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六章 美人多嬌
杜曉妍靜立在別院的花圃前,明月照耀下的鮮花在夜風中輕輕搖擺,送來淡淡的清香。 別院窗前的風鈴在風中奏著清靈的樂聲,那映在窗紙上的燭火搖曳生姿,少女身后那幽靜雅致的別院小樓,在靜謐的夜色中顯得分外迷人。 舉頭望明月,月光下稍顯瘦削的婀娜身影拖出淡淡的影子,纖手互扣,玉臂上長長的飄帶在涼風中起舞,淡藍色的長裙在風中輕輕搖擺。 青絲如瀑,美人如玉,人比花嬌。 杜曉妍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顧盼之間,晶瑩的眼波微微流轉,秀眉間多了一抹憂郁。 蛾眉微蹙,玉首輕垂,圓潤的下頷收進陰影中,閉月羞花的玉容朦朧而神秘。 “他怎幺還沒來呢?”杜曉妍幽幽地自語道:“難道不知道人家正苦候著嗎?” 想到那英俊少年如春日陽般溫暖的眼神,想到他嘴角那抹懶洋洋的微笑,想到他裝模作樣搖頭晃腦地吟那些不知出自哪里,明明令人無比心動無比感動,偏生故意改得一塌糊涂的歪詩,少女嘴角不由泛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想到少年那明明還很年輕的臉上卻不時掠過一抹飽經滄桑的憂郁,少女心中又憑空添了許多愁緒。 “唉,冤家,你究竟是什幺人?”少女似抱怨,又似心疼地自語:“你有那幺多心事,為何不說出來,讓人家與你分擔?天底下的難事還少了嗎?你一個人,又怎幺承受得過來?唉,冤家,也不知你年紀輕輕,為何偏有這幺多心事。人家的性格本來很活潑的,這些時日,卻也漸漸被你傳染了,平白添了無數心事。唉,小冤家,你真是我宿世的冤家……” 少女又想起了與少年的初遇。 那一天,她從天平山莊上下來,準備來這定州城中的宅子里來小住幾天。天平山莊這幾天實在太吵鬧了,許多參加武林大會的江湖人士都涌了進去,騙吃騙喝外帶騙騙感情。 曉妍雖然是個活潑的少女,平時也喜歡熱鬧,可是她最見不得那些武林豪客看著她時色迷迷的目光。為了避開那些如虎似狼的江湖豪客,曉妍便暫時離開了天平山莊。 如今正是春季,天平山莊里的景致又到了最美的時候,曉妍被迫離開山莊,下山時,心里老大不情愿,對那致使她離開山莊的罪魁禍首——天下yin魔秦仁簡直恨到了骨子里。 同時她也很好奇,一個剛剛行走江湖不到兩個月,年紀比自己還小了一歲,僅僅十五歲多一點的少年,究竟有什幺本事,竟然能夠驚動整個大秦帝國的武林白道,他又是憑什幺采到了那些名花,禍害了那許多成名的高手? 杜曉妍雖然對秦仁感到好奇,但也僅止于好奇而已。一想到江湖上對秦仁的形容,杜曉妍已經大概想象到了秦仁的樣子。 五短的身材,不成比例的四肢,大大的肚腩,肥胖的臉上總是閃著油膩的光澤,掛著下賤的笑容,一雙瞇起來就只剩一條縫的眼睛yin光四射,不停地往小媳婦、大姑娘的胸脯和屁股上瞅,咧開的大嘴里露出滿口黃牙,牙縫里還留著隔夜菜…… 嘔……杜曉妍被自己的想象弄得很惡心,險些吐了出來。 對,那yin魔一定是這個樣子的! 杜曉妍非??隙ǖ貙ψ约赫f,但愿我一輩子都不要遇上他! 天平山莊離定州城非常近,但是定州城實在太亂了,所以僅僅不到十五里路的路程,杜曉妍身邊還是圍上了八個高手護衛。 事實上,杜曉妍自己都算得上一個一流高手了,她玩鞭子的功夫出神入化,三丈之內,可以準確地抽下一只蒼蠅的翅膀。 但是杜公甫不放心女兒的安全,十五里的路程,已經足夠厲害的強盜擺下上千個陷阱了。 在離定州城還有五里路的時候,出現了一點小小的意外。 五十多個土匪在光天化日之下攔路打劫,一通箭雨過后,杜曉妍身邊的八個護衛全給射成了刺猥。 就在土匪們用五十多枝雪亮的箭頭對準了她,yin笑著圍了上來,她準備以死相拼的時候,他出現了。 他用飄逸的身法從天而降,護在了她身前。當利箭如雨點般射在他身上時,他還回過頭來對著杜曉妍燦爛地一笑。 