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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忘了我,不要再與我天各一方?!?/br> 女子的雙手亦慢慢環上男子腰身,抬頭看著天上,淺笑道:“你看,今晚是個月圓夜呢?!?/br> 我見他們都看著月亮,也情不自禁地抬起頭,對面河畔高樓上,確實掛著一輪明月,皎若銀盤,清輝溶溶,我默默贊嘆了一番。待再轉頭去看那烏篷船時,兩人不知何時已親在了一處,我只好又淡定地去看那高懸的明月。 看著看著那月亮竟變成了云繁的臉,對我喊道:“阿菱,醒醒!醒醒!”我有點懵,云繁繼續喊我,喊著喊著聲音越來越大,我有些痛苦地捂住耳朵,可不斷有聲音跳進我耳中。開始只有云繁的叫喊聲,接著愈來愈嘈雜,風聲、刀劍聲、吶喊聲…… 我猛地驚醒,發現自己正站在城墻臺階下。烏云滾滾,風聲鶴唳,仍是草木皆兵、金鼓連天的戰場。 云繁道:“是夢魔來了?!?/br> “他想將我們都困在夢里?” “應該是,不過可惜,他失敗了?!?/br> “可方才那夢,很奇怪……” “因為這里妖魔眾多,強大的法術和靈力相互干擾,讓我們的夢都混雜在了一起,所以你方才所夢,或許并非是你自己的夢境,而是闖入了他人的夢境。但也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有機會順利逃脫。夢魔敗了,可壑川的軍隊仍在……” 他神色復雜地看著我:“阿菱,怕嗎?” 我搖搖頭,道:“我有烏金鐵甲,還有你?!?/br> 云繁將我被風吹亂的頭發攏到耳后,捧著我的臉,卻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我吶吶道:“我們還是快點上去罷,不然他們仗都打完了,我們還站在這里,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br> 云繁了然地笑了笑:“那就走罷?!?/br> ☆、69 戰斗十分激烈,饒是我站在城樓上,也是膽戰心驚。城墻上的結界雖設得頗為牢固,但仍難抵擋壑川十萬大軍堅持不懈地進攻。 烈炎他們帶兵出了城門,可此刻城樓之下一片血腥混戰,哪里還能尋得了他們的蹤跡? 一只熊妖縱身向結界撲來,我一記金葉旋光打出,打在他肚子上恰如打在一塊鐵片上,只聽哐當一聲又給彈了回來,我只好又打出一記金葉旋光。那熊妖見狀,竟得意地咧嘴一笑,結果一頭撞在堅如鐵石的結界上,腦袋往后一仰,直直掉了下去。 熊妖不死心地再度撲上來,我打出三道新月金芒,都被那熊妖靈巧躲開。我有些忿然,那熊妖卻得意地朝我笑,結果又一頭撞在結界上,掉下去了。 唔,我有點懷疑壑川這支軍隊的戰斗力。 那熊妖第三次撲上來的時候,被我和云繁分別打傷左右眼,嗷嗚一聲,又掉了下去。只不過這一次掉下去,就再也沒上來。 遺憾的是,壑川的軍隊里,沒再多出幾個這樣討人喜歡的熊妖。我使出渾身解數抵擋那些前赴后繼試圖突破結界攀上城樓的妖怪,很快就大汗淋漓,連和云繁交流一下作戰心得的時間都沒有。 突然,云繁對我喊了句:“我下去看看!”然后便見一道藍影順風躍下城樓。我向城樓下望去,只見衣袂翻飛處,一片冷冽寒光,擊退了數十個圍攻而上的妖怪,那是云繁的噬魂劍。 我再向稍遠處望去,看見了秋槐和望遙,再往前,卻是潮生、漣漪兄妹,竟連衛琮也在其中。兩兄妹的衣服上、臉上已沾滿了血污,潮生用左手握著劍,似乎右手受傷不輕。一個體格龐大的妖怪拿著兩板巨斧向潮生兜頭砍下,被潮生用劍擋住,可那妖怪天生蠻力,竟壓得潮生兩腳陷進了地里…… 我飛身趕過去,用新月金芒打中了那妖怪的眼睛,他哀嚎不止,一對巨斧胡亂砍著。待睜開眼,眼眶里已盈滿鮮血,可仍不管不顧地瘋狂攻擊我們。我和潮生有些招架不住,好在杜衡和褚衣及時趕來相助,才將那小山般的妖怪徹底打倒。 敵軍的攻勢迅猛如潮水,你打倒一個,就會立刻補上三個。在這種時候,我才真真體會到了有烏金鐵甲護體的好處。 我只顧悶頭迎敵,不知不覺已離了城門很遠,周圍亦不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為了排解心中的慌亂情緒,我只好什么也不想,繼續悶頭投入戰斗。 在打倒一個花枝招展的女妖后,我意識到不能再往前走了,便欲退回城墻下,卻好巧不巧地瞥見左前方三丈開外,衛琮正被一圈手持長矛的妖怪圍在中間,他慌慌張張地念著口訣,只有三三兩兩的火星不斷從指尖冒出。而那些火星就像天邊綻開的小小煙花,除了起到一些不合時宜的裝飾作用外,沒能為他帶來絲毫抵御。 衛琮被逼到絕處,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大喜過望,可我站著沒動,他又于頃刻跌入谷底,直勾勾望著我的眼里帶著深深的恐懼。我別過頭,卻聽到衛琮的一聲大喊,他喊:“菱姐救我!” 我記得初次見衛琮的時候,他還只是個比蒜苗高不了多少的小娃娃,我也只有五百歲??晌业谝谎垡娦l琮就喜歡上了這個弟弟,水靈靈的眼睛,rou乎乎的臉蛋,嘴巴還像涂了蜜似地追著我喊“菱jiejie”。他也愛跟在jiejie后面跑,最喜歡我和jiejie一左一右抓著他的胳膊,提著他兩腳懸空地往前跑…… 這些記憶的片段,我原本早就忘了,可卻在他那聲呼喊后紛至沓來。我們本該是血脈相連的至親,本該是相互扶持的姐弟。是啊,阿爹和金狐神君,也本該是血脈相連的至親,本該是相互扶持的兄弟…… 我再冷靜下來時,已經救衛琮于長矛利箭之下。 衛琮拽著我的衣袖,喘著粗氣道:“菱姐等我一起!”我懶得理他,他卻不死心地來拽我的手臂,“菱姐,我雖然不能替我父君向你道歉,可我想替我自己謝謝你!” “你已經謝過了,可以放手了?!?/br> “不!你還沒有真心接受我的感謝!” 我在他肩頭重重一拍,道:“我真心感謝你謝謝我?!?/br> 衛琮這才放開手,頗為激動地看著我:“菱姐,我知道我父君當年對叔叔嬸嬸做了不可饒恕的事情,可他一直很內疚自責……” “內疚自責?好,好,如果他將我爹娘逼下誅仙臺之后確有自責之心,又為何趁夜火燒離山?為何要將我們全家趕盡殺絕?” “不是我父君下令放的火!”衛琮似有些懊惱,“是我父君身邊最親信的那個部下!是他瞞著父君,偷偷派手下去追殺你們的,他覺得只有將你和嵐jiejie也殺死了,才能永絕后患!可后來父君知道后悔痛不已,當場就斬殺了那個親信?!?/br> 他又來拉我的手臂,眼里是深切的期盼:“菱姐,以前我對你態度不好,那是因為我當時還不知道如何面對你,可現在我已經想通了,做錯了事不可怕,可怕的是還不敢接受和