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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坐便剛好可以梳理一遍。兩日很快過去,司恒結束打坐。在睜眼的一瞬間,房間內無端起了一陣風,等風停下時,除了他坐下的蒲團,其他的東西都已化作飛灰。司恒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作為劍修,以往修為突破而他沒有掌控完全時,都會不自覺的泄漏劍氣,對周圍造成破壞。只是這次后果更嚴重些罷了。動作熟練掃除房間的飛灰,司恒從儲物袋中重新取出一套家具,按照位置擺放整齊,隨后推開門,往外走去。安順呆在木桶里,周圍沒有光,也沒有聲音,聞不到氣味也嘗不到味道,只有無邊無際的疼痛在提醒他活著的事實。身體對疼痛的適應能力極強,起初安順覺得自己疼得頭隨時都能炸開,后來覺得不過有幾十根針從內往外戳刺,待到身體漸漸適應疼痛,甚至覺得不是太難熬的時候,安順又恐慌起來。他怕自己連感覺都消失,那樣的話,就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死是活了。幸好,在他的顧慮發生之前,頭頂的蓋子被打開了。屋子里的光透進來,雖然穿過靈乳已消弱了大半威力,但依然透過薄薄的眼皮,映在瞳仁上。安順動了動眼睛,聽旁邊傳來一聲:“不要動?!?/br>長久的寂靜,在聽到這幾個字的時候,他甚至有種流淚的沖動。沒等安順自我感動多久,原本漸漸適應的疼痛突然變得尖銳起來,如同之前那次一樣,只有疼,卻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在作亂。之后的一瞬間,安順便什么都感覺不到了。那個過程似乎很短,不久五感歸位,那股無處不在的疼痛也消失不見,頭腦變得從未有過的清明。像是大夢一場,壓著他的力道在緩緩放松,安順能覺察到桶里的液體在緩緩下降。水位降到鼻端,他睜開眼,明亮的房間刺得他瞳仁微縮。適應之后,眼睛重新開始視物。安順看到面前站著一個男人,男人背著光,看不清表情,只能聽到他涼涼的聲音:“可以了,再過兩天我便傳你功法,記得把壽元果帶來?!?/br>水已經退至下顎,壓著他的力道也完全松開,安順扶著桶口想要站起來,長久沒動過的雙腿在桶底滑了個踉蹌,等他起身時,男人已經走到門口。安順沖著他的背影,站在桶內行了個大禮:“謝仙長再造之恩?!?/br>“交易罷了,毋須言謝?!?/br>他說完,打開房門。房間外站著一個矮豆丁,正探著頭往門縫里面看,司恒開門開的太快,他沒反應過來,一下就被抓住了。“師、師父?!蓖蹈Q被抓包,伊舟有些不好意思,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門后的景象。見安順□□著站在桶內,他撇了撇嘴,轉身湊到司恒身邊,抓住他的手:“師父他已經好了嗎?”“好了?!彼竞銕滋鞗]見小徒弟,還挺想,他邊走邊跟他說安順的情況,說完之后又問起他這幾天的修煉,有沒有困惑的地方。伊舟撿著一些說了,樓船內部雖大,但安順的房間離伊舟房間也不遠,走不了幾步。兩人走到房間門口,司恒正準備推門進去,就被徒弟攔了下來。小徒弟抓住他的手,攔在身前,臉上很是嚴肅:“你去休息吧?!?/br>司恒訝異了下,他現在確實累得很,但自覺沒有表現出來,也不知道徒弟怎么發現的。不過回想下前兩天時,徒弟也是一口咬定他受了傷,司恒便覺得可能是伊舟的種族天賦。他也不逞強,叮囑一句要伊舟勤加修煉,就回自己房間了。安順覺得只疼了一瞬間,那不過是因為他失去了意識。實際司恒在他房間呆了三天多,頭部的任何動作都要極度極致,法力控制到微末,還要避免對方因為長時間的意識喪失而真的死亡。司恒已經很久沒這么累了,法力消耗還在其次,最耗費的其實是神識,結束的那一瞬間他甚至想就地而眠。撐著身體回到房間,司恒啟動陣法,還沒等走到床前,意識便消失了。第32章這幾天對于安順來說是種煎熬。他等得心焦,恨不得馬上就學會法術,天天捧著壽元果等待傳喚。但司恒從出去之后就再沒出現過。船上都是他惹不起的修士,安順不敢輕易出門,每天窩在房間里,三餐都靠辟谷丹解決。眼見著到了司恒說的“過兩天”,安順沒等來人,便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摸到樓船最里面的房間,剛準備敲門,視野內就出現了個身高在平均線以下的人。安順放下手,轉頭對旁邊的小童笑了笑,隨即又想起前兩天赤身裸體的樣子被對方看到,笑容中就又多了點尷尬。伊舟問:“你來這里做什么?”“是這樣?!卑岔樥f:“之前仙長說過兩天便會教我功法,讓我把壽元果帶來?!?/br>他從前襟處取出一樣用麻布包裹的東西:“壽元果已經帶來了,不知道仙長什么時候有空……”經脈重塑之后,安順看起來比之前要年輕許多,看起來就像二十出頭。時光添加在臉上的紋路被抹了干凈,皮膚也從暗黃變成了很健康的白。伊舟視線下移,瞥見他捧著包裹的手,手指修長有力,指尖圓潤,指蓋透著微微的粉。司恒因為他才累成那個德行的。想到兩天前司恒開門的一瞬間,在他臉上窺見的那絲虛弱,伊舟的心情就完全沒辦法好起來。“師父有別的事情,不忙了自然會叫你的?!币林郯逯樥f,說完之后抬起手,示意安順離開。“沒事的話不要過來隨便打擾師父?!?/br>幾歲大的小童,聲音脆生生的,尾音還帶著奶氣,但對方現在的樣子與他那位修為高深的師父異常相像。在安順眼中司恒從來就不是好相處的人,雖然心中感激對方,但前段時間經歷的事情讓他下意識對那位不茍言笑的仙長犯怵。現下見到伊舟這樣,安順也不敢再問,順著對方做指的方向被“請”回了房間。伊舟盯著那人的背影,直到對方打開房門走進去才收回目光,經過這次他也不準備回去了,直接取出蒲團,在門前盤膝坐下。樓船最里側只住了司恒一個人,旁人并不會輕易過來,他在這里打坐,與在自己房間里區別并不大。像熱鍋上螞蟻樣等了好幾天,安順終于收到了那位仙長的傳喚,他猛地從以椅子上跳起來,手里緊捏著傳訊玉符,抖著手指拆開壽元果外面包裹著的麻布,確認了果子沒問題,這才又把東西塞進懷里,深吸一口氣走了出去。站在房間門口,還未等他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