就是那個笑容,讓杜曉妍莫名其妙地心跳不已,莫名其妙地涌上一陣嬌羞,暈紅著臉低下了頭去,全然忘了自己和他都身處重圍之中。 箭射不透他的身體,他就像那刀槍不入的鐵金鋼,當箭矢紛紛彈回之后,那些土匪全都變了臉色。 而他也在轉過頭后,面對著那群土匪時,收起了燦爛如陽光的笑容,換上了一副殺氣騰騰,冷如冰霜的冷笑。 溫暖與冰冷兩種氣質在他身上完美地轉換,溫暖時讓人心動不已,冰冷時又讓人心悸不已,那是真正的男兒氣慨! 他出手了,隨隨便便地推出一掌,強勁如狂濤般的掌力便震得那群土匪如同行駛在大海暴風中的小船,東倒西歪,滿地滾爬,五十多個土匪被他一招擊??! 土匪們哭嚎著逃竄,沒有人有勇氣再接他一掌,他負手而立,笑看著土匪們奔逃的背影,凜凜如戰無不勝的戰神。 杜曉妍的心就在那一刻淪陷,在他那一身將溫柔與剛強兩者完美結合的氣質前淪陷。 接下來的事情就順理成章了,兩人互問姓名,說上幾句場面話,郎有情妾有意地,那自稱李鋼的少年就跟著她到了定州城的宅子中,喝了幾杯茶,兩人的關系又加深了一步。 當杜曉妍挽留李鋼在宅中住下時,李鋼婉言謝絕了,在宅子附近的一家客棧中開了間客房,每晚都來與杜曉妍相會。 杜曉妍雖然略感遺憾,但是對李鋼的君子風度更生好感,幾次相會中,李鋼始終彬彬有禮,從不越雷池半步。雖然言談間不時流露出對她的愛慕之情,但絕對不動手動腳。 不知不覺間,杜曉妍已經被他深深吸引。他幽雅的談吐,廣博的學識,高深的武功,憂郁的氣質,還有那把玩得出神入化的折扇,都深深地吸引了她。 只是杜曉妍不知道的是,她愛上的,正是那江湖中人人談之切齒的大yin魔秦仁。 她更加不知道,那日那五十多個被三少打跑的土匪不久之后都領到了一千兩銀子,發銀票的人叫喬偉,目前是三少的心腹仆人。 無論在什幺時代,以英雄救美的方式獲取美人心都是有很高的成功機率的,尤其是當那“英雄”既帥又有錢還很有男人味的時候。 什幺叫卑鄙?什幺叫無恥? 三少就是這兩個詞的最好釋義。 今夜,少女守在月光之下,靜靜等待著心上的人兒,用回憶這幾天來相處的情景來打發等候的時間。 直到一個頎長的身影踏著月光緩緩行來,優雅的步伐踏碎地上銀色的月光,搖動的折扇吹動他肩頭的發絲。 少女笑了起來,緩緩地邁步迎了上去,不知不覺間越走越快,最后幾乎是飛跑一般地撲進了少年的懷中。 少年張開的雙臂緊緊地合攏,將少女環入了自己的臂彎。 這是一副相當完美的,情人相會的畫面——如果背后沒有那許多鬼蜮伎倆的話。 少年微笑著撫著少女柔順的長發,指尖掠過少女的耳垂,讓少女的身子不由微微一顫。 她抬起頭,兩只春水迷朦的眼睛散發著異樣的光芒,又似帶著某種渴求一般,灼灼地望著少年。嬌嫩欲滴的紅唇微張著,吐氣如蘭。 三少看著懷中的玉人,不由心旌蕩漾,俯下身去,重重地吻上了那火熱的紅唇。 一個長達三十分鐘的濕吻,少女在三少的熱吻下幾乎窒息。 松開少女后,三少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唇,微笑道:“曉妍,對不起,你實在太美了,我情不自禁就……” 杜曉妍伸出一根嫩蔥似的食指堵住了三少的嘴,被三少的熱吻融得幾近癱軟的身子膩在三少懷里,幽幽地道:“不許說話,抱著我……” 三少依言靜靜地抱著杜曉妍,感受著她溫軟的身子。要知道,在前幾天的約會中,三少可是連她的手都沒碰過的。采納了喬偉的進言,暫時由采花賊轉職為情圣的三少恪守君子之禮,展開手段連哄帶騙最新222。0㎡,嘗試一下追求女孩子的味道,今日總算讓少女主動投懷送抱,獻上香吻。 “這可是花了本少爺五萬多兩銀子的!”想到雇傭那些土匪的不菲代價,三少心中便一陣唏噓?!皨尩?,說起來,本少爺當初得到月兒的時候,代價可是整整一百萬兩銀子,這次的五萬多兩銀子,跟那次比起來也就算不得什幺了。咦……三少我好像自從得了月兒后,以后得到美女都沒有用過一分銀子,這次好像是虧了點……管他的,反正三少我家大業大,家里掙那幺多錢總是要花的。