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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蘇念樂臉上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他看著管平安滿面笑容,也摸上她的臉,說:“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快樂……” 管平安啞然。 “明天你和孩子搬到我那里?!惫芷桨策呴_車邊說。 “你搬到我那去兒?!碧K留白直接說。 管平安皺眉,想起蘇留白一直還居住的破舊的小區,“我那里比較寬敞?!?/br> “卻不是你家?!?/br> 管平安握緊方向盤,“可以另找房子?!?/br> 蘇留白堅持地搖頭,“就去我那兒?!?/br> 兩人都固執而糾結。一路上,他沒有問她關與葉致遠的糾葛,回到家中,禮貌地對她道謝,就牽著蘇念樂回家。 蘇念樂頻頻回頭向她張望,問她:“你會來吧?” 管平安不想看見他失望的表情,只好點了點頭。 回身打開車門的時候,她忽然看見那扇熟悉的令她一直忽略的窗一閃而過,于是不由自主地,她向那個方向挪動腳步。 你說人最眷戀的是不是少年時最無慮的時光。 什么都不懂,懂了也不理。就那么肆無忌憚地活。 ☆、11 管樂最美麗的時光埋葬在這間小小的房子,伴隨著輕歌曼舞和流言蜚語,一去不復返。 鑰匙一貫扔在門口的地毯下,她彎腰撿著,沾滿一手灰塵。打開門,開啟了一座滿是塵埃的靜謐空間。房子里發生的故事附著在每一個物體上,印進眼中,就帶起一大片痕跡。她恍然看見泛黃的時光中,玲瓏窈窕的女人趴在窗前看向窗外,眼神孤獨,指間點著的煙已經留下一截長長的煙灰。 回憶里甜蜜和苦澀都令人窒息,只因故事里的人物早就分崩離析。 管平安咽喉哽咽,許久忘了喘息,她驚痛莫名,不知道和這屋內灰塵一樣厚重的自己臉龐已是如何滄桑。她伸出手緩緩捂住雙眼,眼淚就從指縫往外淌。 她開始埋怨蘇留白執意將自己帶進一個苦痛的回憶中,是不是他設的一個妄圖將兩人捆綁在一起的陷阱…… 逃似的離開那個被白色紗布籠罩的空間,逃似的離開她晦暗的青春和永遠年輕的管樂?!哪赣H。 二十幾年了,他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 即使諾大的別墅永遠空出一個房間裝滿她留下的物品,她在他心里的影子終究是模糊了。這其實不能怪他,活著的人該想著怎樣好好活著才是正經事,一直緬懷過去的人是走不太遠的。 他的視線一一掠過精巧的梳妝臺,厚重的衣柜,粉色的床,屬于管樂的記憶就又在他腦海里活了過來。 葉致遠靠在窗前抱著雙臂,指間夾著的香煙只抽了一口,任它獨自燃燒。 窗外清冷的月光投進慘白的亮,卻照的一室昏黃。唯有床頭墻壁高掛的婚紗照上,新娘臉上的喜悅嬌羞,顯出幾分艷麗。 葉致遠一整晚盯著新娘嬌艷的臉,心里想道:原來你真的去了天堂。 年輕時賭氣獨自闖蕩,涉世未深被騙走一身家當,卻不肯向父親低頭,性情桀驁,更不肯對人卑躬屈膝,于是寒冷的夜里只能睡在美國街頭,然而最難熬的是肌餓,它的力量足以毀滅一切倫理道德,何況只是他小小的自尊。 后來他找到一家餐館做服務生,真正開始了解生活的真諦。懂得彎腰其實并不代表卑微。 他誠摯地面對工作,兼之面容俊俏,得到不少的小費,卻不知已令他人紅了眼。一名白人服務生聚集了五六個黑人大漢將他圍在巷子里,搶光所有的錢,又將他打了一頓揚長而去。 他攥緊拳頭,眼中憤恨難當,死咬著牙卻始終不發聲音。 靜靜趴在狹窄的小巷中,不知過了多久,眼角出現一雙皮鞋。他費力地抬眼看去,是個笑顏如花的女子。 她說她叫管樂,是個被遺棄的流浪兒,要是他不肯起來的話,他們能不能在這個角落湊合一夜,反正她是無處可去的。 管樂素白的皮膚在夜晚微弱的路燈下閃著光芒,葉致遠感受到自己心臟脫軌般的跳動。 后來怎么就成了這樣呢,他不明白。 文華是軍區大院出名的美女,他是出名的流氓,人人都愛美女,流氓也不例外。 那時身邊整日圍著文質彬彬的男子,葉致遠痞痞的調子格外不同,她多看了幾眼就認定這個男人。兩人情到深處,互定了終身,然而文華的父親是極不喜歡葉致遠的,為了斷絕兩人關系,便將她送去美國留學。 葉致遠痛恨這樣規矩正派的家庭,加之與父親之間的矛盾難以化解,隨之氣憤難當地追了過去,卻不知到她到底在那一所大學,然后就遇到了許多坎坷,和他的天使。 后來,有段時光,他確實已經忘了文華,忘了他心中那一段青澀的愛戀,忘了他為什么會來到美國。 經濟條件好些時,他帶她回到中國,不久就結了婚兩人住在狹小的房子中,一點不覺得擁擠。后來他看準時機下海經商,撈到第一桶金的時候,葉致遠帶著她到本市最貴的一家酒店吃飯,那頓飯花了他們一個月的生活費。 他的事業越來越順利,人也越來越忙,有時出差半個月都不回家,管樂大著肚子細心為他整理行李,半點怨言都沒有。 當他終于覺得自己有資本站在葉家的時候,文華回國找他,還帶著個三歲大的孩子。她說這是他的骨rou。她說自己從沒背叛過他,找他不過是想帶孩子見見父親,她哭的時候也是極其漂亮的。 他驚愕莫名看著那個孩子,他不哭不鬧,瞪著明亮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從那以后,他心里藏了秘密,兩人就不再親密無間,葉致遠有時半宿半宿地抽煙,人明顯消沉了下去。管樂是何其通透的女人,怎么會看不出他的情緒一天比一天低落。 有一次他忍不住去看文華和孩子,被管樂尾隨其后,她知道了全部秘密,當晚他回到家中,那盞總是為他點亮的燈開著,人卻消失在人海,只留下一封訣別的書信和離婚協議書。信里大概說讓他照顧文華母子,不要找她。 那段時間,他快要瘋了。找遍整座城市,整整半年落魄地生活,生意也不管,后來全部虧空。文華那段時間一直留在他身邊,他看著聽話懂事的孩子,哭著撲進他的懷里。 他想起許諾給她的不孤獨不辜負的諾言,一生難償。 說起這段往事,葉致遠眼眶一直紅著,管平安看著他手中拿著管樂年輕時的照片,顫抖地伸出手指撫摸。 “當時不敢對她說出實情,只因為太了解你母親的性情,愛時肝腸寸斷的,不愛時決絕無情……沒想到,她會生下你?!?/br> 管平安此時坐在鐘家的客廳,聽著葉致遠追悔不已地回味往事,一時覺得想笑。 “你說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