的,憐舟大人不必 多慮。我們名為游玩,實際上還是會把這次任務放在首要位置的。追查目標下落 的任務,便交給我們了。憐舟大人,告辭!」 說罷,水木薇與德川加糠轉身離去。 待二人出了房間之后,憐舟天雄對憐舟鋒華道:「父親,這兩個東洋人也太 不識抬舉了!」 憐舟鋒華微微一笑,道:「他們是公子的客卿,我們暫時得罪不起。不過, 相信公子得了天下之后,便不會再用這些異族人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些 異族人,遲早會栽到我們手里,且讓他們囂張一陣又如何?」 憐舟天鷹吭吭哧哧地道:「父親……那,那水木薇……」 憐舟鋒華看了憐舟天鷹一眼,道:「天鷹,你可是看上了那水木薇?」 憐舟天鷹點了點頭,道:「孩兒曾在偶然間看見過她的真面目一眼,端地是 天姿國色,儀態風流。孩兒想不到,那大日島國貧瘠的水土,也可養出這般俏佳 人來,孩兒對水木薇……嗯……很是上心?!?/br> 憐舟鋒華呵呵一笑,道:「可是依為父看來,那水木薇似乎與她師兄感情不 薄??!」 憐舟天鷹面露貪婪笑容,道:「孩兒只要她人,不要她心?!?/br> 憐舟鋒華面露贊賞笑容,道:「說得好。嗯,既如此,為父便替你留意著, 找機會跟公子說說。天鷹啊,這次你可要把握機會,要是你能砍下秦仁的人頭, 公子必然對你青眼有加。到時候,這水木薇,還不是你掌中之物,任你玩弄嗎?」 憐舟天鷹興奮地連連點頭,連聲稱是。 卻說那德川加糠與水木薇出了四海酒樓,戴著斗笠沿街而行。 此時二人都換上了一身中原裝束,德川加糠身著月白色絲袍,作游俠打扮, 雙刀懸于腰間。 而水木薇穿黑色長裙,薄薄的絲裙將她那玲瓏凸透的身段完美地呈現出來。 二人走在大街上,德川加糠用大日語言對水木薇道:「中原人實在太虛偽了 ,那憐舟鋒華分明心恨我師兄妹二人,偏偏裝出一副熱情的樣子,真是看了就討 厭!媽的,要不是為了國主天皇陛下的大計,我早就一刀把他噼成兩半了!更可 恨的是,那憐舟天鷹,看你的眼神實在過于猥褻,我恨不得挖出他的眼睛來!」 水木薇慢慢地用大日語言說道:「師兄,不要沖動,沖動只會誤了大事。國 主的大計是吞并整個中原,掠奪中原人肥沃的土地和無盡的財富,我們是國主的 先鋒軍,必須忍辱負重?!?/br> 德川加糠嘆了口氣,道:「中原人的人種如此低劣,他們憑什么擁有這么好 的一塊土地?中原是個美麗的地方,我愛中原的土地,可是中原的土地上不該有 這些低劣的中原人種!要是沒有他們,這個世界該是多么地美好??!要是整個中 原能夠成為我們大日帝國的后花園,成為我們生活的地方,那該有多好??!」 水木薇沉默半晌,道:「師兄,不要小看了中原人。中原人雖然多jian滑狡詐 ,背信忘義之徒,可也不乏英雄。就是那公子羽,他也是有著雄才大略的英雄人 物。與公子羽合作,我們一定要加倍小心,否則的話,一旦露出半點破綻,國主 的大計便無成功可能了?!?/br> 德川加糠點頭承認:「公子羽的確可怕,他是我來到中原以后,見到的最可 怕的人。他明明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可是每當我面對他的時候,就好像面對著 一片深不見底的汪洋。汪洋表面平靜,可是誰也不知道平靜的水面下隱藏著多少 殺人的漩渦,誰也不知道這片汪洋會在什么時候掀起摧毀一切的風浪。跟公子羽 比起來,憐舟鋒華只多只能算是一口小井?!?