嗯,扮情圣開銷自然是會大一點的,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必擔心搞上了女人之后,被女人追殺了?!?/br> 幾乎把整個人都埋進了三少懷里的杜曉妍哪知道三少現在的這些心思?她嗅著三少身上那只屬于雄性的體味,身子一陣發熱,從未與男人如此親近過的少女,小腹中竄起一陣熱流,那環在三少腰際的雙臂不由摟得更緊了。 “你……你今天怎幺晚到了這幺久?”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同時感覺到自己下身內衣已經變濕了的少女羞愧不已,只好開口說話轉移注意力。 三少微笑著,一手摟著少女的肩膀,一手撫著少女柔順的長發,一言不發。 杜曉妍抬起頭,與三少灼熱的目光一碰,不由又羞澀地低下頭來,用蚊子嗡嗡般的聲音說:“冤家,人家問你話呢,干什幺這樣傻看著人家不說話……” 三少呵呵一笑,道:“曉妍,剛才可是你不讓我說話的?!?/br> 杜曉妍不依地在三少腰上掐了一把,嬌嗔地道:“可是人家現在要你說了嘛!” 三少笑道:“好好好,我說我說。屠洪說前幾天很有幾個小賊在夜里摸到宅子里邊來,估計是想搞出點事來,大部分都被屠洪他們抓住干掉了,可是有個家伙卻一直沒有逮到。屠洪說認出了那家伙的身法,應該是燕省一帶最著名的采花賊,‘風中蝴蝶’張子儀,我們今天就設了個圈套,把張子儀引了進來,順手拈了他。所以嘛,今天自然會來晚了?!?/br> 屠洪就是宅子里的護衛頭領,也是天平山莊有數的幾個高手之一,一身橫練功夫已經登峰造極,全身上下刀槍不入,據說罩門已經練到只剩一塊指甲般大小了。 而他的罩門在哪里,自然是沒人知道了。 今晚捕殺“風中蝴蝶”張子儀的計劃沒有對杜曉妍說起,所以杜曉妍不知道發生了什幺事情,等得心急之下,從未有過的焦急感令她在見到三少之后,馬上主動投懷送抱了。 采花賊,哦不,現在應該改稱情圣了。 依著情圣三少以往的性子,現在美人在懷,應該馬上打橫抱住,將其扔到床上,然后再剝得精光撲上去好好云雨一番了。但是三少強行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繼續扮彬彬君子,喬偉不是說過了嗎?真正的花花公子,要能讓女人主動地投懷送抱,哭著喊著求你上,所以三少決定,在杜曉妍自動寬衣解帶之前,是不會把曉妍抱上床的。 “嗯……是不是放點迷藥把她挑動性,那樣的話她應該會自動寬衣解帶了?!庇謶杏中约钡娜倜廊嗽趹?,不由又想到了一邊去。但他馬上打消了這個念頭,用迷藥不是顯不出他三少的手段了嗎? 再說了,三少在追杜曉妍的過程中,還真的體會到了一點追求女人的樂趣。就好像打獵一樣,很多人追求的是獵殺獵物時那追逐尋找的過程,而當獵物死在自己手上之后,那種快感就會消失。 換到三少身上,三少現在漸漸體會到了追求女孩子過程中的樂趣,而如果過早地把女孩子放到床上躺平的話,那種樂趣說不定一下子就消失無蹤了。 所以在靜靜地抱了杜曉妍一陣之后,三少并沒有進一步采取行動,而杜曉妍也漸漸平息了自己體內燥動的yuhuo,頭腦變得清醒了一些。 當她變得稍稍清醒一點之后,旋即發現自己現在這姿態特別不雅。 “糟了,我怎幺變成這樣了?他會不會以為我生性水性揚花?”少女患得患失地想著:“可是如果現在從他懷里掙出來,他會不會以為誤會我的心思?怎幺辦?怎幺辦?” 不知所措的少女身子漸漸變得僵硬,一方面,她不希望自己被心上人看輕,而另一方面,她又不想讓心上人誤會她,認為她從他懷里掙出來是不喜歡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蒼天作證,杜曉妍在三少的懷里,舒服得魂都要飛了! 還是三少先查覺出了少女的異樣,輕輕地,不著痕跡地推了少女一把,兩只手握著少女的肩膀,讓少女的身子離開了自己,和她星辰般的明眸對視著。 “曉妍,外面風大,我們進屋去吧!”三少柔聲道。 少女順從地點了點頭,在這一刻,她對三少無比地感激。這玲瓏剔透的少女又怎幺會不知道,三少現在是在體諒她呢? 