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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冬松了口氣,心中暗道,成了。非常順利,套牢了。他隨后便將自己的神識收回。就在這縷神識將收未收之時,他隱約聽到了何修遠那邊所傳出的嗚咽之聲。這個大師兄,看起來極為年輕,其實修行至今已經近五十載。老大不小的一個人,在這種時候,居然直接哭了?謝冬的動作就這么頓了一會,不禁在心中嘆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但話說回來,八年,凡人看來已經無比漫長的日子,在這種自幼修行的人眼中,其實也比一眨眼的時間長不了多少。當初何修遠毅然離去之時,大概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八年未歸,便是天人永隔。而后謝冬重新將手中的賬本翻開,繼續研究起這些賬目。師父與大師兄這對父子之間所發生的事情,叫他有些感慨,也有些好奇,卻沒有在他的心中留存太長的時間。如今凝元巔峰的戰力已經穩了,謝冬最cao心的東西又變成了宗門里捉襟見肘的靈石。而在黃昏時分,何修遠才回來,告訴謝冬,他要留在玉宇門。謝冬十分高興,連忙表示要為他安排一個好住處。何修遠卻搖了搖頭,表示他只需要一間茅屋就好。這間茅屋就被安置在靠近前任掌門洞府的地方,每次一開門就能看到那間已經空蕩蕩的屋子。何修遠自己挑的位置。這一晚何修遠甚至沒有住到茅屋里面去,而是在門口干坐了一夜。幸好,到了第二日清晨,何修遠的情緒就恢復了許多,看起來精神也算不錯。之后的幾日里,何修遠逐漸恢復如常,整個人卻一直守著那間茅草屋子,成日里不是打坐就是練劍,除去偶爾被謝冬叫到大殿開會之外完全不挪步子,也不和人說話,像吃飯睡覺這種凝元期已經不必要的事情更是從來沒有做過,生活過得十分佛性。為此,謝冬還特地在百忙之中抽出空閑,每日去和何修遠那兒說幾句話。然而何修遠無論何時都是那副冷淡的模樣。往往謝冬說了好句話,他才言簡意賅地回一句話,并且幾乎不會主動開口。謝冬不禁有些慌了。這個好不容易才套牢的大師兄,該不會被他弄得傷心過頭,出毛病了吧?直到后來謝冬去問了那些八年前就在宗門里的老弟子,才知道,這還真不是毛病。大師兄嘛,真心的,從小就是這樣的,每天一個人就知道和自己的劍玩,這很正常。你要哪天看見他神情舒暢活蹦亂跳開始和別人一起說說笑笑了,那才需要擔心一下他是不是走火入魔了。“原來如此?!敝x冬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氣,“沒事就好?!?/br>說罷他就轉了身,準備再去何修遠那里看一看。結果這次他一回頭,就看到常永逸站在后面,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卻說那日常永逸揮劍砍向何修遠,反而被何修遠一下打飛,落地以后直接吐血。事后他非但沒有等到謝冬為他報仇,甚至連一句安慰都沒有,竟然直接放在原地不管了。此時此刻,謝冬看見他,依舊沒有一點安慰的意思,反而眉頭一皺,責問他道,“知道錯了嗎?”常永逸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了,哀怨道,“師兄!自從那家伙來了之后,你連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被他傷成那樣,你也管都不管,反而要我知錯,是不是太過分了?”“你自己找死,沒有真死就值得燒高香了,受點傷你還想怎么樣?”謝冬冷笑道,“難道你最開始不知道他是凝元巔峰?”常永逸撇了撇嘴,低著頭不吭聲了。但看態度,明顯已經乖巧了很多。“現在我帶你去找他,你和他好好打個招呼,不要再惹事了,順便叫他原諒你之前的無禮?!敝x冬便表示,“你是我在宗門里最親近的人,他是目前宗門里最強的人。你們的關系要是處不好,我的白頭發都得多一大截。懂了嗎?”“知道了?!背S酪萜擦似沧?。結果兩人走到半路,剛剛遙遙望見何修遠那間小茅屋,就見到已經有一個人捷足先登,正在與何修遠說話。仔細一看,來的正是那馮長老。那馮長老的聲音還挺大,“何師侄,你好歹管管那個謝掌門吧!就算你不愿意坐那個位置,要把掌門之位讓給他,那也不能太放任他??!瞧瞧他昨日在大殿上說的是什么話,他居然想要剝奪宗門所有弟子應得的利益,還要我們都去種地!荒謬,實在荒謬,何師侄你怎么能不阻止?在這樣下去,他會把你父親的宗門敗干凈的!”謝冬頓時站在了原地。馮長老口中所說,正是謝冬昨日在會議中新發表的舉措。所謂“剝奪宗門所有弟子應得的利益,還要我們都去種地”,并非馮長老說的這么簡單。謝冬取消了弟子們固定的月例,從平均分配變成多勞多得,以便激勵他們為宗門創造更多收入。至于種地一說,則是謝冬想要嘗試開發一些靈藥種植的產業。此舉確實在弟子之中引起了一些sao動,但宗門如今這幅樣子,必然得做出一些改變。謝冬在會議上慷慨激昂,舉了眾人都十分向往的三大門派做正面例子,描繪了一張美好的藍圖,發誓這一切都是為了讓以后的生活變得更好,最終激起了許多年輕的新弟子的熱血,得到了不少支持。當然,那些早已經習慣舊例的老弟子們,對此多少都不是很開心。馮長老更是憤怒不已——作為門派中資歷最高、月例最多的成員,他認為謝冬此舉完全是在針對他,純粹是不想給他活路罷了。又聽那馮長老急切地道,“何師侄,別看那謝掌門說得好聽,完全沒有那么簡單。這完全是殺雞取卵的事情,定然會降低弟子們對宗門的忠誠之心,鼠目寸光,得不償失的??赡侵x掌門剛愎自用,完全不聽我們這些老人的勸。師侄,現在只能靠你來阻止他了。你先聽我好好分析一下,這個事情……”邊上常永逸聽到這里更是氣得夠嗆,挽起袖子就又要過去找事。謝冬在身后扯了這小子一把,反而轉身往側面躲。不知為何,雖然謝冬此時心中也不爽得很,卻更想聽到何修遠的回答。結果還不等謝冬找好正確的偷聽姿勢,那邊何修遠便抬手直接打斷了馮長老的長篇大論,并給出了自己的回應。這個回應,并不冠冕堂皇,卻十分誠實。只聽何修遠耿直地道,“你說這些,太復雜了,我聽不懂?!?/br>嘎嘣,馮長老僵在原地,整個人宛如石化。噗嗤,這邊謝冬更是忍不住直接笑場。他這么一笑,必然就叫那邊的兩人發現了。何修遠的雙眸當即看了過來。謝冬咳嗽一聲,臉上不露出絲毫尷尬,笑著站出去道,“大師兄,我帶著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