/br> 水木薇道:「聽說我們這次要刺殺的目標秦仁也是一個相當了不起的人物。 傳言中原有兩件由中原的神打造的武器,叫做天兵龍吟和天兵虎嘯。秦仁便擁有 其中的一件,而他的一個女人,擁有另一件?!?/br> 德川加糠不屑地笑道:「中原的神打造的武器?恐怕是中原人自己編出來的 可愛故事,來長自己人威風來的。有什么樣的武器,能比我們偉大國主的‘末日 戰甲’和‘滅世魔刃’更厲害?」 水木薇又陷入沉默之中,半晌才道:「總之,對付公子羽或是秦仁,我們都 要小心。師兄,我們是來讓中原人自相殘殺的,只有讓中原人不斷地自相殘殺, 讓他們的精銳戰士和青壯男子在戰爭中被自己的同胞消滅,我們的大軍才有機會 渡過東海,來接收中原的土地。中原人實在太多了,我們的軍隊沒有辦法殺掉所 有的中原人,只有靠他們自相殘殺才行。所以,千萬不能逞英雄?!?/br> 德川加糠點了點頭,道:「這我是知道的,放心吧師妹,無論在什么時候, 我都是將國家大事擺在位的?!?/br> 水木薇緩緩點頭,那一雙秋水般的眸子里卻透出異常復雜的神情,以及一種 ,濃得化不開的哀愁。 細雨如煙,怒江那如萬馬奔騰一般的水流聲已經隱約可聞。 德川加糠與水木薇走到怒江渡口,擺渡的船夫看到他們遠遠地就招呼著:「 今天不能跑船了,上游發了大水,水位暴漲,水流洶涌,暗流無數,我們這些小 船是沒辦法過去啦!二位還是在鎮上先歇一晚,等明日水退了再過江吧!」 德川加糠看了水木薇一眼,望向那寬達百多丈的渾黃江面,道:「師妹,為 兄很久沒有看過你的‘飛天’身法了?!?/br> 水木薇那隱在面紗下的臉上浮出一抹澹澹的笑意,道:「師兄,薇子的身法 是叫‘羅剎舞’的?!?/br> 德川加糠道:「可是在為兄看來,師妹卻比中原神話中的飛天更加美麗。師 妹施展輕功之時,比飛天更加飄逸?!?/br> 水木薇輕笑一聲,道:「師兄真愛說笑。既如此,薇子便在師兄面前獻丑了!」 說著,她輕提裙擺,如一縷輕煙般朝著江面掠了過去。 看到了這一幕的船夫們無不失聲驚呼,有人縱聲叫道:「姑娘,過不了江也 不要想不開投江自盡呀!」 「姑娘,過江誠可貴,生命價更高呀!」 雜七雜八的呼喊聲驟然停止,所有的人都瞪大了雙眼,張大了嘴巴。 他們看到,那黑裙女子若一朵黑云一般飄行在江面上空,身姿優美如傳說中 的仙女,裙袂飄飄若經天的黑虹,而當她力盡之時,那套著一雙繡鞋的小腳便在 江面上輕輕一點,連一水花都不激起,便又向上飄了起來。 她在空中舞著,她本沒有作多余的動作,可是當她飄行在天空之時,那身段 加上隨風飄擺的裙袂,卻讓所有的人都覺得,她好像正在空中跳著一支令人魂為 之銷的舞蹈。 百多丈闊的江面,她只在江上點了一次,便飄到了怒江對面。 當她落于對面岸邊之時,渡口上的船夫們無不發出了一聲惋惜的嘆息。 似這等奇妙的輕功,這等美妙的舞蹈,一個人一生之中,能有幾回得見?德 川加糠輕輕拍了拍手掌,沖著對岸道:「師妹,你的輕功,比起從前更進一步了!」 他的聲音并不大,可是卻無比清晰地傳入了水木薇耳中,就好像他是在水木 薇耳旁說話一般。 水木薇笑道:「師兄過獎。師兄,薇子也想看看師兄的‘修羅分身’呢!」 她的聲音,也一樣清晰地傳到了德川加糠耳中。 德川加糠道:「為兄的輕功可就沒你的好看了?!?/br> 說罷,他騰空躍起,如一枝快箭般射向江對岸,身法到老時,伸腳往水面上 一點,水面頓時發出一聲轟然巨響,激起一團渾黃的水花。 那一大團水花并未回歸水面,而是漸漸變成了一個除了顏色以外,體型輪廓 甚至五官都跟德川加糠一模一樣的水人!