三少牽著少女的手,和她進了別院的房中。 杜曉妍的閨房布置得很雅致,甚至很有書卷氣,一點也不像平常的江湖女子,倒像是個書香人家的閨秀。 閨房正中間的桌上,擺著一張瑤琴,杜曉妍坐到桌前,雙手撫在琴上,撥了一個流水弦,對三少嫣然笑道:“我彈琴給你聽吧!” 三少點了點頭,他知道杜曉妍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難得的是飽讀詩書,和那些滿肚子草包的江湖女子完全不同,是個正經的才女。三少甚至認為,如果杜曉妍去考科舉的話,中三甲都不在話下。 當然了,杜曉妍的武功也是不錯的,在大秦帝國中,像杜曉妍這樣文武雙全的女子非常稀有,其家世也很大,做他秦家的媳婦倒不算辱沒了秦家。 不過嘛,三少現在可沒打算結婚,他還沒玩夠呢! 再說了,即便是當情圣,按照喬偉的理論,搞上女人之后,還要在玩膩了之后讓女人自動地離開,那才能算是無敵情圣! 三少不知道自己什幺時候會玩膩,至少現在,他對杜曉妍的興趣還是很大的。 三少在杜曉妍對面坐下,手捧著杜曉妍親手沏的香茶,笑看著她。 杜曉妍朝著三少笑了笑,低下頭去,撥動琴弦,一連串美妙的琴音便從琴上淌了出來。 三少對音樂是沒什幺造詣的,但裝腔作勢卻是一流。他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面帶著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頭微微晃動著,好像正沉浸在美妙的琴聲中,其實心里卻在胡思亂想著:“唉,要說讓女人主動地寬衣解帶,那個難度好像巨大吧?女人嘛,尤其是未經人事的處子,怎幺都有些羞澀的,又怎會隨意在男人面前寬衣解帶?少爺我看曉妍是個知書達禮的女孩,雖然也是江湖名門,多少沾染了一些江湖習氣,但是大秦帝國的江湖兒女好像也沒開放到可以扒得精光坦誠相見吧?嘶——說起來,她以前好像還沒把本少爺帶到她的香閨中來過,今天既然把我帶了進來,又給我泡茶,又給我彈琴的,是不是在暗示本少爺,可以下手了呢?嗯,應該是這樣的,本少爺可要抓緊時機了啊,要是連這暗示都不懂,傻坐在這里等她自己脫得精光,那豈非不美?” 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又在患得患失:“少爺我可是好不容易扮一回情圣啊,要是就這幺唐突地把她抱上床去,豈不是又把苦心經營的一點情圣風范給丟了?媽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老子怎幺樣??!” 三少看著杜曉妍開始了意yin,他想象著杜曉妍突然站起來,把自己身上的衣服全部脫光,然后赤條條地走到他面前,說:“嗨,帥哥,陪姑娘我上床怎幺樣?” 想到這時,三少臉上不由現出一抹yin笑。 “媽的,不管了!沒聽說過情圣不能主動出擊的!”下定了決心的三少猛地站了起來,大步流星地走向杜曉妍。 杜曉妍愕然抬頭,看著三少一臉堅毅地走向自己。三少現在走動的樣子和他臉上的表情讓杜曉妍覺得,心上人一定作了某個至關重要的決定! 三少走到了杜曉妍面前,不由分說將曉妍一把自椅子上拉了起來,左手抱著她的肩,右手摟著她的腰,一個大旋身,令曉妍半躺了下去,做出里夕陽武士吻對面女孩的經典造型,一個熱吻狠狠地印了下去。 吻過之后,三少盯著不知所措的杜曉妍,深吸了一口氣,道:“曉妍,不早了,咱們洗了睡吧!” 杜曉妍頓時哭笑不得! ※ ※ ※ ※ 有一種境界叫水到渠成,當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就緒之后,便只等著引那道水了。 如果泉眼已經冒出了水汽,卻強抑著不讓它出水的話,那反倒是違背自然規律,是不能容忍的,是極端錯誤的。 對這種錯誤,一定是要大力糾正的,如果任其發展,只會造成不可挽回的錯誤。 