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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群演們扮演著平民行走在喧囂繁華的街道,你來我往,買賣著東西。忽然,一行載著日本人的軍用卡車轟隆隆駛來。“砰砰砰——”卡車上站著的日本人拿著槍隨意掃射,一些平民們驚慌逃竄。甄理也隨著人群奔逃,但不甚被絆倒,“踐踏中”呼號著:“救命??!救命??!”劇組人員震驚臉:“……”瞧這戲給加的,不錯??!鐘德站在影后身邊,滿意地說:“我一眼相中了這孩子,感覺有潛力,瞧這表演,除卻浮夸了些,還有點意思?!?/br>他臉上有喜怒哀懼的表情。不像其他群演,只會僵硬地跑,甚少會主動表現聲音和動作。但是,甄理的聲音動作有些太多了。有兩個日本人按著鐘導的手勢,持著明晃晃的刺刀走向他。甄理倒在地上亂爬,等被兩個日本人逼近墻角時,臟兮兮的小臉露出乞求的模樣,顫顫地說:“別,別殺我,求你了,別殺我,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幼子,可憐可憐我吧……”這臺詞就是一個大寫的“尬”!鐘得捂臉沒眼看,得,這孩子表演過度了啊。這都什么臺詞,后期非給他處理了。影后靜立一旁,神色悠然,看得津津有味。甄理余光掃到影后的身影,表演更賣力了,竟然爬起來給日本人磕頭,嘴里呼喊著:“別殺我,我把錢都給你們,留我一條小命吧,我來生給你們做牛做馬啊……”可以說,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形象表現到極致了。那兩日本人扮演者被這情景嚇懵逼了,拿到刺刀不知所措。鐘導也不出聲,看著甄理趁日本人懵逼時倉皇出逃??蓻]跑兩步,那兩日本人反應過來,扛著刺刀沖上來,一下透心涼。鮮血順著刺刀流下來,紅得蝕人眼。最后一個鏡頭是如血的殘陽鋪展而下,映照著甄理黑乎乎的臉以及一雙驚駭的明亮桃花眼。那瞳孔里滿是對死的震驚和恐懼。拍攝結束后,他一身臟污,一身雞血氣味,俊美嬌公子的形象丟個干凈。鐘導走過來,詢問他拍片感受:“怎么樣?群演的角色有意思嗎?”他是希望甄理吃吃苦,乖乖去演沈花瓶。奈何甄理很有追求,一陣猛點頭,興致高昂:“我覺得很有意思。哎,鐘導,你覺得我演的怎么樣?我個人覺得我發揮還不錯,很有群演的潛力?!?/br>群演需要個毛的潛力。鐘導很嫌棄,可也沒別的辦法,甄理這意思是只樂意當群演。他皺著眉,敷衍兩句,去翻看劇本了。等看了后面的幾場戲,樂了:“行,有意思是吧?那繼續拍?!?/br>他說完這句,走向布景師,揮手道:“來,成毅,給甄理加個戲,就這場,死尸堆里爬出來?!?/br>成毅是個年輕的光頭男,腦門剔亮,看著有點兇。他聽到鐘導的話,摸了下光頭道:“那他這場戲要吃點苦頭了?!?/br>鐘導笑得邪乎:“年輕人就得吃點苦,不然白瞎了老天賞飯吃的心?!?/br>他話音才落,人群驟然嘩動。付予淮低調出現,一身黑色西服,墨鏡遮住大半張臉,但依然是眾人注意力的焦點。他今天下午才到達鎮山,在鎮山賓館歇了腳,就馬不停蹄過來了。當然,他是為了甄理過來的。他在鎮山賓館沒有見到甄理,想著他是在片場上了頭條,就過來碰碰運氣。鐘導趕忙迎上來:“付先生來了?”付予淮點點頭,語氣溫和:“鐘導,你忙你的。我就隨意看看?!?/br>他是來找甄理的。這場外景借用了沈公館所在的一條街,現在又擁擠又亂,根本找不到人。鐘導看他四處觀望,還以為他在檢查片場,忙配合地去安排下一場戲。付予淮跟隨他的腳步,走到拍攝區。這是一場日本人屠殺小鎮平民的悲情戲。死尸堆成山,蒼蠅繞尸飛。慘不忍睹。甄理一臉血污,被壓在尸體下。他身上幾個“死尸”很重,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艸,為什么他是墊底的?艸,上面幾個人是豬嗎?他心里各種爆粗口,面上依然平靜,閉著雙眼,垂下雙手,扮演著死尸。鏡頭緩緩切過來——他按著鐘導的安排,艱難地從死尸里爬出來。太累了。他精疲力竭地癱軟在地,觸目都是死尸,散發著血腥和汗臭。他忽然一陣惡心,躺在死尸堆里又吐血、又抽搐。圍觀劇組人員們震驚臉:天,這演技逼真傳神。付予淮也覺得這群演不錯,可看著看著眉頭皺了起來。艸,這是甄理?衣衫襤褸,滿身臟污,閃亮的銀色頭發亂成了奶奶灰的鳥窩,那張漂亮的臉蛋一層黝黑一層血,夕陽下散發著詭異的油膩膩的光,簡直丑到不堪入目。誰給他安排了這場戲?作死呢?付予淮心里莫名生出一種氣憤,一種煩躁:艸,這小子為了余曼曼也是夠拼了。就這種腦殘角色,也敢來演?是誰給了他勇氣,讓他這樣糟踐他的臉?他暗暗呼了一口氣,邁步走上前——與此同時,人群驟然安靜,心里皆是疾呼:天,這是什么情況?第25章V章第1更:可我等不了甄理有點犯惡心。劇組為了表現殺戮場面,往死尸身上潑了一缸雞血吧。熏死了。他鼻子也似乎失去嗅覺了,所以,見付予淮走過來時,立馬撲上去,抱住他,頭往他胸膛里拱。男人身上有淡淡清香味,很好聞,與片場的血腥味相比,簡直是讓人如獲新生的新鮮空氣。他大口呼吸,低喃著:“淮哥,借你胸膛一用啊,我有點暈,犯惡心,這血味太刺鼻了?!?/br>付予淮聽到他萎靡的聲音,皺起眉,沒說什么。他本來是很嫌棄他這副尊容的,又臟又丑,可以說有礙市容??上氲竭@人主動抱過來,雖然是把他當做空氣凈化器,也沒舍得把人推開。他扶著他,走出鏡頭:“別拍了。他身體不舒服?!?/br>鐘導懵逼了好一會,才接了話:“付先生,他這是?”其實,他更想說的是:什么情況?這怎么還抱一起了?同性戀情侶?他心里各種猜測,一旁的余曼曼也在瘋狂猜測。在付予淮過來時,她心里是高興的,以為他是來探自己的班??山Y果呢,他抱住了又臟又丑、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