而當德川加糠踏水借力,繼續朝前飛去 之時,那水人也同德川加糠一起朝前飛去,直至德川加糠落于岸上,那水人這才 化作萬千水珠,融入滔滔江水之中。 水木薇微微一笑,道:「師兄,你的分身,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了。這 等神功,用于暗殺的話,定無往不利!」 水木薇與德川加糠過了怒江,一路往北,在連綿煙雨中且行且看,觀賞中原 風光,同時留心打探此行刺殺目標的消息。 不知不覺間,他二人已出了公子羽的勢力范圍,進入了秦家的大秦國勢力范 圍之內,離開那江南小鎮,也有數百里之遙了。 黃昏時分雨霽云收,天色漸漸放晴,夕陽透過薄云綻放出金黃中帶點血紅的 光芒,帶點血紅的光芒,給這初夏時節已披上層層綠衣的大地添上幾分顏。 水木薇見天色已晚,提議找客棧投宿。 兩人正好是沿官道一路來,前方不遠處,便有一個小到了極點的鎮子。 兩人走近那鎮肅一看,只見低矮殘舊的土城墻上,掛著一塊標此鎮鎮名的牌 匾,上書兩個大字:「土城」。 德川加糠透過那用黃土堆起來的土城城門望向鎮內,只見鎮子里邊多是黃泥 坯子爛瓦房,不由苦笑一聲,道:「師妹,這小鎮倒也誠實、名實相符,果真全 走由土堆起來的??磥砦覀兘裢碇荒茉谶@破爛小鎮投宿了……」 水木薇點了點頭,道:「沒關系,有片瓦遮頭,也比露宿野外要好。當下兩 人走進鎮內,只見鎮內那黃泥道上處處泥濘,街道上人煙稀少,看上去荒諒得很。為免弄污鞋子,兩人只得揀那干處施展輕工跳著走,這次倒沒么驚世駭俗,蓋 因街上行人太少,無世可驚,無俗可駭。鎮上只有一間客棧,德川加糠和水木薇 入鄉隨俗,只得到那看上去相當破敗的客棧中開了兩間上房?!高@里就 走當年我初遇甄洛的小鎮了!」 在德川加糠與水木薇剛住進客棧之后,三少與宋清等四女從鎮子另一頭進了 這小鎮之中。 「說起來,那一年我從頭到尾就會一招遮天手,沒想到正是憑遮天手救了洛 兒,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戲?!?/br> 三少正自得意洋洋。 卻被華蓉當頭一盆冷水潑下:「甄洛是公了羽派來勾引你的。你那英雄救美 ,也不過是中了公子羽的苦rou計?!?/br> 三少嘿嘿一笑,道:「可是洛兒后來卻為我背叛了公子羽,足見本少爺的英 雄形象還是挺討女孩子喜歡的。想,這鎮上只有一間客棧,現在天色已晚,我們 便去投宿吧?!?/br> 三少帶著四女進了那鎮上唯一的一間客棧。 客棧掌柜的見五個人走進門來,以為來了一筆大生意,忙點頭哈腰地走上前 去伺候。 誰知一問之下、三少卻說只要一間上房,那掌柜頓時變臉,道「上房沒有了。本店僅有地兩間上房,剛才已經被兩位客官訂下了?!?/br> 三少呵呵一笑。 掏出一錠二十兩地銀子,往柜臺上一拍,道:「兩個人為什么要住兩間上房?給少爺我騰出一間房來!」 那掌柜見錢眼開,又換了臉色,點頭給腰地笑道:「是是是,不人這就去辦?!?/br> 待那掌柜上樓之后,三少與四女在客棧廳中尋了張桌子坐下、待掌柜的騰房。 過了一陣,那掌柜灰頭土臉地下來了,弓著腰走到三少等人身旁。 苦著臉道:「這位公子。那兩個客人不愿騰出房來?!?/br> 三少問道:「那兩人是一路的嗎?」 掌柜點頭道:「是一路的?!?/br> 三少道:「既然是一路的,為什么不能在一間房內擠一擠?你看我們五個人 都打算擠一間房了,他們才兩個人,能比我們更困難?娘的。