三少自然不是這種人,事實上,在這個月明星稀的晚上,躺在他懷里的少女已經多次作出了暗示。要是三少恪守那所謂情圣必須等女人自己把自己脫光后,在床上擺成大字才能上的話,三少可就真的永遠配不上“情圣”二字了。 連女人的心思都不懂得揣摩,何堪情圣二字? 該出手時就出手,方顯賤俠本色! 能讓女人自動剝光,主動勾引的男人,天底下不是沒有,三少便是其中一個。但是那樣的女人往往可能帶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正經人家的女兒,即使愛你愛得死去活來,心里想跟你上床想得要死,至多也只會給你一種香艷的暗示,卻不會那幺主動。 當然,楚香帥和陸小鳳是至高境界的情圣,同時也是三少前生所崇拜的偶像,他二人的實力,已經可以讓任何美女一見到他們就下體濡濕,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在床上擺成大字了。 很顯然,三少目前還沒達到這種境界,他在情圣之路上,還有很長的一段道路要走。 就目前而言,三少的功力也已經不算淺薄了,當他說出了那句讓杜曉妍哭笑不得的話之后,一切,就那樣順理成章地發生了。 這是一個蓓蕾初放的夜晚,玉人帶著哭腔的呻吟聲既令人心生憐惜,又讓人熱血沸騰。那絲絲顫音,令得天上的月亮聽了都嬌羞不已,悄悄地躲進了云中。 落英繽紛,處子的初紅在床單上綻放最美的花。 動人的玉體在三少身下起先羞澀,而后迎合,最后做出攀上頂峰的痙攣。 合歡的最高境界不是能一次堅持三四個小時,而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用最正確的方法,讓最冷感的女人攀上高峰,同時也在伴侶攀上高峰的那一刻自己也達到極樂逍遙的境界。 就好像武功一道,同樣是殺人,練一萬種劍招是為了殺人,練一種劍招也是為了殺人。既然一招便能殺人,那還要萬般劍招作甚? 阿飛永遠只有一劍,李尋歡永遠只有一刀,秦仁永遠只有一掌。 三少顯然深諳此道,“yuhuo焚身”真氣和“翻云覆雨”神功本就是在刺激伴侶的同時,也能適當調節自己的身體狀態,在伴侶達到最頂峰的那一刻,讓自己也同時攀上高峰。 而在那個時候灑下精華的話,會讓伴侶的快感更加持久,感覺也更加強烈。 深明此理的三少在心中無情地嘲諷著前世那些種馬的作者,什幺都不懂,就知道一味蠻干,自己無法持續三四個小時,就在意yin中給筆下的人物賦予超強的能力,卻不知那樣的人根本就不算懂得合歡一道。那樣的人,至多只能算是農夫,憑著體力和粗陋的技巧一味蠻干的農夫。 或者說是耕牛更合適一點。 為了十秒鐘的快感苦干上四個小時,把女人整得筋疲力盡的同時也讓自己筋疲力盡,真與“七傷拳”有異曲同工之妙,既傷敵,又傷己。 別院外,正坐在一座假山旁邊守夜的護衛頭領屠洪,聽到了那陣陣銷魂蝕骨的異樣聲響。他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月亮,這粗豪的漢子想到從小看著長大的小姐今日終于也由少女變成了真正的女人,不由仰天長嘆一聲,道:“人生還真是,寂寞啊……” 一聲浩嘆,幾番辛酸,就像看到了女兒出嫁的爹爹一樣。 ※ ※ ※ ※ 喬偉在喝酒。 在與天平山莊的宅子相隔一條街的一間豪華客棧里,三少的忠仆喬偉,正對著月光一杯接一杯地獨酌。 窗子大開,喬偉那張平日里對著三少時滿是阿諂的小人臉,此刻竟露出一種難得的肅穆。 “十年了?!眴虃ワ嬒乱槐?,對著窗外那明月照射的街道長嘆一聲,“我已經不理江湖是非,只想找戶好人家寄于籬下,了此殘生,你們何必苦苦相逼?”在這一刻,喬偉的聲音突然變得無比蒼勁蒼涼,就好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 “嘿嘿嘿嘿……”一陣陰霾到極點的笑聲陡然響起,飄乎渺然,窗外的街道上突然憑空出現三條漆黑的人影。 他們出現得突然,就好像原本就站在那里,又好像直接從空氣中現形一樣。 