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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豎立著醒目的路標,待看清楚那上面的指向和距離,嬴風才知道原來這里距離星際港如此之近,仿佛邁出去一步即可到達。他就站在那里,看著路標出神,直到身后傳來少年特有清脆的聲音。“你要走了嗎?”嬴風不解地轉過身,看到了自己學院的校長,他剛剛進行完手部的治療,身為契子又沒有發育,恢復速度遠遠不及同樣受了傷的伏堯。“我要走去哪里?”“不知道,反正就是覺得你會離開?!毙iL走到嬴風身邊,跟他一起望著路標出神。“從前有個人,他狂妄又自大,對于自己相中的人,不顧對方意愿,無論如何也要得到手,只想有朝一日做了契主,就可以自由控制契子的行為?!?/br>“于是他一直等到那個人覺醒,布置了一個絕對完美的封閉空間,沒有人可以從里面逃出來,也沒有人可以從外面闖進去,除非里面的人完成成人儀式,那個空間才會被打開?!?/br>“他自信、自負、自以為是,以為自己一定可以贏得這場戰斗,卻不料對方為了擺脫他的糾纏,多年來隱瞞自己的實力,以為這樣就不會引起那個人的興趣?!?/br>校長突然問,“你能猜到這場戰斗的結果嗎?”嬴風靜默了片刻才以問作答,“你說的那個人就是你嗎?”“是的,”校長很坦然地承認了,“我親手給自己制造了一個死局,他想出去,就只有成人儀式一條路可以走,我以為自己一定能贏,卻不料最后我竟輸了?!?/br>關于校長契主的流言版本眾多,嬴風終于聽到了最真實的一個。“想強取心頭血的人,卻失去了心頭血,用來困住別人的空間,最終將自己所困,而且一困就困了上百年,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br>“那你的……他現在人呢?”“走掉了,當我醒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了。他最后留下蹤跡的地方,就是星際港,從此再也沒有回來過?!?/br>正在嬴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的時候,就聽校長又道出一句令他意想不到的話。“你跟他長得很像,幾乎一模一樣,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還以為是他轉世回來了?!?/br>嬴風心中暗驚,難怪校長和伏堯第一次與他照面,表情都那樣反常。“但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一個靈魂轉世,容貌隨機生成,能與前世完全相同,那該是多么小的概率?”“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他還活著,在這宇宙的某個角落。身為契子的我都能堅持到現在,作為契主的他又怎么可能會死?!?/br>校長已經很多年沒有跟人說過心里話,一旦開了口,就源源不絕。“雖然一開始做錯的人是我,但起初對于他的一走了之,我其實是很怨恨的?!?/br>“你是契主,所以無法體會到被拋棄的契子的感受,就像人留在原地,靈魂被生生帶往了別處,永遠在漂泊,永遠無法靠岸。沒有溫暖,沒有安全感,每一次入夜,都是一場漫長的酷刑?!?/br>“在疾控中心的每一天,都以為自己堅持不到第二天,在度日如年的時光里,漸漸意識到過去的那個自己,犯下了多么不可饒恕的錯誤?!?/br>“我現在很感激自己會在成人儀式上落敗,因為如果我勝出,我就會意識不到自己的錯誤,而一錯再錯;我會還像當初那樣狂妄自大,認不清自己,以為有能力就可以主宰一切;我會罔顧他人的感受,用我得到的權利,令我心愛的人痛苦?!?/br>“感謝我輸了,讓我知道愛情與掠奪之間的區別;慶幸我輸了,這種痛苦可以由我來承擔。我很后悔自己的所作所為,可惜他毅然決然地離開,讓我沒有了說對不起的機會?!?/br>“我知道今天的意外不是你希望的結果,也知道你可能不愿意面對造成這一切的人,如果你真的要走,沒有人攔得住?!?/br>“但是你走了之后,凌霄就要走我走過的路,經歷我經歷過的一切。他會被遣送至疾控中心,能不能重見天日都是未知數。就算出來了,也只會像我一樣,每一天都只能依賴藥物度日,那種被拋棄的痛苦,只有經歷過它的人才能感受?!?/br>“當年的我,驕傲而又自尊,有一些話,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說出口的。但是現在的我,放棄了很多無用的東西,如果可以回到那一天,一定會對即將離去的他說一句話?!?/br>“嬴風,你長得跟他很相像,有時候甚至會讓我產生錯覺,剛才看到你站在這里遙望星際港的路標,就仿佛見到了多年前的他,一旦邁出這一步,就再也不會回頭?!?/br>“我知道接下來這個要求可能很過分,但可不可以請你了我一個心愿,假裝成是他的樣子,聽我將這句話講完?”嬴風的眼神閃了幾閃,“什么話?”校長轉過身,認真地注視著他的眼睛,“請你留下來?!?/br>左輔作者有話要說:小貼士:天宿人要持續地交|配才會發育,但發育有一個峰值,到了這個值以后,雙方不會再發育,但生理欲望會一直存在。嬴風有一霎那的恍惚,不知道這句話,校長究竟是在對棄他而去的契主說,還是對身為嬴風的自己說,等他回過神來時,面前的人已經不在了。“聽上去很扯是不是?”另一個風格截然不同的聲音強行擠入了嬴風的耳朵,“想不到像他那樣飛揚跋扈的人,有朝一日會說出這么多愁善感的話來?!?/br>見嬴風表情不相信的樣子,伏堯不客氣地揭穿真相,“別看你們校長現在這副蔫頭耷腦的樣子,想當年他橫行一整個璧空的時候,真是囂張得讓人恨不得想掐死?!?/br>嬴風大概猜出這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你跟校長有仇嗎?”“有仇?哈,”伏堯一聲譏諷,“應該是互看不順眼才對。不過就算我對他的為人意見很大,對于他的實力我仍然認可,曾經也敬他是個對手。只可惜,他被一個人打敗了之后,就被全世界打敗了。說好的日后到了軍部比誰的功勛更大,到頭來卻窩在一個小學院里當什么校長??吹剿缃駝硬粍泳蛡罕锏拇罉?,我倒寧可他還是從前那副德行?!?/br>勢均力敵的對手,截然相反的命運,一個成人儀式的成敗,就可以改變這么多。伏堯擺了擺手,不想繼續討論有關校長的話題?!半m然你的身體報告沒有問題,但是你的契子恐怕就沒有這么樂觀,你身為他的契主,又是現場目擊者,我有權將你扣留?!?/br>嬴風知道一定有后話,于是靜靜等待著。“但是我不打算這么做,就算現在強制留你下來,也只是暫時的,有朝一日限令解除,你還是可以遠走高飛。你們校長有句話說得對,如果你真得要走,沒有人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