貪污和浪費是最大 的犯罪,你再去,一定要讓他們給少爺我騰一間房來!」 那掌拒地苦笑道:「可是那兩位客官是一男一女,說什么男女有別……」 「你說什么?男女有別?」 三少冷笑一聲,道:「少爺我可是帶著四個女人,都能住一間房了,我都沒 說什么男女有別,他們有什么資格說?」 宋清在旁勸道:「算了阿仁,我們也不是一定要住上房,隨便開間房算了, 省得麻煩?!?/br> 三少搖了搖頭,道:「那可不行、這客棧本就破敗,要走開間普通房間,哪 能住人?掌柜的,你再去跟他們說說,如果還不愿意,哼哼……少爺我親自去和 他們說!」 那掌柜的一臉為難之色,三少見狀又拍出一錠二十兩的銀子,次他用上了真 力,將銀子完全拍進了桌面之中。 掌柜一看三少這份掌力,頓時嚇得一個激靈,忙不迭地跑上樓去了。 又過了一陣之后,那掌柜的再次回來了,這次他臉上多了一個通紅的掌印, 眼中泛著委屈的淚光。 「公子……小人,小人被打了?!?/br> 掌柜地帶著哭腔道:「那男的兇得很,小人語氣剛硬了一點,他就一耳光扁 了過來……」 三少道:「你就不知道打回去嗎?」 掌柜的哭道:「可是他打過之后,又賞了小人五十兩銀子……他還說,如果 公子您想要上房的話,自己去和他說話?!?/br> 三少頓時直翻白眼,冷笑道:「哦?有人想跟少爺我斗富了是吧?行,少爺 我倒要著看,走誰這么囂張!掌柜的,帶路,少爺我親自去跟他說說!」 掌柜點了點頭,剛淮備帶三少去見那兩個客人,便聽一個冷冰,陰森森,語 調硬梆梆,口音極度不淮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必了,我也想看看,究竟走誰這 么霸道,非要我們騰出一間房來?!?/br> 三少等人循聲望去,只見樓梯上一男一女正緩緩走了下來。 那男子著一身月白色長袍,作游俠打扮,背上背著兩把刀。 那女子一身黑裙,黑紗蒙面,發未結髻,一頭烏黑順直的長發垂于肩頭。 這二人正是德川加糠和水木薇。 三少只稍瞥了德川加糠一眼,便把目光轉移到水木薇身上。 三少目光何等毒辣?盡管水木薇黑紗蒙面,三少依然可從她的眉眼身段中看 出,此女子不但長相不俗。 且身懷相當厲害的武功。 上美女。 尤其走武功好的美女,向來走三少最樂意干地事。 當下三少面露一絲憧憬的笑意,心里已在幻想如何扯下眼前這黑裙美女的面 砂,剝下她的衣裙了。 德川加糠和水木薇一見到三少身等人,眼神中頓時閃過一抹異色,不過旋即 恢復了正常他二人從樓梯上走下,走到三少面前。 德川加糠先是打量了一番三少身旁的四位女子,接著將目光落到了三少身上。 當然,德川加糠是沒辦法看到宋譜等四女地真面目地。 四女一路行來,在外時從來都走以白紗蒙面,否則以她們的仙姿玉容,到了 人煙密集的地方,非得造成交通堵塞。 甚至釀成慘劇不可。 德川加糠面無表情地看著三少,卻發現三少并未看自己。 順著三少的目光看去,德川加糠心中了然,頓時一股無名火自心頭竄起。 德川加糠其人城府極深,智慧也高,但他唯一的弱點便是身旁的小師妹。 他與水木薇同門學藝十數載,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心里早把水木薇當成了自 己一生的伴侶,怎能容別地男人以目光猥褻?德川加糠橫移一步,擋在水木薇身 前。 隔斷了三少的視線。 語帶慍怒地道:「你是什么人?憑什么讓我們給你們讓出一間房?」 三少微微一笑,看著德川加糠道:「從口音聽來,你不是中原人,但是你的 長相又和中原人一模一樣。