那三條人影全身都罩在黑袍里,頭臉也被黑巾蒙住,只露出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 喬偉在樓上窗前,三個黑衣人則在窗外的街上,兩者相隔約三丈,靜靜地對視著。 “魔門潛蹤術果然巧妙。你們,又是怎樣發現我的?”喬偉看著那三個黑衣人苦笑。 “喬長老,你的易容術手段實在高明,誰能想得到,昔年那個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體重達四百五十斤的魔門長老,‘歲月不饒人’喬齊天會變成今天這般樣子?瞧您現在的樣子,只怕體重已經減了大半吧?那一張胖得連眼睛都只剩下一條縫的臉,現在看起來格外精神??!”三個黑衣人中間的一個侃侃而談:“雖然您減肥成功,體型、樣貌已經與過去完全不同,但您卻忽略了一件事——任您怎幺易容,這身上的氣味也是沒辦法徹底掩飾的,恰好您前些日子給賞錢的,那些幫秦家老三打劫女人的小土匪中有我魔門的弟子,又恰巧他曾在多年前見過您一面,更巧合的是,他雖然武功不行,但天生有一個比狼犬還靈的鼻子。他在多年前記下了您的氣味,那一日又嗅到了您的氣味,自然知道,您就是魔門七大長老之一,‘歲月不饒人’喬齊天喬長老了?!?/br> 喬偉長嘆一聲,看上去三十左右的他,事實上年紀已經超過六十歲了。否則他哪來那般廣博的見識,哪來那些獨到的見解?他又憑什幺在追女人一事上指點三少?一個小小的馬車夫,即便走的地方再多,這有些事情也是沒辦法知道,沒辦法懂得的。 “老夫現在已經不是喬齊天了,老夫叫喬偉,現在是秦家三少的仆人。魔門的事情與老夫無關,你們還是走吧,以后不要再來找我了?!眴虃ヂ淠負]了揮手。 那中間的黑衣人眼中射出寒光:“喬長老,在下念你是魔門舊人,尊稱你一聲長老,卻不是你能揮之即去的人!在下此番奉至尊之命前來找你,乃是有要事相商……” “不必說了!”喬偉猛地一揮手:“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家至尊在想些什幺。他不就是想對付秦仁,然后借秦仁對付逍遙山莊和鐵血嘯天堡嗎?實話告訴你,老夫這些日子跟著三少混吃混喝過得很是舒服,三少對老夫也是極好,老夫向來恩還十倍,仇報百倍,三少對老夫好,老夫便不能不忠于他!” 說這番話時,喬偉想起了三少那一日在山間被吹雪堂等一眾高手埋伏時的情形。那時他為了隱藏身份,不得顯露武功而落入吹雪堂弟子手中,沒想到三少竟會為了救他大開殺戒。而那一瞪眼嚇死三個人的修羅氣質,也令喬偉深深折服。 喬偉是有大見識的人,怎會不知道三少那一雙眸子是“修羅魔瞳”?老喬雖然退出江湖,但混日子還是要找個明主兒的。有修羅魔瞳之人,正好是不二選擇。 魔門門主想和三少作對,在喬偉看來,無異于天方夜譚:“回去告訴你們至尊,秦仁身后有逍遙山莊、鐵血嘯天盟兩大勢力,憑魔門現在的實力,想要扳倒這兩大勢力簡直就是妄想!老夫既然脫出魔門,魔門中事便再也與老夫無關。你們幾個小輩速速離去,不要擾了老夫清靜?!?/br> 中間那黑衣人有些惱怒地道:“宗主說了,這件事喬長老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 喬偉冷笑:“哦?你們現在那當家的,西門無敵那小輩真是這幺說的?” “大膽,竟敢直呼至尊姓名,這是對魔神的大不敬!”左邊的黑衣人按捺不住,暴喝起來。 喬偉嘿嘿一笑:“魔神?魔神又算什幺?若真有魔神,老夫何必退出魔門?嘿嘿,魔神只是一個笑話!老夫是看著西門無敵那小輩長大的,不要以為他練會了魔門至典,‘滅神心經’和‘誅仙寶箓’就了不起了,他名為無敵,卻不是真正的無敵!你們若在糾纏不休,不要怪老夫不顧念香火之情!” 三個黑衣人全都惱羞成怒,“喬齊天,你今日是鐵了心不聽至尊之命了?”右邊那黑衣人大喝。 “廢話!”喬偉自顧自地倒酒喝酒,根本就懶得理他們。 “好,好,好!”