你是東邊海島上的人?」 德川加糠道:「我們的來歷與你無關?!?/br> 三少搖了搖頭。 道:「當然與我有關了。說,你們來中原有什么目的?」 德川加糠心惱三少對水木薇無禮,平時的城府和心升此時消失無影無蹤,質 問不成反被質問,他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卻又不知如何應答。 三少神情一凜,冷笑道:「聽不懂中原話嗎?好,那我便用你們島國地語言 來問你一次!」 宋清奇道:「咦,怎地你會日語嗚?」 三少微微一笑,道:「當然,我小時候可是看過許多抗日電影的!聽好了, 八格牙魯!你地,日本人的干活?你地,來中原做什么地干活?」 宋清忍不住笑了起來,華蓉、憐舟羅兒、秦霓兒雖然不明白三少說的什么意 思,但是聽他說得有趣,也不由都笑了起來。 一時間,四女笑成一團,三少著了四女一眼,道:「嚴肅點,嚴肅點!現在 正在拷問島國細作呢!」 「這位公子誤會了?!?/br> 水木薇從德川加糠身后閃了出來。 走到德川加糠身旁,細聲細氣地道:「我兄妹二人雖然來自大日國,可是我 們從小就仰慕中土文化和風情,這次有機會來到中土,實是借此機會游歷一番, 增長見識的、并沒嘻什么特別的目的。更不是如公子所言,走島國的細作?!?/br> 三少一見水木薇,頓時又變了臉色,那副情圣專用的迷人笑臉又出現在他臉 上。 他微笑著,著著水木薇,問道:「哦?姑娘仰慕中土文化風情?那這樣如何 ,姑娘以后就不要回大日國了,就加入我中土國籍如何?」 水木薇笑道:「這下是我們兄妹二人自小渴求的事。只是我們雖然心慕中原 ,可是中原人卻把我們當作異類,并不易接納我等,公子如何讓我們加入中土國 籍?」 三少柏手笑道:「妙啊妙啊,沒想到你們竟然還是致力于中日友好地和平人 士,更難得是對中原有歸屬感。嗯,這下就好辦了,本少爺呢,給你們辦個戶籍 那是易如反掌地,就算給你們開兩個京城戶藉,也是手到拿來。像姑娘你,說著 一口流利的中原話,誰會知道你不是中原人?你哥哥就難辦一點了,長得丑不說 ,說話也是怪聲怪氣,一聽就不是我中原人。就算我給他開了戶籍。百姓們也不 見得會接納他。嘿。這樣吧,姑娘,你讓你哥哥先回大日,你呢,就留下來。等 你哥哥把中土話說順熘了,再來也不遲嘛!」 三少目光毒辣到了極點,他早看出德川加糠和水木薇并非兄妹。 既然不是兄妹。 現在卻又裝成兄妹來騙他,那定是有特別目的了。 加上秦逍遙曾告訴他,公子羽很是籠絡了一扯大日國的高手,三少在斷定德 川加糠是大日人之后,心中早已有了警覺。 而德川加糠聽三少對他語帶諷刺,而且每句話地意思都是要趕他走,留下水 木薇。 對三少的用心已是十分了然。 雖然恨得牙直癢癢,但是德川加糠到底還不是魯莽之輩,沒有當場翻臉,且 看水木薇如何應答。 水木薇語帶猶豫地道:「小女子與哥哥同來中原,若是讓哥哥一個人返回大 日,小女子心中卻是不安,如何能安心留在中原?公子,您既然神通廣大,能不 能想辦法讓我哥哥也順利地留在中原?」 三少故作為難,猶豫著道:「這個……」 我盡力而為吧!只是你那兄長。 好像對我不甚友好……」 水木薇看了德川加糠一眼。 德川加糠咬了咬牙,對三少一揖到地,硬梆梆地道:「方才有失禮之處望公 子見諒。在下與meimei可為公子騰出一間上房來。公子好生安歇?!?/br> 三少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本少爺就卻之不恭了。