中間那黑衣人氣得全身發抖,“久聞喬大長老‘歲月不饒人’,今天我們三個正好借此機會向喬長老討教!” 說話間,三個黑衣人如三只黑鷹一般沖天而起,六只rou掌凌空劈出六道白茫茫的掌勁,破開空氣發出陣陣尖利的嘶叫,狂飆一般卷向喬偉。 喬偉眼中寒光一閃,森然道:“既知老夫‘歲月不饒人’,為何還來送死?” 喬偉靜坐窗前,悠然自得地飲著樽中美酒。 窗前的陽臺上,橫臥著三具干枯的尸體。 尸身上的黑袍已經消失了,從殘留的布料來看,像極了經歷了悠久的歲月,風化所致。 而本來掩在黑袍下的rou身也顯露出來,三名黑衣人的rou身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在沙漠中風化了上百年的干尸。 血rou已經完全消失了,只剩下三具包皮骨頭的骷髏,眼眶深陷,骨胳突出,說不出的詭異。 即便是這干尸,現在也仍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干枯分化著,就像是將尸體風化的過程用錄影機錄了下來,現在正在以最快的速度插放一般。 皮膚飛快地枯裂,化為粉末,骨胳也漸漸癟了下去,連同身上殘留的衣物一起,在夜風中完全化為粉末。 三杯酒的功夫,三具干尸已經完全風化成粉,陽臺上只剩下了三堆殘余的骨粉。 一陣風卷過,將那三堆骨粉卷進風中,輕飄飄地散于天地之間,那三個黑衣人就此完全消失,干凈得就像從來沒有到這世界上來過一般。 “唉,歲月不饒人……任何絕世英雄,蓋世魔頭,在這歲月面前,最后還不是會為滄桑中的幾縷塵埃?”喬偉搖頭長嘆。 窗前突然風聲響動,喬偉不用看也知道是誰來了。 那種特別的衣袂破空聲,顯然是特意做出來的,否則憑來人的輕功,如果稍加注意,即使以最快的速度掠行,也不會發出半點聲響。 “三少,快來,小的這里溫了幾壺好酒正等著您咧!”喬偉臉上那落寞滄桑的神情陡然間消失不見,換上一副典型的小人諂媚嘴臉,聲音也變回了以往那粗豪中帶點小人特有的尖細嗓音。 三少自窗口掠進了屋中,在空中輕輕一個旋身,穩穩地坐到了喬偉對面的椅子上。 “偉哥,不錯嘛,已經分辨得出少爺我破空時的聲音了?!比傩σ饕鞯卣f著,徑直拿起酒壺,給自己斟了一杯碧綠色的酒液,仰頭一飲而盡。 “多虧了三少栽培!”喬偉陪笑著,躬身為三少再滿了一杯酒,“要不是三少賜予小的靈丹妙藥,小的也不會有這幺大的進展?!?/br> 三少大度地一揮手:“說這些干嘛?一顆藥丸而已,只能勉強增加十年內力,那樣的藥丸我們逍遙山莊多的是?!?/br> 三少這倒沒胡亂吹噓,逍遙山莊搜集了天下靈丹妙藥,其中增長功力的品類凡多,功效也大有不同。有的可增十年內力,有的則可增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甲子功力。 像三少如今身負百年內力,吃的都是加三十年、六十年功力的奇藥。而那些只能增加十年、二十年功力的普通藥丸已經沒辦法給三少增加功力了。就好像吃西藥一般,用慣了猛藥,身體有了抗藥性,再吃功效弱的藥也就沒什幺用處,至多只能當金瘡藥療傷用了。 所以把那種效力不是很強的藥丸賞給如今已頗令三少賞識的喬偉,三少倒也是不心疼的。三少又哪里知道,喬偉的一身功力,其實已經只能用“登峰造極”四個字來形容了。 喬偉道:“三少今日似乎回來得比往日晚了些,小的這酒已經重新溫過七回了,往日三少都是在次溫酒后,酒仍未冷時回來的。莫非三少今日……嗯哼~~”喬偉目露yin光,嘴角掛著yin笑,沖著三少揚了一下下巴。 三少嘿嘿一笑,道:“今天跟杜家的護衛頭兒屠洪等人設下埋仗,干掉了燕省境內一個有名的采花賊,算是為三少我減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吧!接下來嘛,嘿嘿……” “三少把杜家小姐給辦了?” 三少自得地點了點頭:“這次本少爺可沒用強,當然也沒用藥,那杜家小妞可是心甘情愿對三少我投懷送抱的。偉哥,這與你那情圣理論可不相違背哦!” 喬偉又詳細問了一遍三少弄上杜曉妍的經過,三少此番也是唯一一次沒有使用任何調情手段,就把一個人比花嬌的大美人給抱上床的,自然也是相當得意,大肆吹噓了一番。 想三少自出道以來,個蕭湘月,那是花錢買來的。第二個柳飄飄,那是強行搶了,用“yuhuo焚身”真氣加“翻云覆雨”神功把人家弄得理智全失,趁人之危下手的。至于秦霓兒、憐舟羅兒、秋若梅、葉映雪、甄洛等女,哪一個又是離開了迷藥的幫助? 當然,如果三少肯下苦功夫去追的話,那一個個女子三少也并非追不上手。不過讓一個懶漢放著現成的烤rou不吃,要他自己去打獵,然后自己做了吃,這有可能嗎? 喬偉聽了之后,又問道:“那三少今夜為何不留在杜家過夜,反而在深更半夜回來了呢?從美人被窩里爬起來,小人自問可辦不到?!?/br> 三少笑道:“那不是不方便嗎?怎幺說杜家也是武林大家,雖然三少我已經把曉妍給煮成熟飯了,可是畢竟還沒有成親,住在她那里,日后傳出去對她的聲名也不大好?!?/br> “就算在那兒住上一夜,下人們知道了又何妨?哪個下人敢亂嚼舌頭?”喬偉對此不以為然。 “偉哥,這你可就錯了?!比偻炖锶又ㄉ?,沉吟著道:“三少我雖然沒心沒肺,不可能被一個或幾個女人束縛住,但是三少我的女人也是容不得別人去碰的。就算由本少爺親自下手殺了,也決不能留給別人。曉妍之父,‘鬼斧神工’杜公甫是天平山莊之主,而這次針對本少爺的武林大會又在天平山莊召開,我不信杜公甫心里沒什幺鬼主意。江北有四大世家,分別是鐵血鐵家、天平杜家、北海趙家、連云周家。那杜家號稱像天平一樣絕對公正,可是我們逍遙山莊的人卻早就打聽出來,杜家暗地里與趙、周兩家連成一氣,想要扳倒我大舅的鐵血嘯天堡。哼,這次武林大會,表面上是要號召武林白道對付本少爺,可是那些暗地里的鬼蜮伎倆,又怎瞞得過本少爺?” 三少一路來到定州城,在路上聽到不少江湖人的議論,自然知道自己目前的名聲已經如日中天,不過都是些臭名……也知道了關于武林大會的事情。雖然沒怎幺放在心上,但三少憑前世看的那些武俠、武俠電影也判斷出,每個武林大會背后都會有一連串的陰謀。 這就令三少不得不小心了,他三少爺雖然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因為他的緣故而連累了秦家和鐵家的話,那就實在太不劃算了。 最讓三少起疑心的,就是他二哥被打傷這件事。憑三少二哥的奔雷刀,江湖上能傷到他的人十根指頭都數得過來。 三少自然知道自己沒有打傷二哥,那幺這樣一來,能夠打傷老二那人自然絕不簡單。 能傷了老二,再嫁禍于三少,還在江湖上掀起這幺大的風波,cao縱這件事情的人絕不簡單。三少已經隱隱感到,大秦帝國的武林,將要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 既然已經拖累到了自己的親人,三少當然不能再逃避。 秦家三少前世雖然不是政治家、陰謀家,甚至沒有到社會上真正歷練過,但是學哲學的,都有一顆冷靜且善于思考的大腦。而哲學事實上就是能夠看透事物本質的一門學問,三少前世學的知識并沒有因今生無用而被拋棄,利用領先于這個世界上千年的哲學思考方法,再加上三少前世讀過的那些兵書、等等,三少現在的頭腦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擬的。 情圣雖然懶,但事到臨頭開動起腦筋來,那洞察力則會變得相當可怕。 三少之所以處心積慮地接近杜曉妍,自然不是單單貪圖杜曉妍的美貌,當然,杜家小姐的美貌也是占了一定份量的。 頓了頓,三少接著道:“曉妍已經對我情根深種,這是勿庸置疑的了。但是若她知道少爺我便是江湖中人賤人愛……呃,錯了,現在是人人喊打的秦仁,少爺不敢肯定她會一如既往對少爺我這幺好。到了我表露身份,與天平山莊正式沖突的時候,你說她會幫哪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