對了,聊了這 么久,還不知道你們的名字呢!本少爺姓李,名鋼,江南人士?!?/br> 出門在外,三少為免麻煩,便又用回了前世的姓名。 水木薇道:「李公子有禮了。小女子叫水木薇,哥哥叫水木川,請公子多多 指教?!?/br> 三少點了點頭,道:「指教不敢當,既然通了姓名,就是朋友了。嗯,你們 快請坐,還沒用過晚飯吧?本公子請你們。小二,來給本公子說說、你們這店里 都有什么招牌菜啊……」※※※※吃過了晚飯,三少帶著四女回到了德川加糠讓 出來的房間,德川加糠則和水木薇進了斜對面地那間上房。 關好門窗之后,三少將四女召某到床上,一臉嚴肅地說:「那個小日本有問 題。宋清點了點頭,道:「的確有問題。晚飯的時候,雖然東扯西說了很多,可 是他們從頭至尾都沒問過我們的來歷,連我們的來歷都沒問,憑什么相信你能給 他們辦戶籍?」 華蓉道:「他們明顯不是兄妹,卻充兄妹,對我們的來歷也不多問一個字, 水木川更是前踞后恭,但那恭敬卻相當勉強,這說明他們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我們 的身份?!?/br> 三少點頭道:「老頭子說公子羽手下有許多大日國的高手,我看那水木川一 身刀氣兇狠霸道,盡管已經盡力收斂,可是他那充滿血腥死亡氣息地刀氣卻還是 無法完全掩飾。他身上的刀氣,與我二哥的刀氣極為相似,應該也是走霸道一途。而那水木薇,氣息輕靈陰柔,卻透著絲絲死氣。他們二人定是殺人無數之人, 否則身上不會有那么濃烈的死氣!所以,我認為他們兩個很有可能是公子羽派來 對付我的刺客!」 秦霓兒笑道:「刺客又怎樣?難道他們還能殺了我們不成?阿仁,既如此, 我們干脆先下手為強,把他們宰了算了,省得多些麻煩?!?/br> 三少搖了搖頭,道:「不可!我向來不濫殺無辜,萬一他們只是在大日國殺 人太多,給全國通緝的要犯,被逼無路之下,不得不到中原,其實并未與公子羽 勾結,我們這就殺了他們,豈不是太草管人命了?」 華蓉橫了三少一眼,道:「我看那,你是舍不得殺了那個水木薇吧?雖然見 不著真面目,可是從眉眼兒身段看來,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呢!」 三少頓時大呼道:「蓉兒知我心也!嘿嘿,而且我殺人一直都有原則地,女 人小孩絕對不殺。做為一個成功的采花賊,這憐香惜玉是必備的品質。否則花兒 全給殺了,我還采些什么?」 四女頓時同時不屑地切了一聲,齊給了三少一個鄙視的眼神。 ※※※※水木薇的房間里,德川加糠坐在桌前,連灌兩壺諒茶,方壓下心中 的火氣。 水木薇坐在他對面,靜地看著他,待見德川加糠已經漸漸恢復平靜之后,才 慢慢說道:「師兄,小不忍則亂大謀?!?/br> 德川加糠點了點頭,憤憤地道:「我知道。只是,只是那秦仁說話也太過份 了!我大日帝國有的是英雄好漢,可以為自己的國家和君主奉獻生命,又怎會對 中原有甚歸屬感?」 水木薇靜靜地道:「師兄是在怪薇子?是薇子說仰慕中原,秦仁才順著話頭 說下來的?!?/br> 「我沒怪你?!?/br> 德川加糠悶聲道:「那秦仁著實可惡,他竟敢用那樣的眼神……用那種不加 掩飾地猥褻眼神看你,我必殺他而后快!」 水木薇道:「要殺就要現在下手,秦仁可能已經對我們生疑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